“西贡”时光里的记忆

朱志伟

昵称 : 朱志伟

美篇号: 176198443

　　湄公河三角洲湿润的风掠过堤岸时，我站在胡志明市的街头，看法式廊柱与越南摩托车的轰鸣声奇妙的结合在一起。这座曾被称作"东方巴黎"的城市，还保留了“西贡”的记忆。

　　我站在统一宫门前那片修剪整齐的草坪上，看铁艺雕花大门，触摸门框上残留的弹孔。1975年北越坦克撞开这道门的历史瞬间，被定格成草坪旁停着的两辆坦克上。阳光穿过法国梧桐交错的枝桠，在墙面上投下光斑，恍惚间能看见越战时期的硝烟正从那些弹孔密布的砖石缝隙里慢慢升起。

　　统一宫地下室的防空洞入口像张开的黑色巨口，闷热潮湿的气味裹挟着历史的回声扑面而来。展示柜里泛黄的作战地图上，红蓝箭头仍在无声角力，玻璃罩下的发报机键盘落满尘埃，却仍保持着随时准备敲击的姿态。这里曾经是南越抵抗的最后堡垒。

　　会客厅里胡志明的雕像——这位着布衣的革命者目光坚定地穿透时空，注视着当年用刺刀抵住谈判桌的对手们坐过的椅子。

　　二楼某客厅里的象牙和走廊上的牛角、大象腿标本述说着曾经的历史。

　　顶层直升机停机坪的玻璃穹顶下，时光仿佛永远停滞在那声震碎南越政权的轰鸣里。

　　红教堂与百年邮局：殖民时代的双重奏，转过街角，圣母大教堂赭红色外墙砖是19世纪从马赛运来的，这些砖块仍在渗出铁锈般的岁月痕迹。

与之比邻的中央邮局像座文艺复兴时期的火车站，墨绿桁架穹顶下，老式电话亭排列成时光隧道。寄信窗口上方的法文刻度表依然清晰可辨。

　　市政厅的明黄色巴洛克建筑铸铁阳台上的女神雕像手持橄榄枝，月桂花环正在热带暴雨中褪去颜色。广场上的喷泉池里溅起细小水花和莲花的雕塑。

　　市政厅对面，歌剧院门廊的科林斯柱勾勒出优雅轮廓，凝固着殖民时代最后一抹夕照。

　　沿着阮惠大道走到蓝白色调的书店街，九层高的老式公寓楼外墙挂满了霓虹灯牌，像棵挂满礼物的圣诞树。这座前政府办公楼如今蜕变成"咖啡公寓"，每扇窗户后都藏着不同的咖啡店名。在咖啡的时光里浮现出超越时空的生命力。

　　回到宾馆，在酒店露天游泳池里泡一泡，解除一天的疲劳和闷热。上街逛逛吃一顿正宗的越南蟹肉饭，满满的蟹肉送进嘴里，鲜！

第二天一早到机场乘越南航空飞机回浦东机场。为期九天越南游结束了。

　　“西贡”法式梧桐的落叶飘过红教堂的铁锈砖墙，咖啡公寓霓虹映亮防空洞斑驳的砖缝。那些伤痕累累的廊柱与重新漆亮的雕花阳台，竟会生长出奇异的共生之美。或许真正的和解，就藏在这些断裂与延续的缝隙中——就像是湄公河的支流终将在入海口与海水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