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自助游（二）江南烟雨醉徽州

心灯

13日早晨，在步行街找到一家有豆浆油条的早餐店，吃完早餐，等队友全部到齐后，出发前往雄村。雄村地处新安江上游，位于歙县南部偏东的远郊，距离虽不算远，却隔着数座小山。雄村被誉为“新安第一岛，徽州最雄村”、“宰相故里”。雄村原名洪村，元末曹姓人入迁，取《曹全碑》中“枝分叶布，所在为雄”句改名为雄村。距今已有800多年的久远历史。早在明代，雄村就有过“一门四进士，四世四经魁”的名望。

　　这个季节的雄村不收门票，新安江岸边供游客游览的船只也静静地躺在岸边。景区沿新安江展开，有为旅游而建的设施，但除了竹山书院外，真正有价值的几个牌坊散落在居民居住的村落里。尤其是大家费了很大劲才找到皇家诰赠的“四世一品”牌坊与曹氏宗祠。所谓四世一品，是乾隆时期的曹文植，官至户部尚书，诰授一品衔。其曾祖父、祖父、父亲因曹文植的功绩而被诰赠一品衔。

雄村历代名臣辈出，确实“所在为雄”。而他们升入仕途都起步于村中的竹山书院。寓居扬州的两淮八大盐商之一的曹堇饴称富宇内，曾奉命接驾第二次南巡扬州的康熙皇帝，达到了一生荣光的巅峰。然而在程朱理学熏陶中长大的他们，有着强烈的“四民之业，惟士为上”、“商居四民之末”的观念。只是因为家乡“地狭人稠，耕不足食”的自然条件而勉强操起营商的行当，自从踏入商界那天起，心里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自卑。“读书入仕”的欲望在他们已成为不可能的企盼之后，便把它当作人生的终极目标，固执地移植到子孙们的脑海里。于是，曹堇饴病入膏肓、辗转病榻、弥留人间之际，嘱咐两个儿子曹景廷、曹景宸的只有一件事：“当在雄溪之畔建文昌阁、修书院。”乾隆24年春季里的一天，由曹氏兄弟捐资的竹山书院建成。在几代人的努力下，到了曹文埴，终于如愿以偿。曹文埴的儿子也入仕为官，官至工部尚书。另外，雄村所出“宰相”为曹振镛，官至道光时期的首席军机大臣，相当于宰相。雄村之雄，雄在商业人才，也雄在政治人才。不过这一切成了历史，成了虽然破旧，但依然矗立着的高大牌坊。 13号的第二个景点是歙县西北郊的棠樾古村。这本来是12号最后一个景点，但由于大家都累了，才挪到了第二天。穿过歙县外围，就到了棠樾古村。棠樾古村是有名的“牌坊村”。村内七座牌坊逶迤成群，古朴典雅，无论从前还是从后看，都以“忠、孝、节、义”为顺序，每一座牌坊都有一个情感交织的动人故事。乾隆皇帝下江南的时候，曾大大褒奖牌坊的主人鲍氏家族，称其为“慈孝天下无双里，衮绣江南第一乡”。我们先进入古村，参观了几处深宅大院，也顺便在遍布村子的各家文房四宝店买了几套毛笔，由于试笔的时候觉得好用，就想以后有空了也练练毛笔字，也不知道是否真有闲暇与雅兴。因为是著名的牌坊村，在一处大院内，还参观欣赏了按比例雕琢的歙县境内著名的牌坊。 出了古村，又去参观外围一组牌坊群。古人立牌坊是有讲究的，它是对在某些方面特别出众、功高德后人士的最高奖励，有了石雕的牌坊，好名声就会流芳后世。棠樾古村牌坊群内容较多，足见当地族人对名节的看重。离棠樾古村不远处，还新建了鲍家花园，但我们根本没时间游览不在计划内的景点。结束棠樾古村的游览后，再次过练江，去往徽州古城以东的渔梁坝及渔梁古镇。渔梁坝与渔梁古镇属于徽州古城大景区的一个小景点。渔梁古镇沿练江北岸而建，密集的徽派建筑层层叠叠却错落有致，我因为要放飞无人机，没有深入古镇内浏览，队友们也因为看了太多古镇而只专注于渔梁坝。 渔梁古镇的古村落占地8.2公顷。其形态似鱼。渔梁在唐代即已具雏形，渔梁的名称由坝而来，渔梁整体格局保存完整，渔梁坝和水运码头是村落最有特性的遗存。渔梁坝，是隋朝一位官员汪华所建，选用的花岗岩，徽式风格榫头，将块块巨石牢牢“锁”住。水坝分左、中、右三个水门，左边长年流水，中、右水门既防涝又防旱，号称安徽的“都江堰”。古村落内传统古建筑占古村落建筑总数的65%。其中保存较为完好的有320处。沿江有一条东西向主街，垂直该街则衍生出10余条小巷，一色的木排店面，一色石板卵石路面，使商业街极富特色，繁荣的商业街和宁静的巷弄，构成了渔梁村落内部颇具特色的街巷空间，是不可多见的徽州古商业街。

　　因为几位没到过徽州古城的人，着急去看徽州古城，也没有更多时间领略渔梁古镇内的古建筑及商业街景。徽州古城我六年前带一批队友去过，除了城墙有点特色外，城内的看点其实并不多。到了徽州古城，有人想回酒店休息后再游览，多数人则就近下车进入徽州古城。

　　徽州古城，又名歙（shè）县古城，古称新安郡，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与四川阆中、云南丽江、山西平遥并称为“保存最为完好的四大古城”。徽州古城始建于秦朝，自唐代以来，一直是徽郡、州、府治所在地，故县治与府治同在一座城内，形成了城套城的独特风格。宋至明清时期，徽州古城多次扩建和修缮。民国时期徽州古城景观受到破坏，新中国建立后，出台了多项措施保护古城，并对古城进行了维护修建。徽州古城分内城、外廓，有东西南北4个门，此外还保留着瓮城、城门、古街、古巷等。古徽州是中国三大地方学派之一的“徽学”发祥地，被誉为“东南邹鲁、礼仪之邦”，也是安徽、徽商、徽派民居等名称的重要来历。

　　我是第二次到徽州古城了，对它也缺少太大的兴趣，只是陪着几位队友，在直对着阳和门的街道上先走了一圈，从许国石牌坊到钟楼返回，中间参观了陶行知纪念馆，在细雨中游览了改造一新的黄宾虹纪念馆，原来一处纪念徽班进京的纪念馆现在已成商演场所，不论人多人少，50元可听一段地方戏演唱。往出走时，意外发现新建的徽州历史博物馆，进去参观，才发现有关徽班进京的内容，已展示在这个博物馆。通过参观，我们对徽州历史上的地域变化也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由于时间尚早，为了登上古城墙，我们又进入后来大致按原址原貌兴建的收费景点徽州府衙。对这里，6年前的记忆有些模糊，那次虽上过城墙，却因为要下班，未能观景拍照。这次进入，才发现这里也算是别有洞天。楼台亭榭，花径通幽、回廊蜿蜒，从后花园登上城墙，到了西门城楼，在这里放飞无人机，一览歙县县城与徽州古城，6年前唯一留下悬念的太平桥尽收眼帘。那时，在对岸的江边，通过晨雾远观太平桥，感觉是那么美，那么充满诗情画意，本以为是一座被保护的古桥，但从高空、从近处看，却发现是一座畅通无阻的公路桥，美感瞬间碎了一地。看来，许多东西都是因为距离才产生了美。

与红儿等汇合后，商量着去吃徽州特色的美食，最终，在古城内找到一家特色餐馆，了了一点有关吃的心愿。夜色中，沐浴着春夜的微风，走过练江大桥，欣赏着两岸与古城的灯火阑珊，嗅着玉兰花的幽香，回到已经住过一宿的汉庭酒店休息。

　　14号早晨出发，前往新安江山水画廊风景区。这其实是一个大的地理概念。对新安江的印象，最早还是小学教科书上的概念，直到2016年，第一次从黄山脚下的汤口到千岛湖，才对新安江有了一个感性的认识。因为从黄山市的屯溪区算起，全长约百里，所以才有所谓新安江百里画廊。景区以中国独特的徽文化与自然风光、古村落的结合著称。两岸生态环境呈现“高山林、中山茶、低山果、水中鱼”立体生态格局，徽派古民居点缀在青山绿水之间，素有“东方多瑙河之称”的新安江穿行而过。一年四季，景色各异，似一幅流动的山水画卷，故称之为新安江百里画廊。景区涵盖歙县、雄村、桃花坝（或渔粱）、浦口、南源口、坑口、樟潭、棉潭、月潭至深渡镇 。沿途景点有九砂民居、三潭枇杷园、绵潭徽戏、渔鹰捕鱼、漳潭千年古樟、徽州十里红妆馆等。

狭义的新安江山水画廊景区在歙县以东的深渡镇，距我们住宿的歙县汉庭酒店不足30公里。石师傅虽在南京，但安徽这一代是他送游客常来的地方，所以对线路不会有歧义。这里除门票、船票共148元，65岁以上只买80元船票。游船从码头出发，溯流而上，先到达最远的心安第一村樟潭村，这里有树龄1500年的古樟树，有民俗表演，更有展示当地婚嫁文化的“十里红妆馆”，可以看到精致的婚床与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大花轿。看完表演，再与千年古樟树合影留念后，全船的导游督促游客上船，开始折返。第二站是号称“中国幸福村”的绵潭村。这里是枇杷盛产区，也是徽戏的发源地。上岸后就是一座百年戏院，里边的装修富丽堂皇，地方戏在这里才真正被当作了艺术。戏剧演唱由导游主持，主角是当地群众，演唱者十分投入，行头更是华丽专业。坐在台下听戏，不管喜欢不喜欢，那氛围感，就是一种高级享受。 第三站是九姓捕鱼表演。关于九姓捕鱼，有着两种传说，一是南宋移民来此隐居，不愿舍舟登陆，以示不踏元土，成为水上渔民；二是朱元璋与陈友谅决战胜利后，陈的败军被被贬为贱民，从此世代舟居以鱼为业。表演活动是以古代“九姓捕鱼”传说为背景，表演开始前，先举办祭祀仪式，在岸上设置供桌，供奉“恩公韩世忠”牌位并点香，一位长者举“典”字小旗呐喊指挥，四个大汉敲鼓，营造出庄重的氛围。捕鱼开始，渔船列队，渔民分别以踏盆捕鱼、撒网捕鱼、鱼叉捕鱼、鱼鹰捕鱼和巨网捕鱼等环节展示捕鱼技能。表演者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渔民，他们熟练地展示着各种传统捕鱼技艺，重现当年九姓族人捕鱼的生动场景。此项活动，具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反映了封建时代九姓渔户这一特殊群体的生活状态和历史遭遇，是研究中国古代社会阶层、户籍制度以及水上居民生活的重要史料。作为一种独特的民俗文化活动，九姓捕鱼承载着九姓渔户的传统习俗、信仰和价值观，通过代代相传，保留了丰富的民间文化内涵，如独特的语言、规矩、禁忌等。 结束新安江山水画廊的游览后，前往昌溪古村。从地图上看，这里与阳产土楼都在一条线上，但导航却在一岔路口把我们导入一条很窄的公路，几公里的路，几次遇到会车困难。昌溪古村，是古徽州歙县境内的一个历史、文化、生态古村，历来被称为“歙南第一村”。它位于歙县南部山区，四周群山环绕，山青水绣，境内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景色迷人，走入昌溪如入世外桃源。境内现存有元、明、清古建筑200余处，具有很高的旅游开发价值，该村历代文人辈出，商人、社会名流层出不穷。国子监吴天金、吴鸿元；登仕佐郎吴象崧（名五喜）；兵部六品吴鸿亮；户部九品吴鸿宾；诗人、书法家吴进贤；法学家吴迪贤；革命烈士吴锡达等等。这里山川秀丽，文风拂郁，民俗纯朴，古迹众多。昌溪村是全国生态文化村、安徽省历史文化名村、黄山市百佳摄影点、黄山市“特色文化之村”。 可惜因为道路狭窄，不敢深入，大家自行游览至村中拱桥处即打电话给在停车场放飞无人机的我：离皖南“布达拉宫”还有5公里。前路迷茫，看来是只有返回了，留下了深深的遗憾。更遗憾的是，哪个网红打卡景点石潭村也需要过昌溪村，有近6公里的路程。大家返回后在溪流处的溢水坝上拍了照片后乘大巴原路返回到国道，几公里的乡道走得人提心吊胆，还好，往出走时没遇上与较大车辆的会车。离开昌溪，我心里一直念叨的是：昌溪与石潭，也许我还会来。加上后面没看到花的卖花渔村，都是心有不甘的遗憾，也可能是再来徽州一带——这个所谓北方人心中的诗与远方的理由。

　　进入国道后，带着新的期待，直奔绩溪县的龙川景区。

龙川景区，位于安徽省宣城市绩溪县城东11公里处，由原坑口、浒里、横川3个村合并而成，是一个有着1600多年历史的古村落。这里原是一片长满黄荆条的荒河滩，因盛产黄金（荆）蜜而被称为荆林里。公元318年， 胡焱以散骑常侍衔领兵镇守歙州。公元337年，胡焱游华阳镇至此，见地势“东耸龙峰，西峙鸡冠，南则天马奔腾而上，北则长溪（登源河）蜿蜒而来，羡其山水清丽，便赴龙川之口荆林里，聚族而居”，胡焱也就成了龙川胡氏始祖。龙川山水秀美，地灵人杰。龙川东耸龙须山，西峙石笏山，天马山南旋，登源河北来，龙川溪绕村东流，汇入登源河，形成村落水口；村如船形，有如龙舟出海，堪称风水宝地。景区内水街两岸，古民居鳞次栉比，村巷幽幽，粉墙黛瓦，马头昂昂，一派徽州古村落意蕴。

　　国家级重点文物单位胡氏宗祠、奕世尚书坊和徽商胡炳衡宅，更是徽派三雕精品中的精品。胡氏宗祠享誉“木雕艺术殿堂”、“江南第一古祠”，其内保存的木雕“四和图”（和谐、和顺、和美、和鸣）成为和谐社会的象征；奕世尚书坊是盛明时期的石牌坊，成为徽派石雕的典型代表；徽商胡炳衡（当地人口中的涛哥祖父）宅原汁原味地保存了徽州古民居旧貌，忠实记录了一代茶商的历史。抗倭纪念馆（即少保府）真实记载了明代抗倭统帅胡宗宪最早把钓鱼岛标注在中国海防图上的抗倭功勋。作为非物质文化遗存的“澄心堂纸”即“龙须纸”制作技艺再现的“龙川澄心堂纸坊”，已是海内绝版。乡贤祠集中反映了“进士村”龙川自晋代以后的杰出人文。位于徽商胡炳衡宅旁边的徽商纪念馆，则浓缩了绩溪县的徽商历史，尤其是龙川胡氏徽商的历史。

春雨时下时停，时大时小，走在水街两岸，心情也格外宁静，细雨落在身上、落在雨伞上，仿佛落在干燥的心田里，三月里的龙川小雨，润物细无声，养心正当时。尤其在大宅天井，看着雨丝落下，更给人一种久违的惬意、安静，让人恍若隔世，穿越时空，进入一种纯艺术、纯梦幻的感受……绿树、烟雨掩映下的灵山庵黄色外墙格外引人注目，高高拱起的虹桥，刚好在清澈河水里投下对称的倒影，形成一个圆。烟雨中的虹桥，虹桥拱顶的队友们的身影，在那一刻，都仿佛构成了龙川山水画的重要元素。雨雾飘飘散散，远山朦朦胧胧，诗瞬间成了眼里的风景，远方俨然出现在身边。出了灵山庵，回到对岸，又到了虹桥旁的小木桥，这是江南水乡最常见的简易过河木桥，用几组木头撑起一排排木板，人或动物在桥上走，本身就是一幅美轮美奂的乡居图。类似的桥及场景，对摄影爱好者来说，也最容易出片。 结束龙川景区的游览后，驱车前往绩溪县预定的尚客酒店休息，房价终于回到了每间110元，但也没有早餐。15号早晨，出发前与石师傅去吃早餐，早餐店老板刚好是胡适老家上庄人，跟他聊了一阵，才得知上庄人几乎都姓胡，而且属于李改胡。他说起李改胡，还说到：要往更远的根上说，他们也不是汉族。我知道，他说的是唐朝皇帝的鲜卑血统。出发后，我先带大家顺路去看6年前看过的胡雪岩纪念馆。地方我是有记忆的，但到了却发现已改为一个文化机构，看来是新的意识形态不怎么看好胡雪岩。返回看了主街道上的绩溪博物馆，才知道，有关胡雪岩事迹的内容已移至博物馆。绩溪历史名流太多，胡雪岩在这里也就不怎么太扎眼了。 随后出发去往上庄，参观胡适故居。胡适故居分两处，一处故居坐落于绩溪上庄村，这是一座典型的徽派古建筑，小青瓦，马头墙，三开间，两层楼。门罩门楼，水磨砖雕；一处是1926年5月间，在沪西极司菲尔路49号租的一幢小洋房。上庄的胡适故居为清光绪3-6年（1877-1880）所建，是胡适父亲胡铁花（官名胡传，原名守珊或单名珊，铁花系自号）所造的两进一楼通转式结构。前庭有天井，两旁有厢房，楼上为“通转楼”，楼下是堂屋。后进为内庭，栏板隔扇，精雕细刻，梁托上一对荷花仙子栩栩如生，门窗上饰以兰花雕板，出自胡开文墨庄制模高师胡国宾之手，反映出胡适“我从山中来，带来兰花草”的浓浓乡土之情和为人风格。胡适的地位及他对近代新文化运动的影响以及他对中国问题的见解，由于特殊原因被低估了，甚至有不少人不知胡适是谁！改革开放以来，胡适的学术价值及影响力才渐渐被学术界与民间社会所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