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归乡记

李书平

清明归乡记

儿子提出，清明节放假，回老家上坟祭祖，正好看望爷爷奶奶。坟上要栽种几棵柏树，上坟将会花费较长时间，儿子得知后没说什么，跟随众人早早出发。

庭院门前，远处是碧波粼粼的南海水库，眼前是生机勃勃的绿色菜园。蹲菜畦边拔了很多菠菜，婆婆与我坐在一起拣择，边择菜边向我絮说：天气暖和，鸡下蛋多了，走时带些鸡蛋；韭菜鲜嫩，割些带回去，给梓良包素饺子吃；村委会在矿洞里培育的蘑菇，采回晒干了很多，回去时记得带些；艳霞从外面带回的众多盘碟，你喜欢养花种草，看哪些有用就带走……没有华丽的歌词 ，没有优美的旋律，但，这应该是世界上最动情的歌曲。

院墙角落，那棵粗壮的梧桐树上，悄然绽放出串串细长喇叭状的蓝紫色花朵，枝杈间干枯树枝搭成的硕大鸟巢竟然有两个！公公总是坐在树下，吃饭、晒太阳、眺望远方、等待儿孙归来。“他们上坟回来了！”公公喊道，便缓慢起身，蹒跚走来，坐到灶台前，准备烧火。给婆婆已说好，中午烧柴火做饭，炒菠菜吃面条。想吃家常便饭，感受家的简单随意；想看炊烟袅袅升起，感受那浓浓的烟火气息。

午饭后，婆婆让我们帮忙，往门前上空的棚架上，再搭放些长的大的树枝，便于瓜菜藤蔓攀缘。穿过鸡栅，来到房屋后。先生高高举起树枝，递给屋顶上的儿子；儿子俯身接住树枝，用尽全力向上拖拉；婆婆终是心疼他的孙子没干过活，不顾自己年迈爬上屋顶一起拖拽。旁边，有几棵高大花椒树，我便是奔它而来。小心翼翼采些鲜嫩枝芽，回去拌上鸡蛋、面粉，炸成花椒芽叶丸子，那魂牵梦绕的独特美味啊，是家乡的春天馈赠给我们的最珍贵礼物！

路过三哥家，小坐一会儿。三哥消瘦了很多，但精神状态很好，又恢复了先前的急脾气快性子。他养的花满院盛开：郁金香五颜六色，长寿花奔放热烈，茶花雍容高贵，牡丹乳白纯洁……墙外有棵小香椿树 ，提到香椿芽是越扒越旺。三哥说，那现在就去扒了它，正好你们带走尝尝鲜。三哥站在红色的合梯上，仰着脸用一根木棍使劲敲打着香椿芽的根部，先生蹲在地上，低着头细心捡拾着打落下来的暗红的肥嫩的枝芽。好温馨的画面，心中默默祈愿：三哥身体一直康健，陪伴我们一起到永远！

夕阳西下，我们满载而归。后视镜里的村庄，渐渐隐入黛色山影；梧桐树下的佝偻身影，还有香椿树前的采摘情景……却愈发的生动鲜明，在脑海中清晰浮现，在春天的记忆里牢固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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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