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长青

蓝天南山

“妈妈！我们好想您” “奶奶！我们永远怀念您” ……… 思念、怀念、惦念……百年之祭（一九二五年四月二十日至二0二五年四月二十日），儿孙们：情深深、意浓浓，亲人仿佛就在眼前： 由于农村教学的发展，妈妈来到离中心校近二十里的山区村校。我跟着妈妈，先是顺着公路走，再就是沿着小河边走，然后过三次小河，接着就开始爬山了。一段红沙石坡，又陡又滑，妈妈一手牵着我，一手攀着陡坡，小心小心地爬着……（就这样，大哥、大弟、小弟、我的爸爸、侄女等相继此路而行……） 村校是一个 n 字形瓦房，三分之一住着当地村民。妈妈和我们住的寝室，放了二张床，一张课桌，其余空间就只有转身的空间。清晨，妈妈就要拿着当天的党报，铁皮话筒，到离学校二里外的山坡上，向干部社员宣传时事新闻。接着回来煮早饭，饭后就要做好上课的准备。上午第三节课间休息，就开始淘米蒸饭。第四节课后，学生放学。妈妈就拿几个洋芋刨了皮，用刀切成丝丝，青炒一土碗，再烧一碗盐菜汤，将就着算是中午一餐。饭后，又将换下来的衣服，拿到校外河沟去洗。接着又抓紧时间批改作业。下午放学后，妈妈送走学生后，又开始了日常的家访工作。山村的路，又窄又陡，一不小心，就有摔倒的危险。一天放学后，妈妈到一学生家去，我跟着一路。学生的父亲很热情谈着自己孩子的情况，"狗娃每次回家，就说新来的老师教得好！书上的字他都认得，写得出来。"不一会，学生的母亲给妈妈和我各端一土碗面条。"别这样客气！"妈妈推辞道。我看着面条，闻着香气，口水都流出来了。我用筷子撬着面条，腊肉丝翻了起来…… 村校前面有一垃圾坑，社员们收碗豆，葫豆，麦子，那些过了莲盖，抓耙，风车（都是清打粮食的工具）后的精华，就进了粮仓，豆杆．麦杆就分给社员，其余渣渣堆在坑里沤了做肥料。下雨后，有些漏掉的碗豆、葫豆．麦子就泡胀了，开始发芽，这时我和弟弟们就去捡。捡来后，妈妈就用水洗，炒泡碗豆，泡葫豆．泡麦子，吃起来，好香。妈妈慈善地看着我们吃得添口搭嘴。妈妈还鼓励我们几兄弟跟着耍好的细娃（我们几弟兄有时食宿在他们家）在山坡上挖麻芋子（半夏），老鼠屎（一种中药材的俗称）,晒干后卖给药店，换钱，弥补家用；控侧耳根（鱼腥草）．野葱做菜，摘豌豆尖搭配在饭里增加份量。 一天，我们玩耍时，跑跳太过，汗湿了内衣，凉风一吹，我头痛得很。妈妈摸了摸我的额头，"好烫！快睡在床上休息。"妈妈先倒了一些盐在锅里，慢慢炒热，将炒烫的盐装在布袋中，拿来在我额头上轻柔地滚来滚去，一会儿，我的头痛逐渐减轻。妈妈又从坛子抓出泡姜．泡辣子切细。先熬汤，在汤中放面条，煮熟后，妈妈叫我吃下面条，喝完汤。香辣辣，酸乎乎的，我睡了一阵，周身出汗，醒来，感觉头不疼了，浑身的轻松。 一年冬天，妈妈买了几斤九（糯）米，泡了几天后，用石磨推成了汤圆面。先用布口条装上汤圆面糊，然后用绳子捆紧，吊上木梁，将水吊干后，扯成小坨，晾晒。然而天不作美，吹了几天雪风，汤圆面开始发黄。接着长了霉点。妈妈见了，心疼得不行，她将霉点去掉，然后做成汤圆，红黄红黄的，我们吃后，肚子疼了好几天。 那些年，一件衣服，一条裤子，都是买便宜的白布，用染粉染成蓝色做成，先给老大做一套。第二年，老二接着穿，第三年，老三接着穿，再放上几年，老幺又接着穿。我读高中用的被套，其中有一面，还是妈妈结婚时用的被子。几兄弟慢慢长个子，饭量特别大。定量的粮食不够吃，妈妈就带我们在校园四周可利用荒地挖出来，种上南瓜、丝瓜、番茄……以填饥荒。同时还买些番苕，洋芋、混在细粮里一起吃。 萝卜干拌回锅肉，香味朴鼻；肥肠与萝卜丝在一起，还有蒜叶在其中；一大海碗血旺（猪血）煮豌豆尖，红中有绿，绿衬红，好艳！好艳！好鲜！好鲜！王伯伯指了指桌上的菜，客气对大家说："菜不好，尝尝味！"妈妈带领我们一家人与王伯伯等乡亲们一起，拿起筷子，品尝着这意义不一般可口的杀猪菜（饭）……。我妈妈来这个村校一段时间后，就结识了一批"亲戚":"黎干爸．易干妈．大姨爹，大姨．幺姨爹．幺姨．姐姐．现大哥……"每年吃杀猪饭．团年饭，拜年饭……从腊月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才结束。（我爸爸每次探亲回家，首先要向我妈妈问好，叮嘱我们要听妈妈的话。同时感谢当地领导及乡亲们对我们一家的关照………）我印象最深的是在王伯伯，赵伯娘家吃杀猪饭，我竟吃了一大土碗回锅肉，后来好几天，我一直在打着油嗝…. 妈妈对我们四弟兄，从来就是以慈爱之心，身体力行来影响和教育我们。捡桐子叶，割杂草做柴火；切焦藕片，切洋芋丝怎样用刀；种南瓜，种丝瓜怎样培土施肥，洗衣先洗领口．袖口．...这些都是妈妈在前面做，我们在后面学。有一点进步，妈妈就用赞赏的语言；"不错，有进步！"妈妈爱看书，看报，大部头的长篇小说都看。这些，都给我们四弟兄做出了榜样。从每天写一张小字，一张大字，做五道算术题到每天写一篇日记，一周一个作文，演算课外数学题……妈妈从不过问检查，全凭自觉。当然，妈妈与我们的班主任老师，科任老师联系还是非常密切的。每到期末，我们就会将通知书．奖状第一时间给妈妈看。这样，大弟，小弟都相继考取了大学。我的侄女及女儿以奶奶等长辈为榜样，后来都发挥自己的优点，各自取得了较好成绩。 妈妈从小就聪明好学，立志要做一名好老师。她独自一人，身背干粮，步行近百里山路，到城市参考，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省立师范学校…… ………… 我妈妈于农历二00一年正月二十八日因脑溢血病复发不幸去世。为此，相关事例动人心灵： "李老师在我突然中暑时，给我刮沙，及时解除了我的痛苦：我家困难，李老师让我家用番苕、洋芋抵我的学杂费，让我小学读毕了业。"这是妈妈的学生（狗娃）发言。 "李俊华同志从教近四十年，忠诚党的教育事业，服从分配，任劳任怨，桃李满天下，是人民的好老师！"这是教育行政部门负责人对我妈妈的高度评价。 "李老师退休后，积极参加居委会工作，调解邻居矛盾，句句都说到点子上，让人心服口服。大家都亲热的叫她。我们巴心巴骨的李委员！"这是居委会负责人满怀深情地诉说。 "黎干爸．易干妈．大姨爹，大姨．幺姨爹．幺姨．姐姐．现大哥……"怀着无比痛惜的心情，告别我们的妈妈，那一次次吃杀猪饭．团年饭，拜年饭的场景给大家带来无尽的情思…… 妈妈村校所在村支两委，代表全村村民，同意将我妈妈安葬在本村的土地里，妈妈退休所在学校行政人员，主动抬起灵柩，步伐沉重地向山坡缓缓地走着，学生们举着花圈，紧随其后…… 慈善永恒众人心.松柏长青儿孙情。山村新貌展富裕，志愿扫墓感天庭。（感谢我妈妈所在村的领导及乡亲们，让我妈妈安息在一个道路通畅，山青水秀，墓地洁净的好地方……） 凝望着亲人安息的地方，晚辈自有着内心的诉说：“成茂，你这顽皮的孩子，再不要在乒乓球台搭凳子演戏，摔断了手，可不是好玩的？！”“成宪，你小的时候好好哭。”“鸣鸣，你考试卷子做好了，也不能在考室睡觉。”“健健，你哭么子，考个师范学校很好吗！”“妈妈，是的，我们记住了！”这是儿子们（中学高级教师、小学高级教师、博士生导师、三级调研员）的回答。 “安莉，你看，这么重要的户口迁移材料，你把它剪成了刷刷，好难得粑哟”“安宁，吃饭时，吃好多舀好多。”“安莱。以后小心，再不要把碗摔烂。”“………”“……“奶奶，我们记住了。”这是孙女（中学高级教师、主管护师、注册会计师、童装老板、研究生）的回答。 凝望着亲人安息的地方，儿媳妇、孙女婿、重外孙等脑海中涌现着长辈那慈善的面容，亲和力极强的言语，各自有着内心的诉说…… “妈妈！我们好想您” “奶奶！我们永远怀念您” ……… 思念、怀念、惦念……百年之祭（一九二五年四月二十日至二0二五年四月二十日），儿孙们：情深深、意浓浓，昨天的一切，今天涌现。亲人啊！您就在我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