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菜 正 芬 芳

阿昌

花儿是春天的使者，野菜也是。你瞧，在路旁，在地里，在河边，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春风刚刚吹过，野菜就率先冒头，与小草争相生长，顽强地亮相，把大地点缀得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野菜何其多也！最常见的是苣荬菜、婆婆丁、灰菜、苋菜、猫爪菜、小根蒜，等等。把它洗净了蘸酱生吃，也可焯水后凉拌或炒熟，别有一番美滋味。

在我们吉林老家，除了遍地都有的各种野菜，山间树林里还盛产大叶芹、蕨菜、刺嫩芽、刺五加、地甲皮等山野菜，野前加个山，就变成了山珍，像是玉石中的菲翠，属于野菜中的精品。尤其春季刺五加的嫩芽，凉拌和清炒，口味特别，绝对让你尝过不忘。

在缺粮挨饿吃“代食品”的年代，野菜经常被用来充饥，吃糠咽菜是生存常态。我小时候就吃过用苣荬菜剁碎了掺苞米面做成的菜团子，尽管不太顺口，但为了填饱肚子，还是吃得狼吞虎咽。也吃过母亲做的大叶芹馅玉米面包子，味道自然很好，算是困难条件下的生活改善。现在想来，曾经的吃糠咽菜总比当下吃有毒有害食品要好，于是我常常庆幸自己。

野菜即是美食又可入药，其中不少属中草药范畴。如苣荬菜、婆婆丁、灰菜等，有清热解毒、防治贫血、增免疫力的功效；小根蒜有通阳导滞，促进代谢的作用；刺五加则是典型的中药材，用刺五加做成的茶、膏、片等系列产品，可健脾补肾，降压安神；苋菜能解毒壮骨益体质……。

大概因为野菜既能吃又治病，贴进生活也贴进生命，所以平凡卑微的野菜身价看涨，愈来愈受到人们的青睐，有钱没钱都乐吃不厌。在东北各地的农贸市场和早市上，每到春夏季节，都有各种野菜售卖。尤其长白山脚下城乡的早市，野菜占了半壁江山，摆卖山野菜的摊位一个挨一个，排成长长的一溜。那水灵灵的绿叶，鲜嫩的菜芽，散发出来的山野特有的清香味儿，吸引着络绎不绝的买家，场面好不热闹。我太爱野莱了，常从市场上买些眼下常见的野菜回来尝个鲜，老家的亲友每年也会捎一些诸如大叶芹、刺嫩芽、刺五加棒等长白山特产来让我“过过瘾”。说来别人可能不信，我吃山野菜经常会吃出一种幸福感和优越感来。

与耕种的蔬菜不同，野菜的特质是“野生”，它不用播种也不用育苗，不挑地方也不用施肥，周而复始，荣枯随意，纯粹天生自然的那种。

所以我想说，野菜是对大地的回馈，是造物主对人类的恩赐，是生命的义无反顾。

2025年4月2日 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