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0年6月15日11时39分,我的母上戴氏会明老孺人(生于1947年阴历2月初7日)乘着“仙鹤”飞向了天堂,我从此失去了妈妈,但愿天堂里没有病痛。</p><p class="ql-block"> 我曾将母上的事迹写成散文《母亲的翅膀》。该文曾荣获“孙犁文学奖”,入选济南市2018年中考语文试题,先后在《羊城晚报》《散文选刊》《小品文选刊》《课外语文》等发表及网络传播,感动了万千读者。</p><p class="ql-block">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恩妈,您永远活在我心中。今又清明。现摘录我即将出版的散文集《母亲的翅膀》之《二十年后回乡过年偶记》中怀念母上的片段发出,以此纪念母上大人。</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怀念母亲之四——</p> 跪在母上坟前 我泪流满面 <p class="ql-block"> 虎年春节期间,我们一家子回到浏阳乡下过年。</p><p class="ql-block"> 大年初一下午,阴雨绵绵。我与弟弟带着家人来到我爷爷、奶奶及母亲的坟前,放鞭炮、烧纸钱,拜祭爷爷、奶奶及母亲。</p><p class="ql-block"> 母亲的坟墓在离集镇新屋不到三百米的老屋旁的山腰上,紧挨着爷爷、奶奶的坟墓。</p><p class="ql-block"> 由于疫情原因,去年6月15日母亲一周年忌日时我们都没能回来。跪在母亲坟前,想起母亲一辈子的辛劳及对儿女的好,我泪流满面。台湾诗人余光中的《乡愁》云:“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今时今日,此情此景,我对余光中的《乡愁》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乡愁,怎一个“愁”字了得。</p><p class="ql-block"> 我双手合十,哽咽着对母亲道:“恩妈!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与弟弟带着全家人来拜祭您了,我们都过得好,请您放心。爹唧</p> <p class="ql-block">身体也很好,您都不必牵挂。恩妈!您辛苦了!谢谢您生育我们,将我们培养成才。我百年之后,也要落叶归根、守候在您身旁。恩妈!您地下安息吧!”</p> <p class="ql-block">(2019年秋,母上在集镇新家的一楼大厅留影)</p> <p class="ql-block">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而母亲就属于不幸的那一个。</p><p class="ql-block"> 外婆是童养媳,母亲两岁半时,外婆就改嫁到同村的一户人家,母亲由外公抚养。外公再娶,母亲的后娘又陆续生下三女一男四个孩子,母亲经常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寝不安席的日子。母亲的心灵深处,留下了童年难以磨灭的阴影。 </p><p class="ql-block"> 这时,雨下得有些大了,就像我怀念母亲流的泪。家人依次跪拜爷爷、奶奶及母亲后,便陆续回到近在咫尺的祖屋躲雨。我打着雨伞、不舍离去,心中却感慨万千——人生短短几个秋,无非就是“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八个字以概之。陶渊明的《拟挽歌辞三首》云:“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这或许就是芸芸众生的归途——“纵有千年铁门槛,终归一个土馒头。”</p><p class="ql-block"> 我站在母亲的坟前俯视山田村:村庄四面环山、中间是一丘丘连片的稻田。枫林河如一条银链穿过村庄、蜿蜒而去。枫林河边的千年大樟树成了村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集镇上的新家清晰可见,站在我住的四楼可以与母亲的坟茔遥相望。</p><p class="ql-block"> 这时,陆续有归巢的雀鸟三五群群、叽叽喳喳地从母亲坟墓上飞过——我总觉得母亲并没有走远,她与我们可以朝夕相望。</p> <p class="ql-block">(2020年5月中旬,母上再次中风,我从广州赶回家乡看望母上,可母上有些不太认识我了。)</p> <p class="ql-block"> 父亲曾告知我,母亲还清醒时几次跟他说:“现在子女们都成家立业了,都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一世人再没有遗憾了!”——我聊以慰藉。</p><p class="ql-block"> 我再抬头往连云山麓的“打嘎椿”方向望去。四里开外,最疼爱我、七岁不到夭折的二姐木兰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整整半个世纪了。记得八岁半那年,我随小伙伴们去“打嘎椿”扒柴火时,通过一个知情的小伙伴,我在二姐木兰去世四年后,终于找到了她的小坟茔。我怕父母伤心,就一直将此事瞒住了他们。现在母亲也走了,我犹豫是否要将二姐木兰埋葬的地方告知年近八旬的父亲。</p> <p class="ql-block">(2020年6月15日,母上仙逝,她的肖像照挂在灵堂正面墙上)</p> <p class="ql-block"> 整整半个世纪了,二姐一个人躺在那个小山头得有多寂寞呀!想到这些,我的眼睛又湿润了。我突然有个想法:有一天将二姐迁回到母亲身边,让她们团圆。母女连心——二姐若能再次依偎在母亲身旁,那该多好呀!</p><p class="ql-block"> 过两天我们就要回广州了,我考虑是否要带兔妈、兔子去拜祭二姐。可我又担心父亲知道后会伤心而影响身体。</p><p class="ql-block"> 雨越下越大。突然想起唐朝诗人陈子昂《登幽州台歌》诗句:“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p><p class="ql-block"> 再次跪拜母亲后,我依依不舍与母亲告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