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定笔记

老宾

　　河北正定古城距北京很近，开车只有三小时的路程，如果乘高铁则不足一小时就到。总想着正定距离北京近随时可以去，但这一 “ 随时 ” 从有想法到成行竟过了五年。

我们的正定古城之行，可用人们常说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 “ 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周末四哥、四嫂来家里玩，送给我们一个旅行用的烧水壶。四嫂热心，开始介绍烧水壶的用法和好处，并强烈要求我们试上一试。到那试呢？于是我们的正定古城一日游，就在烧水壶的话题中定了下来，第二天就成行了。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上高中军训（当年叫学军）时曾来过河北正定，但早已没有了印象。记忆中正定是三国常山赵子龙的家乡，还有个国家乒乓球训练基地。只是在近些年才知道正定是个古城，有着1600年的建城史。而 “ 九楼四塔八大寺，二十四座金牌坊。” 是人们对正定古城的赞美。

　　下午两点驾车从北京出发，一路高速，我们到正定古城提前预定好的民宿时，时间是五点二十分，如今的交通真是方便。

正定仍保持着明清时期的规模和城市布局。四座城门分坐东南西北。燕赵大街联接着南门和北门，中山路则与东门及西门贯通。同时也将城市垵十字分割整齐。走在正定古城，总觉得古城的古风古貌略显不足，有点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北方小县城的样子。主街道两侧旁的仿古房子一看便知是统一设计规划出来的。而主街旁一条条窄巷子中杂乱无章的房子住着寻常白姓。

正定古城的景点主要是四塔八寺，这些古塔和寺院的位置似乎没有规律，分布在城市的东西南北各各方向。而一些小众的景点，像祠堂、名人故居、小型博物馆、孤碑不必刻意寻找，走在街道上按路标指示就能找到。古城虽然不是很大，但要徒步往返各各景点还是有些费鞋。当然，如果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不借助交通公具一天时间也是够的。

正定当地人和游客很好区分。正定人骑着电动车，匆匆忙忙穿行在大街小巷，为生计奔波；游人们背着相机、带着行头穿行在景点之间打卡拍照。景点附近，到处是经营当地特色的饭店、租售汉服店铺和文创商店；景区内外穿戴汉服的小姐姐们依着红墙，拿着紙伞拍照留影；所有停车场都是免费的，景区路边开三崩子大汉扯着嗓子招揽游客。这个城市的主人和游客在略显杂乱的古城中或奔波劳累，或寻找着快乐。

　　早上起床，走出我们入住的民宿，忽然院内传出许久未听的公鸡打鸣声。虽然已是清晨六点，街道上仍是冷冷清清。偶尔几个晨练的人从眼前跑过，路边的早餐店在生火造饭，准备营业。整个城市似乎还没醒来。

河北历史上处在汉民族与少数民族交界地带，长年的战火，使得城市建筑很难得以保存。正定也一样，正定古城引以自豪的八个庙中，只有隆兴寺保护的较为完好。其余七座寺庙有的三座已完全毁掉，而临济寺、开元寺、广惠寺和天宁寺，也是修修补补才得以部分保全。

虽然 “ 有寺必有塔 ” 的说法并不准确，但正定古城保留的四座古塔，凌霄塔、须弥塔、华塔、澄灵塔都与寺院有关。凌霄塔在天宁寺，华塔是广惠寺的佛塔，开元寺中有须弥塔，临济寺的澄灵塔存放着佛祖舍利。来到正定的人们也许都有疑问：巴掌大的正定历史上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寺庙？我也有此好奇。当然网上对正定寺庙多的原因有许多说法，但能说服我的并不多。

　　我对仿古建筑，新修的“老寺庙”、重建的古城古街没有多大兴趣。所以到正定古城我的兴趣点在四塔八寺。说是四塔八寺，实际上除了三个已毁的寺院看不到外，塔寺没有分家，我们只需游览五个寺院，想去塔和寺就跑全了。

始建于隋代的隆兴寺是我在正定几个寺庙中，游览的时间最长的。隆兴寺隋朝建寺，以后历朝历代都对隆兴寺都修善或增建。我们今天看到的隆兴寺占地面积已达8万多平。是中国十大名寺之一。在隆兴寺，我被寺中摩尼殿奇特建筑布局、五彩悬塑 “ 倒座观音 ” 的精美，铜铸千手千眼观音的雄伟震憾到了，也被古人的智慧深深折服。

澄灵塔和临济寺在一起，临济寺建于唐代，不过现在的临济寺除了澄灵塔是隋代舍利塔外，其他的建筑应该都是新的。临济寺是临济宗的发源地，总感觉应该很神秘，但在寺中边走边拜，并无特别。回到住处赶紧恶补临济宗的知识，在似懂非懂结束了学习。

看过一张林徽因曲身蹲在开元寺钟楼斗拱上的照片。我走进开元寺的第一件事就来到唐代钟楼，望向上方的斗拱，说不清楚这一行动是想看看林徽因当年工作地方？还是想与她隔空对话？或是只为致敬大师。开元寺的钟楼很有意思，下半部是唐代的，上半部是人们后建的。

　　因为是周一，正定博物馆闭馆，想去看一眼的元曲博物馆也关门，有点遗憾。

我们到正定古城的时间是下午，稍做休息吃过晚饭，正定古城的街灯就亮了。我们登上城楼望着灯火里的古城，惊喜之外又多了些宁静。夜色下的正定古城少了城市高楼大厦间的灯光秀，也见不到车灯亮起时车水马龙景象。古城的夜色古朴庄重，而四座古塔亮起的灯光映着古城，惊艳了天下。

如果说正定的古塔是古城的地标，那古城的城门、城墙就是城的门面。正定古城墙修复了一半，古城南侧城墙气势宏伟，是城市的亮点。北边的城墙改造成了遗址公园，人们在此可触景追思历史。有了城墙和城门，人们会感觉古城就从历史、从书本来到现实，落了地。也让人们对古城心生爱意。

正定古城恢复了护城河的水系，河岸边种上了挑树、杏树，每年的春天盛花的花朵，古老的城墙，映在清澈的护城河的河水之上，衬托着古城的美。

一天时间，古城的白天黑夜，大街小巷、四塔八庙。我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第二天下午就返回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