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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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清明。昨天，小妹从新密回乡扫墓，祭拜父母。中哥夫妻陪同。

虽然天地清朗，万物生发，但毕竟春雨稀疏，凉意犹存。蜿蜒的村道浮尘飞扬，木叶瑟瑟萎靡。

坟茔前，土地干燥虚囊，踩踏过处，身后溅起缕缕烟尘。

两星期前，培土修葺的坟茔上，零星地冒出几处绿芽，青绿可人。椅子圈状的地堰上青草墨绿浓密，白色的荠花星星般散落其中。枸杞、花椒新芽初露。地堰上面，邻居种的油菜花正开得奔放，与相邻的、正在起身的麦苗，黄绿相映成一道靓丽的风景。坟茔两侧，刚植下的柏树精神抖擞地站着，迎接一行的到来。

父母的坟茔虽然邻近村道，但这里并不喧嚣，安静、恬适、萧穆得很。

小妹将糕点、水果、罐头、馒头等轻轻摆在供桌上。心地善良、勤劳节俭的父母，微笑着走来。中嫂将粉红色的剪纸小心翼翼地挂于坟茔上。执花描云、心灵手巧、自洽向上的婆婆形象，赫然在目。掏出火机，中哥虔诚点燃一簇香。义搏云天、胸怀大义的父母，壮举再现。外甥女焚着小山似的金银钱。含辛茹苦，子女学有所成的父母，庸常之中，微芒不朽。妹夫打开两盒芙蓉王。生命多舛，一生不值的父亲，造化弄人，苍天不公。妹夫一边感慨万千：“爹，你吸烟吧，不用给谁节省啊。”一边将烟投进火红的金银中。

小妹泪眼婆娑，一边焚钱，一边哽咽不已：“爹、妈，您二老搁那边咋样啊？闺女看您来了。您可别再仔细了，想买啥就买啥吧。俺姊妹们过得都挺好，您不用牵挂了啊。”小妹的哭诉感染了周遭，人人眼圈发红，喉头哽咽。

焚完纸，捧起细土缓缓将纸灰覆上。 中哥带头，“扑通”一声，跪在茔前，深深地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正当大家欲起身时，突然发现，不知何时，从何处飞来两只蝴蝶，绕着坟茔翩翩起舞。一只带着褐色斑点，一只乳黄色。两只蝴蝶，一前一后，一左一右，轻盈展翅，相依相随，一圈一圈地飞，一上一下地舞。

睹物思亲。中哥情绪陡然失控，心绪难抑，失声叫道：“妈，您真的回来了？您曾经托梦给我的，说如果我们想你了，你会变成蝴蝶回来看我们的。是您吗，真的吗……”

翩跹的蝴蝶，铭怀的追忆，心碎的思念，交织叠加，亦真亦幻。兄妹心潮翻涌，泪水再次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