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中国古代很多名人都留下了自己的书法作品，有的是“字因人贵”，比如司马光、曾巩、王安石、辛弃疾，他们的书艺达不到一流高手的水平；有的则是“人掩其书”，最典型的就是李白、杜牧和王阳明了。这几位在文学、哲学上的成就太高，掩盖了其他领域的光芒，他们的书法长期被忽视和低估。</p> <p class="ql-block">而这三位中，杜牧的书法水平无疑是最高的，甚至能与李邕、颜真卿一较高下。董其昌就说：“余所见颜、柳以后，若温飞卿与牧之亦名家也。”叶奕苞也评价：“牧之书潇洒流逸，深得六朝人风韵。”米芾的“刷字”“八面出锋”其实就是学的杜牧。</p> <p class="ql-block">杜牧如今仅有一件作品流传下来，那就是《张好好诗》，此作不仅是北京故宫的“镇馆之宝”，也是禁止出境的一级文物。建国初期，这件作品流落民间，进入私人藏家之手，眼看就要被卖到国外。张伯驹先生以数万大洋将它买下，这个价格在当时京城能买十套四合院了。</p> <p class="ql-block">《张好好诗》为纸本墨迹，纵28.2厘米、横162厘米，以行书写就，共48行、332个字，字径大小不一，在4厘米左右，洋洋洒洒，一气呵成。它递藏有序，先后归于宣和内府、贾似道、项元汴、梁清标等，乾隆年间入藏清内府。1924年，溥仪被赶出紫禁城，不忘将此卷携出宫外。后被张伯驹所得，于1956年捐给北京故宫。</p> <p class="ql-block">这卷作品是杜牧真情流露之作，用笔极为自然，情感极为饱满，达到了“书无意于佳乃佳”的境界。杜牧时隔多年在长安酒肆看到自己的“梦中情人”张好好，她已经不再有当初的清纯美丽，而是被人抛弃、生活困苦，他既心疼又无奈，遂写下此作以表深情。</p> <p class="ql-block">杜牧的书法以二王、颜真卿、李邕等人为师，他的字既有晋人的潇洒流美，又有颜、李的苍劲雄强，将刚与柔和谐统一。《张好好诗》用笔丰富细腻，每一个笔画都充满变化。先是起笔有一个空中取势，落笔时时而逆锋，时而藏锋，中锋行笔，笔画遒劲圆转、苍润得宜，如锥画沙，飞白处颗粒感十足，枯笔以赠老辣。</p><p class="ql-block"> 像“高”“车”“碧”等就用“刷字”处理，墨色浓淡对比明显，八面出锋，沉着痛快，米芾将这种处理发扬光大。《张好好诗》用笔方圆兼备，提按多变、顿挫分明。结字欹侧险绝，因字赋形，俯仰高低，收放自如。章法疏密得宜，墨色层次感十足。</p> <p class="ql-block">能把这件《张好好诗》临习透彻，便学到了晋唐笔法之精髓，笔画、结构、章法及墨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