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清明的脚步还未到,母亲的电话就早早追来了。“建华,清明节回不回家呀?要是忙得回不来,我就瞅瞅村里有谁从延安回来,给你和孩子们捎些蒸好的花馍馍,还有燕燕、黄煎。”母亲的语气里满是期待,我怎会听不出她心底盼着一家人整整齐齐相聚的心思。</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满心无奈,只能如实说:“妈,我也拿不准,得看两个孩子的安排。”大女儿在西安上大学,早早便告知清明不回来了;小女儿假期被美术课和文学课填得满满当当,估计也难以抽身。挂了电话,我心里空落落的,思量许久,联系上五爸,邀他一同回家上坟,顺便陪陪父母。说实话,一年到头回老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能陪伴父母的时间少得可怜。他们都70多岁了,岁月匆匆,过一年就少一年,每次想到这儿,愧疚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清明前一天,我和五爸踏上归乡之路,手里拎着提前买好的烧纸等祭奠用品。一路上,车辆如蚂蚁般密密麻麻,堵得水泄不通。可这拥堵非但没让我烦躁,反而让回家的渴望愈发浓烈。车窗外,熟悉的风景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我的思绪也随之飘远,小时候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那时,每逢清明节,母亲总会在灶火上忙碌,为我们摊煎饼、蒸老馍馍、拈燕燕。或者会用鸡蛋、粉条、韭菜炒着吃。母亲常说,清明过后,白天就变长了,家里也从一日两餐改成三餐,农民们又要开始一年的忙碌了。这些带着烟火气的话语,就像岁月的音符,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突然,电话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是老家的四爸打来的,问我们到哪儿了。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老家。上完坟,我站在长山梁的梯田边上,放眼望去,村里那一排排窑洞错落有致,对面的山山峁峁连绵起伏,山桃花开的正艳,柳树梢捎也变绿了,红柳变得泛红。望着这片生我养我的黄土地,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涌上心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藏着我童年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回到家,母亲早已在灶台边忙活起来,准备为我摊煎饼。母亲摊的煎饼是用荞麦糁子反复揉搓过滤,然后给过滤好的荞麦糊里打入几个鸡蛋,搅拌均匀,稠稀合适了盛在盆里。接着,她拿起铁锅放在灶火上,用萝卜蘸着油仔细地涂抹锅底。准备就绪后,舀一勺荞麦和鸡蛋和成的稀糊倒进锅里。母亲熟练地提着锅左右摇摆,眼睛紧紧盯着火候,让面糊均匀地铺在锅底。那动作一气呵成,不一会儿,一张薄如蝉翼的煎饼就烙好了,空气中弥漫着荞麦独特的香气,一个四十多岁老小子坐在热炕头,看着七十多岁母亲那不在直挺的腰身和一张张一摞摞摊好的大煎饼,幸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认真的动情的用情的把母亲摊煎饼的过程拍了下来,制作了成了精美的抖音发在群里,变成感人至深的故事,有妈的孩子像宝……</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煎饼卷的菜是用土豆丝,红萝卜丝,小豆芽和粉丝调制而成,首先把四中食材用开水藻一燥,亮凉后,加入各种调料,用滚烫的热油泼一泼,然后用筷子搅拌均匀,清爽可口,把一张大煎饼在盖子上铺开来,用筷子夹上适量凉菜,卷起来,我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煎饼的软糯、蔬菜的清甜在口中交融,味道好极了。我美美地吃了两大碗,足足六根大煎饼,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心里也满是幸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返程的时候,母亲又忙着给我装家里的红薯、洋姜菜,打包了十几张大煎饼和调好的凉菜,一边装一边念叨:“在外面可吃不上这些,带上,让东梅和琪琪吃点,你身体不好,吃饭可要注意,不能吃的千万不要碰,好好检查一下身体。”车子缓缓启动,我透过车窗,看着父母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两个模糊的点,被远远地抛在后面。可母亲的爱,就像那老煎饼的味道,深深萦绕在我心间,无论我走到哪里,都割舍不下这份温暖的牵挂 。那妈妈的老煎饼,不仅仅是一种食物,更是家的味道,是母亲深深的牵挂,是我无论走到哪里都割舍不下的眷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