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灰寄思慎终情

文中悟道

四月，清明的脚步渐近，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纷纷扬扬地飘洒而下，将天地笼罩在一片如烟如雾的朦胧之中。微风轻拂，那清新且略带甘甜的雨后泥土气息，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中。我与刚从德国留学归来的儿子，一同乘上网约车，朝着鹅梨坪缓缓驶去。

“清明至，雨丝绵绵接远天。”我静静地凝视着车窗外那如梦似幻的雨幕，轻声吟诵着，声音仿佛也被这雨幕所吸纳，融入到这如诗的景致之中，“这清明的雨啊，恰似一条无形却又坚韧的纽带，紧紧地将我们与往昔的悠悠岁月相连。”

儿子身姿挺拔，宛如一棵朝气蓬勃的白杨，身着简约而不失格调的休闲装，那利落的头发彰显着他身上独有的青春朝气。他微微皱眉，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沉稳与思索，静静地望着窗外不断变换的街景，不禁感慨道：“爸，每次回来，都觉得家乡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片土地深入骨髓的气息，陌生的却是它日新月异、让人应接不暇的变化。”我微微发福，身着洗得泛白却依旧干净整洁的运动服，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质朴而亲切的神情说道：“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变化自是必然。但有些东西，就像深埋在地下盘根错节的根系，深深地扎根在我们心底，任凭岁月流转，都不会改变。就如这传承千年的清明祭祖，它承载着我们对先辈无尽的思念，延续着家族的脉络，是我们永远的根啊。”此刻，我的心中宛如泛起层层涟漪，满是家族那些历经岁月沉淀的珍贵过往，满心期许着儿子能真正领略其中所蕴含的深厚意蕴。

车子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徐徐前行，城市的喧嚣如同渐渐退去的潮水，被我们远远地抛在身后，四周的静谧愈发浓郁，宛如一泓深邃而宁静的湖水。随着距离鹅梨坪越来越近，终于，我们抵达了这片承载着家族记忆的神圣土地。踏入鹅梨坪墓园，那一片沙沙作响的新竹，像是一群身着翠绿衣裳的舞者，在微风中轻盈而舒缓地摇曳着身姿。竹叶间还残留着几簇洁白如雪的梨花，恰似点点繁星点缀其间，在这略带肃穆的氛围中，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柔和与生机。“焚一叠纸钱，纸灰逐风慎终远。”我轻声对儿子说道，声音中饱含着敬畏与怀念，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岁月的重量，“这墓园，是家族记忆的归处，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先辈们的气息，每一次来到这里，都像是与他们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他们的故事、他们的精神，都在这一方天地间静静流淌。”儿子轻轻踩在那略带泥泞的山间小路上，泥土微微下陷，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他眼中满是好奇与探寻，神情逐渐变得庄重起来，仿佛能透过这一方天地，触摸到家族历史的厚重纹理。

“你爷爷奶奶年事已高，身体欠佳，这次我们替他们，给你太爷爷太奶奶上坟。”我神色凝重，言语间满是敬重与怀念。站在祖父墓前，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画面一一浮现。我缓缓说道：“早些年，太爷爷葬在花果山下浅滩，后来市里搞开发.浅滩变金滩。便迁坟至此。那时这里还是一片洁白如雪的梨园，每当春天来临，梨花盛开，漫山遍野，美不胜收，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那纯净的白色所覆盖。后来周边几家也陆续迁坟到此，来的人多了，梨树渐渐被新竹取代，就成了如今这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你当时还抱着小黄书包在旁边玩泥巴呢，那时候你还小，对这些事情都没什么印象了吧。”儿子听着，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似乎在努力从记忆的深处打捞起那模糊的画面，试图拼凑出往昔的片段。

儿子的指尖轻轻抚过供桌上那盏巴掌大的锡制酒壶，壶身錾刻的缠枝莲纹在烛火的映照下，宛如灵动的仙子翩翩起舞，泛着神秘而柔和的幽光。云雷纹如暗河般在壶底若隐若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悠远的故事。“爸，这酒壶怎生这般精巧？”他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惊叹与好奇，仿佛在探寻一个尘封已久的宝藏。我摩挲着壶底“新干”二字款识，刹那间，时光仿佛倒流，又见清溪码头雾气氤氲，如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江面，水汽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五彩的光晕。太爷爷身着青布长衫，下摆沾着桐油，却气宇轩昂地在满堂算盘声中执壶而立，那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生活的执着与对未来的期许。

民国时期，太爷爷在江西老乡（新淦县荷浦乡）刘帮回二儿子刘雪琼的庆元丰油号镇远清溪榨油坊当学徒。那年，清溪榨油坊选管事（经理），这对于每一个学徒来说，都是改变命运的重要契机，三十六名学徒整齐地立于楠木案前，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仿佛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太爷爷执算盘如执剑，那十指仿佛灵动的精灵，在算盘上翻飞跳跃，瞬间将《九章算术》里的“百鸡问题”拆解得通透。当遵义布商抛出“风吹马尾千条线”时，他从容不迫地执壶遥指江面，三击掌如雷霆般震得案头宣纸簌簌作响，紧接着朗声对出“日照龙鳞万点金”。这一声，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仿佛也在为他的智慧喝彩。九转壶身突然喷出细雾，那细雾竟神奇地凝成数字：“一扁舟，二商客，三四五六水手，扯起七帆八索，下九江，还有十里——”这巧妙的应对，不仅展现了太爷爷的才思敏捷，更让在场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酒债寻常行处有，人生七十古来稀！”满堂喝彩声中，郑氏太奶奶的盖头恰在此刻如一片轻盈的花瓣，轻轻飘落。太爷爷已迅速对出下联：“九曲廊，八仙桌，七碟八碗六碟，盛满五香四味，迎三亲，同贺二姓。”铜壶斟满的米酒在烛光下闪烁着琥珀般的光泽，映着新人交杯的倒影，恰似那联中“十里烟波化玉壶”的绝妙收梢。壶身云雷纹里沉淀的，又何尝不是千年商埠里“酒中见人生”的醇厚况味？这酒壶，不仅仅是一件器物，更是家族文化与智慧传承的象征，它见证了家族的兴衰荣辱，承载了先辈们的情感与期望。

儿子看着坟茔，眉头微皱，思索着说：“爸，我查过太爷爷的生辰，他生于清光绪十九年，九月十四日巳时属蛇。这坟茔坐未山丑向，和他生于巳时有关吧？我研究数字社交媒体中的政治传媒，发现其中规律竟也与风水布局有些微妙联系，就像信息传播也需找准‘方位’。”我简短回应：“生辰与风水布局有关，对家族发展有一定影响。风水一道，讲究气场与运势的调和，如同你研究的传媒领域，找准方向才能事半功倍。这其中蕴含着古人对天地自然、人生运势的深刻理解，是一种传承千年的智慧。我们家族的先辈们，正是遵循着这种智慧，在岁月的长河中稳步前行，为我们奠定了根基。”点到即止，避免过于繁杂的解释，却也希望儿子能从中领悟到家族传承与这些传统文化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儿子笑道：“您这比喻还挺贴切。我分析德国社民党社交媒体策略时，发现他们用算法编织信息茧房，和‘厚土生金’还真有点像。通过特定信息推送，营造出一种看似丰富实则局限的环境，倒与风水里的气场营造有相似之处。”说这话时，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那是对知识的探索与对事物敏锐的洞察力。

我叮嘱他：“书房的布置要多注意些，文竹要放在合适的位置，文昌塔也能助运。那本期刊的摆放位置同样有讲究。这些看似微小的细节，实则蕴含着家族传承的文化密码，它们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能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我们的运势与心境。”话语简洁明了，不再赘述过多细节，但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家族文化传承的重视。儿子忙不迭点头：“放心吧，实验室我也布置好了。论文投稿时间选农历庚戌日酉时咋样？”我点头，肯定地说：“选得好！庚金配酉时，和德国‘西方金’的气场相互呼应。挂清供花用米黄丝带扎起来，就像家族传承的纽带，将我们与先辈们紧密相连。”儿子佩服地看着我：“爸，您把传统和现代结合得真好。论文致谢页我就用米黄色底纹，像鹅梨坪竹叶的脉络一样，寓意着家族传承如这脉络一般，贯穿始终。”我欣慰地笑了，心中满是对他的期许，仿佛看到家族传承的火炬在他手中熠熠生辉，照亮我们家族未来的道路。

随后，我蹲下点燃纸钱，看着火苗如贪婪的舞者，尽情舔舐着纸钱，纸灰在风中肆意飞舞，如同纷飞的蝴蝶。“焚一叠纸钱，纸灰逐风慎终远。这纸灰，带着我们对先辈的思念，也承载着家族的过往。”我说着，思绪如脱缰的野马，飘回到那些先辈们奋斗的岁月。眼前仿佛浮现出太爷爷太奶奶忙碌的身影，他们为家族的付出，历经的种种艰辛，都如这袅袅青烟，萦绕在心头。然而，就在我沉浸在回忆之中时，儿子突然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与迷茫：“爸，这些过去的事，感觉就像另一个世界的故事，离我好遥远，它们对我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孩子，这可都是家族一路走来的足迹啊。太爷爷太奶奶经历了那么多艰难困苦，始终坚守着家族的尊严与希望，怎能不让人感动！你看这墓园，周边几家的先辈们也同样为家族拼搏奋斗，这些故事，是我们共同的财富。它们不仅仅是过去的回忆，更是我们前行的动力和方向。家族传承，就像一条无形的线，将我们一代又一代紧紧相连，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能忘记自己的根。”儿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渐渐充满了敬佩之情，他似乎开始明白，家族传承并非一家之事，而是众多先辈共同努力的延续，是一条流淌着血脉与精神的长河，而他，也是这条长河中的重要一环。

儿子抬头说：“柏林的墓园很安静。”说着，他拿出手机与柏林的朋友进行视频通话。月光下柏林的墓碑，与晨光中的竹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朋友说他们那边只献花不烧纸，背景中传来鸽子振翅的声音，和这边纸钱燃烧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儿子喃喃道：“这感觉就像两个时空在对话。”此刻，他微微低头，陷入了沉思，思索着不同文化下的生死观以及家族传承的差异，而我则感慨着家族传承在不同文化中的坚守。在这两种文化的碰撞中，我更加坚定，我们家族的传承，有着独特的价值，它是我们的根，无论时代如何变迁，都不能被遗忘，如同屹立不倒的灯塔，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然而，就在这时，儿子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爸，在柏林，大家都更注重个人发展，家族观念比较淡薄，家族的老传统会不会就此过时呢？”

我望向远方，那连绵的山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思索片刻后说道：“每个地方的文化都不尽相同。西方注重个人，而我们传承的是先辈们的精神。太爷爷的诚信，太奶奶的坚韧，这些都是家族的财富，能在我们面对困难时给予力量。现代社会，家族传承确实面临着诸多挑战，比如年轻一代的疏离、外来文化的冲击。但这同时也是机遇，我们可以借助现代科技，让家族传承更好地走进年轻人的生活。就像你研究的数字媒体，完全可以成为传播家族文化的新途径。”儿子若有所思，眼中充满了期待，仿佛看到了家族传承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儿子仍一脸迷茫：“现代社会新观念层出不穷，家族传承到底该怎么融入我们的生活呢？”网约车继续前行，雨滴轻轻敲打着车窗，仿佛在为我们的思考打着节拍。我思索后说道：“祭祖不仅仅是一种形式，更是情感的寄托与传承。现在有了量子记忆重构技术，它能够捕捉并重组家族先辈的量子信息，让我们更加直观地了解先辈们的生活，从而更好地传承家族精神。比如说，我们可以利用虚拟现实（VR）技术，创建家族历史场景。当你戴上 VR 设备，仿佛能穿越时空，来到太爷爷初到镇远清溪码头的那一刻。你能看到那热闹非凡的码头，人来人往，船只穿梭如织。你可以近距离观察太爷爷忙碌于榨油坊学徒工作的身影，感受他的专注与坚毅。还能身临其境地参与到他参加商行比试的紧张场景中，与他一同感受那份激动与挑战。通过精心设计剧情和互动环节，让年轻人真正体会先辈创业的艰辛与智慧。这就像是打造一部沉浸式的家族文化‘纪录片’，让家族传承不再是书本上枯燥的文字，而是生动鲜活的体验。”儿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家族传承的新希望，那光芒如同破晓的曙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下午，我们来到了天云山公墓。“踏青扫墓，柳烟深处忆叮咛。”我轻声说道，脚步不自觉地放慢。这里，埋葬着家族的另一段记忆，也藏着先辈们对我们的殷切期望。四周的松柏如忠诚的卫士，肃穆地挺立着，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土地。然而，当我们走近太奶奶的墓碑时，却发现墓碑前摆放着一束已经枯萎的花束，显然是有人来过，但却显得有些杂乱无章，与周围肃穆的环境格格不入。儿子看着这一幕，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不悦：“爸，这是谁弄的？怎么这么不尊重先辈。”我心中也涌起一丝不快，但还是轻声说道：“可能是一些不知情的人吧。不过，这也提醒我们，家族传承的意识，还需要我们更加努力地去传播和弘扬。”

儿子看着周围略显肃穆的环境，表情有些沉重，问道：“太爷爷被骗桐油后，家族是怎么重新站起来的呢？”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讲起太奶奶的故事：“太爷爷出事之后，太奶奶并没有被打倒。她先是在十字街摆地摊，那是怎样的艰难岁月啊！每天天还未亮，她就挑着沉重的担子，走街串巷，在十字街的角落里，摆上简陋的摊位。几年间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一点点积累家业。后来创办了大昌酱园，这酱油的制作工艺十分讲究，精选蚕豆，每一道工序都严格把控。从蚕豆的浸泡、蒸煮，到制曲、发酵，每一步都倾注了太奶奶的心血。家族做酱，不仅仅是为了生计，更因为豆瓣酱象征着团圆与温暖，那浓郁的酱香，是家的味道，是家族的凝聚力。然而，在创办酱园的过程中，也并非一帆风顺。当时，市场上已经有了一些知名的酱园，竞争十分激烈。太奶奶不仅要保证酱的品质，还要想办法打开销路，她四处奔波，遭受了无数的拒绝和冷眼，但她从未放弃。”想起太奶奶当年的艰辛，我的眼眶微微湿润，声音也有些哽咽。儿子一脸动容，轻轻握住我的手，似乎在向我传递力量，那一刻，我感受到家族精神在我们之间流淌。

“做豆瓣酱油一定很辛苦吧？”儿子关切地问。“是啊，太奶奶每天寅时就赤脚翻搅豆瓣，那时的天空还布满星辰，整个世界仿佛还在沉睡。晨光中，那酱香四溢，仿佛是家族重生的希望之光。她用自己的双手，在困境中为家族闯出了一条生路，这份坚韧，我们绝不能忘记！而且，在抗美援朝时期，大昌酱园还制定了增产捐献计划，全力支持前线。太奶奶一直保留着传统工艺，直到公私合营。她的坚持，不仅让家族有了独特的味道，更是守护了家族的尊严和荣誉。”儿子默默点头，眼中满是敬佩与感动。在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家族精神在儿子心中种下了种子，那是希望的种子，是传承的种子。

走进公墓，松柏肃穆，步道坚实。儿子看着墓碑，感慨地说：“每一座墓碑背后，都藏着一个故事。”我应道：“这些故事，共同构建了我们的家族历史。而我们与周边几家的家族历史，也相互交织，共同构成了这片土地上独特的文化脉络。就像不同的丝线，编织出一幅绚丽多彩的家族文化画卷。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一些家族的年轻一代对这些故事渐渐遗忘，我们有责任把它们传承下去，让这幅画卷永远绚丽。”此刻，先辈们的叮嘱仿佛在松柏竹影间回响，我和儿子的心中满是对先辈的怀念与敬意。

下午的阳光斜照下来，穿过松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儿子将电子纸幡插入太奶奶碑前，投影出太爷爷当年的奋斗场景。儿子看到太爷爷被骗的报道，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愤怒与心疼，感慨道：“太爷爷当时肯定痛苦极了。”我沉重地回应：“但家族就是在这样的挫折中学会了坚韧。太爷爷太奶奶的经历，是家族的伤疤，更是家族的勋章，时刻提醒着我们要坚强，传承他们的精神。”儿子看着投影，眼神变得坚定，紧紧地握紧了拳头。他深知，家族的传承之路不会一帆风顺，但先辈们的精神将激励着他勇往直前，如同灯塔指引着船只穿越黑暗的海洋。

然而，正当我们沉浸在对先辈的缅怀与思索中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我和儿子对视一眼，带着疑惑与好奇循声走去。只见两位中年人正争得面红耳赤，一位穿着朴素，神色激动，大声说道：“这片地我们家一直都在祭扫，你们怎么能说占就占！”另一位身着西装，表情傲慢，反驳道：“这墓园又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就你能在这儿？”原来，随着家族墓地的发展，周边土地使用问题引发了争议。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如同在平静湖面投入的巨石，打破了墓园的宁静，也让我们意识到家族传承在现实中面临的复杂情况。

儿子看着这一幕，忧心忡忡地对我说：“爸，家族传承难道就因为这些利益纷争变得如此脆弱吗？”我看着他，目光坚定地说：“孩子，利益纷争只是暂时的，家族传承的核心是先辈们留下的精神，只要我们坚守这份精神，就不会被这些困难打倒。就像太爷爷太奶奶经历了那么多挫折，依然能让家族重新崛起。我们要以先辈为榜样，用智慧和包容去解决问题。”儿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我们没有过多参与这场纷争，而是回到太奶奶碑前，再次整理供品，寄托哀思。儿子说：“爸，我觉得我们更要把家族故事写好，让更多人了解家族精神，这样大家才会珍惜这份传承。”我欣慰地笑了：“没错，传承不仅是记住过去，更是要让它在未来发光发热。”

离开天云山公墓时，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将我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一路上，儿子都在兴奋地讲述着他对小说的构思，如何把今天看到的、感受到的都融入其中。他说要着重描写先辈们面对困难时的坚韧，以及家族传承在现代社会遇到的挑战与机遇。我静静地听着，心中满是欢喜，仿佛看到家族传承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活力。

终于，我们再次乘上网约车返程。车子缓缓启动，雨滴依旧轻轻敲打着车窗。儿子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爸，这次扫墓和经历的这些事，让我对家族有了全新的认识，我觉得自己和家族的联系更紧密了。”我微笑着点头：“是啊，家族传承就是这样，在每一次的探寻与感悟中，不断延续和深化。希望你能将这份传承的责任一直扛下去。”车子在雨中渐行渐远，带着我们对先辈的思念，也带着家族传承的希望，驶向充满未知却又满怀期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