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博弈(小说 10 )

田野白云

<p class="ql-block">作者/孙文汉</p><p class="ql-block">图片/网络</p><p class="ql-block">配音/美篇</p><p class="ql-block">编辑/李瑞芬</p> <p class="ql-block"> ( 1 0 )</p><p class="ql-block">村里清查人口的第三天上午,刘闹接到了公社招回通知,他觉得十有八九是东窗事发的事儿。至那天半夜被清查小组在二赖子家里抓了白条鸡后,两天中,他是茶不思饭不想,脑袋中像装了乱麻团般难受。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着吸了两口,顿觉黄连般的苦涩不堪。又夹在手指间,仿佛倾刻又像抓了一颗既将有爆炸危险的炸弹。和往日夹着烟,气高轩昂的造反派的威严气势成了天壤之别。他的精神状态用霜打的茄子,泄了气的皮球,如坐针毯等词来形容,比较恰当,或更恰如其分。他骑着自行车,走在回公社的土路上,觉得两腿很无力,脚下的两个轮子像亏了气的一样沉重。他很懊丧,也很懊悔。千不该万不该和大平同吃同住同睡。也不该争取那个活靶子指标,把情况搞得复杂化。他还怀疑:为什么大队组织清查人口,任二贵不让我知道。是否有意针对我搞“特殊行动”?他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论咋想,自己为的两桩事儿都是掩耳盗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办法。他长叹了一声;谁叫自己利欲熏心来?石头猴儿过河,自造灾害!</p><p class="ql-block">“ 刘主任,回公社呀?" 正低头蹬车想事的刘闹,一抬头,看见站在眼前的人是张老大。他穿戴着皮袄皮帽大棉鞋,正是挨斗的那套行装。看来是游斗会结束了,正往回赶路。刘闹马上就坡骑驴地答应:“ 噢,是,是。”便软绵绵地下了车。 张老大盯着他,两秒钟没说话。他觉得时间很长,很尴尬,便唯喏着问:“ 你是一一?" “ 挨完斗了,不错!坐了两天大拖车,再见!” 和刘闹摆了摆手,走了。“真是冤家路窄!” 刘闹心想,这不是明着和我挑战吗?估计他还不知道我东窗事发 ,若是 …… 他不敢想了。骑上车又一摇三晃地走了。……</p><p class="ql-block">从此,再没见刘闹来东湾子村添乱。</p><p class="ql-block">老队长派出三个寻找大黑马的社员,第六天七天,三大舌头和二赖子相继回来。他俩一个朝内蒙正北,一个偏向西北,走出近五百里多路,经过多渠道打听寻找,没有发现大黑马的信息。只有第十天从东北方向归来的山峰,打探到了一丝大黑马的信息。他一路通过寻问马倌牛羊倌,牲畜市场中介,牲畜贩子。最后根据大黑马里后胯的"土"字确定,大黑马的根在东北黑龙江一代。山峰因身上盘缠用完,拜了一个蒙古族老马倌干爹。蒙古族叫干阿爸。这个干阿爸一生放马,很是神通广大,方园百里的马群都能联通。</p><p class="ql-block">干阿爸告诉山峰;马每挪一手就有一个老家。就是每被卖一处,这个家必须有过一定的饲养期。挪几回就叫几手马。根据大黑马到东湾子村的年令,是怀头首驹的时候。也是它直接从出生地出手,经过贩运,市场交易,被东湾子买回的。证明是一手马。返道目标一定是它的出生地,既使在中途进入马群,也是暂时逗留。因为它是在寻驹或回老家产驹。这是马的天性本能。老阿爸还跟山峰说,草原上曾有被卖到越南的马返道而归的事。</p><p class="ql-block">山峰在阿爸家逗留了两天,掂量着找马的账目;若是单人按线索用半月十天时间能顺利找到,前后费用加起来,一个大马钱基本消耗怠尽,只能落下肚里的马驹,还得在没有其它意外情况下。若是放弃,一切了之。根据老阿爸的经验,这种一手马比较好找。它返道心切,不肯在路途中耽误时间,一路基本直奔老家。</p><p class="ql-block">根据这种情况,山峰便返回了家中,与队长汇报情况,再做定夺。蒙古干阿爸也通过各种办法继续打探。</p><p class="ql-block">老队长听了山峰的汇报,一声长叹,把烟锅头子又抽得冒出了火星子。山峰觉得老队长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妈的!" 他边从鞋底上磕掉烟锅灰边骂道:“真是碌碡拉到半坡上了!”顿了一气,又说:"大黑马在咱这儿不舒心呀!不但劳动限制了自由,还卖掉了它的驹子。”</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半个月后,蒙古干阿爸给山峰来信,说:"已打探到准确消息,“土“字标记的马,根据地在北大荒某军垦农场。军垦农场的马群均采用“ 土 ”字为标记。" 土 " 是垦的下半部分。</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