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总想去望虞河看看,趁着125公交改道期间,背包终于付之行动了。</h1> <h1> 125在虞山北路疾驰。我心里默唱着即兴篡改的“小虎队”《祝你一路顺风》歌词:“……当我背上行囊,今天一个人走,我只能深深地祝福,深深地祝福我,最亲爱的自己,祝我一路顺风……”恍惚中能见到田里庄稼了,想猜目的地到了,就在湖桥站下了车。</h1> <h1> 考虑到返回时的方便,趁着绿灯先过马路。只见一条乡间公路伸向前方。近处,是由油菜花镶着边的一大片绿油油的麦苗闪着光亮,麦田后面是错落有致的自然村落。</h1> <h1> 因怕花粉过敏,我取出两只口罩重复戴上,在乡村小路上走啊走,举着手机拍呀拍……太阳太暖了,我感觉背部汗渍渍的。于是,我从包里取出收缩凳拉开后坐在路边,时而面对眼前麦苗发呆,时而眺望远处油菜花神往。</h1> <h1> 这情景太熟悉了!想当年,白天上班,日落后下田劳作,辛苦得丧失了赏景能力。特别是见到油菜花开,我就会条件反射地嘀咕起来:“油菜花开廿日忙,苦头又快了。”一个民办教师,毫无任何社会资源的背景下想要安稳地端住饭碗,不得不付比旁人多几倍的努力。至于那四亩半责任田只能起早贪黑地耕种。每当夏收夏种的农忙季节是毕业班升学考试的关键阶段。田里的人们收工了,我才下田开始做农活。我从小就是过敏体质,不但怕花粉,就是草叶、稻叶、麦叶碰到肌肤都过敏。只要一下田,我浑身皮肤都会痒得被抓破。那时,有人体惜我太辛苦,而有人侧笑话我体力小还磨蹭而效力低。干农活常常是汗水与泪水交集,哪有情趣欣赏田园风光!我暗暗想,都说环境改造人,我从不到一周岁就到乡间坎坷里摸爬滚打,怎么到老都改变不了我来自上海大都市不适合农活的基因呢!</h1> <h1> 正发呆时,忽见不远处河里一艘大船在缓缓行驶,我就向一农妇打听,原来那是通向张家港的湖桥塘,而望虞河在大马路的西面。<br> 我望了望身后的虞山疑惑地问:“那里是西面吗!”心里却还在嘀咕着山那边不是西面呀!<br> “是呀,望虞河就在那排高大的香樟树西面。”<br> 我想起小时候春游到大生窑厂看到太阳在山的西面时,闹出认为太阳已落山,我们回到兴隆家要半夜的笑话来。</h1><h1> 按照农妇的指点,我重新越过大马路走上高高的桥头。我眺望这条宽阔的望虞河,心潮起伏:望虞河,我终于看到你了!上个世纪的“大跃进”年代,我养父被派到这里开挖望虞河,劳累与饥饿导致他得了严重浮肿病。养父母离婚后跟养父的我得到唯一的亲人在工地奄奄一息的消息时,我嚎啕大哭。才八岁的我托人寄去一捆胡萝卜让父亲充饥……</h1> <h1> 我登上义虞大桥,面对滔滔的浑黄流水、缓缓前行的载重货轮,想象着当年包括我父亲在内的农民工为开凿这条大运河而长年累月地义务劳动的情景,感慨要不是当年的农民无私的奉献,哪有如今的国泰民安?</h1> <h1> 汽车在大桥上穿梭似的来来往往,桥身被震得晃晃悠悠,我不觉有点心悸,就赶紧下了桥。站在高高的河岸上,双手放在胸前合十为天堂的养父祈祷。</h1> <h1> 在养父诞辰105周年之际,我来到他几乎付出生命的望虞河很有感慨。此时,刘艺雯演唱的《听闻远方有你》的歌声响起来:“……像风走了万里,不问归期。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我走过了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br><br></h1> <h1> 2025.3.25.</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