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轻轻拂来,带着未尽的寒意,却又裹着阳光的暖。南京的东干长巷与西长巷,便在这微凉的春风里醒了过来。

南京春桃

<p class="ql-block">杏花亭前,杏树正开着花。花瓣是淡红的,近看却近乎白色了,只在花心处渗出一点红意。游人们驻足而观,有的举起手机,有的支起画架,将这春色摄入方寸之间。我亦立了片刻,看那花瓣被北风一吹,便纷纷离了枝头,有的落在游人肩上,有的飘入尘土,竟无人在意……..</p> <p class="ql-block">青石板路被日光晒得发亮,缝隙里钻出几簇嫩草,行人走过,鞋底蹭过石面,沙沙作响。路边杏树开花了,枝干苍劲,花朵却极柔嫩,粉白的花瓣被风一吹,便簌簌地落,有的飘进游人的衣领,有的坠入泥土,化作春泥。</p> <p class="ql-block">巷口的木椅上,三两个老人已经坐定。他们穿着深色的棉袄,双手拢在袖管里,安静地望着河面。阳光慢慢爬上他们的皱纹,在苍老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其中一个忽然抬起手,指向远处新发的柳枝,嘴唇蠕动着说了句什么,其他人便都眯起眼睛去看。</p> <p class="ql-block">三月的风从秦淮河面滑过,东干长巷与西干长巷的杨柳便醒了。新抽的柳条泛着鹅黄的嫩意,在风中轻轻摆荡,像是要蘸着河水写字。</p> <p class="ql-block">秦淮河的水波泛着细碎的银光,游船从码头缓缓驶出,船尾拖出一道浅浅的涟漪。岸边的杨柳垂下新绿的枝条,风一来,便轻轻摆动,像是向水面探去。</p> <p class="ql-block">海棠开得正盛,红得浓烈,几乎要灼伤人眼。树下站着拍照的游人,摆弄姿势,调整光线,却不知自己也被这春色框进了画里。稍远处,几株樱花如雪般绽放,风过时,花瓣纷扬,落在行人的肩头,又滑到地上,被脚步碾入尘泥。 </p> <p class="ql-block">河边有人钓鱼,戴着帽子,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与这春景融为一体。浮标在水面轻轻颤动,他却并不着急,只是静静等着,等鱼咬钩,也等春光流逝。阳光斜照在他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映在青石板上,像一幅淡墨画。 </p> <p class="ql-block">三月的长巷,便是这样——花开花落,人来人往。游船驶过,柳枝摇曳,钓鱼的人依旧坐着,杏花却已落了大半。 </p><p class="ql-block">春色虽好,终究留不住。</p> <p class="ql-block">春日的长巷便是如此,花开花落,人来人往。游人们带走了照片,留下了脚印。而杏花、海棠、杨柳、樱花,明年依旧会开,只是看花的人,未必是今日的看花人了。</p><p class="ql-block">大抵春光易逝,人心亦复易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