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长恨歌》

陈跃进

一杯茶，一支烟，任云烟氤氲。再读白居易的《长恨歌》，仍觉心中漾起阵阵涟漪。层层渲染，回旋宛转，精彩纷呈。写情缠绵悱恻，书恨杳杳无穷。作为一首千古绝唱，更是留下了太多的千古名句。

长恨歌是白居易诗作中脍炙人口的名篇。诗以唐玄宗和杨玉环的爱情悲剧为主线。一美，二爱，三思，四恨。层层推进，淋漓尽致，荡气回肠。

先是杨玉环的美。她有多美呢？一颦一笑皆成诗。“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那就是个倾国倾城的美。玉环沐浴，云鬓花颜金步摇，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玄宗岂能不心动？

再说玄宗对玉环的爱。那叫一个轰轰烈烈，死去活来啊。“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整个一个醉意加春意。除了爱，还有什么力量如此伟大？这还不够，玉环爱吃新鲜荔枝，玄宗为满足美人心肝宝贝的口福，下令专门开辟了从岭南到长安的几千里贡道，以便快马将荔枝运到长安。杜牧曾有诗为证，“红尘一骑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情深深雨蒙蒙，娇媚恃宠，暮暮又朝朝啊。

三是思。狂蜂浪蝶戏花蕊，梨花带雨分外娇。好日子美时光终有尽时。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玉环也是逃不脱这命运。她的人生成于美，亦死于美。红颜命薄，安史之乱玉环还是在马嵬坡被缢死。“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从此阴阳两相隔，血，泪，珠交相而流，那场面那心痛直叫一个悲催啊！玄宗从此是日思夜想，“一别音容两渺茫”，“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玄宗硬是派道士从九重天找到黄泉路，直找得玄宗寂寞忧愁的脸上泪水长流，似带雨梨花。白天睹物伤情，夜晚孤灯挑尽不成眠。爱有多深，思有多深，心便有多疼。人间是你，银河也是你，伤心又断肠啊！

四是恨。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此情此恨了无尽期。“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更是被如今有情人当作写照，感天又动地，痛彻心扉。长恨是恨命运无常，是恨最挚爱的情意总要在世事沧桑里踉跄前行。此情难了，此恨难消。

其实，说玄宗的情和爱只是一个方面。他的一生还是毁誉参半的。玄宗28岁称帝，开始时他是兢兢业业，勤政为国，创造了“开元盛世”，只是和玉环有了情爱的火花之后才纵情享乐，越发不可收拾。他在位44年，始于勤政，将大唐发展到繁荣的顶峰，终于晚年昏聩，酒色享乐，才将辛勤创下的基业摧毁，做了晚景凄凉的“太上皇”。

千年后再读这曲长恨歌，依然能听见时光随道里传来的声声叹息。洗凈铅华，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