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清明

矿泉水7369394

<p class="ql-block">爹妈先后去世已经很久了。每到清明,心都会隐隐的痛。老爹活着今年刚好一百岁,老妈病逝也有二十多年了。院子里的白玉兰花似乎只为他们而绽放,花瓣挂满枝头,花香沁人心扉。此刻我在海南的一个山寨里旅居,见景生情更加思念。母亲生前喜欢养一些盆栽,看见满树鲜花就想起和爹妈在一起的日子。玉兰树花期很短,过了清明将回归本真:花瓣回归沃土,花香飘向远方,花蒂开枝散叶,花蔓沉淀年轮。</p> <p class="ql-block">我无法逃避对爹妈的思恋,永远记得他们的平凡:小时候家中断炊时,母亲借邻居家一碗米,一定会在新米下来之后亲自还回去;过年包饺子,母亲一定会让我给邻居吴奶端一碗送过去;我的衣袋里有个“钢蹦”被父亲发现了,会让母亲问清楚这钱到底哪来的。十六岁独自一人去农村讨生活,母亲的细微之处对我后来的成长影响深远。她叮嘱过:“欠人家东西一定要还,再穷不能占别人家便宜,爹妈给你的才是你的。”</p> <p class="ql-block">依偎在母亲身边,和母亲在一起聊起往事我已年近四十却依然像个孩子。父亲去世后,我每年都会回家看望她。这时候,母亲一定要亲自下厨做菜,让我和全家人一起喝点酒。聊起小时候的那些平常事,母亲却说那可不是小事。我的早期思想由母亲灌输,她是我的第一个启蒙者。母亲的大事其实很简单:拿邻居家一个土豆不打招呼叫“偷”,买东西不排队叫“抢”,抄同学作业叫“懒”,借东西不还叫学坏了。如是,母亲对我实时叮嘱。</p> <p class="ql-block">很长一段时间,父亲对我的启蒙教育总是深沉且直击要害。打小我就知道父亲是国家干部,一位整天忙忙碌碌的公家人。我去农村插队,父亲说,去吧,苦点好;我去工厂学徒,父亲说,去吧,学点手艺;我告诉父亲学徒三年,每月只有十八元生活费,父亲说,那就不少了;父亲去世前,我回老家看望他,父亲说,我这病没事儿,有单位管着,明天就回去上班吧!看似轻描淡写,却入脑入心。如是,父亲对我实时关注。</p> <p class="ql-block">父亲的嘱托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也为我后来成长指了一条路。从上山下乡到退休回家,四十多年的从业时间,上班、下班、加班、夜班、值班,无数次交接班,班班都有父亲说的苦点好!日子久了,吃苦耐劳便成为一种历练。直到后来我还当了“班长”。我常想,父亲要是还活着一定又会说:当“班长”就是要能吃苦,没两下子当不了“班长”!</p> <p class="ql-block">如今我已七十有四,身体大不如从前。跟爹妈在一起的时候,天天盼着快点长大,却不知道长大干什么。十六岁就算长大了吧,学校列出的第一批到农村插队的知青名单里就有我。父亲帮我打好行李,母亲给我的棉衣棉裤加了不少棉花,我像个要出征的战士一样义无反顾的就走了。能看出来爹妈的不舍和无奈,却也没有惯着我。户口迁到农村开始种地、收割、扛麻袋时,我问过自己这就是长大了吗?光阴似箭,当我年届六十有人给我送来退休证时,来不及再问如何长大就已经被称为老人了。</p> <p class="ql-block">我在海南的一个寨子里,走进一家叫做乡愁味道的小饭馆儿。这里聚集着不少从大陆来海南岛颐养天年的“候鸟”,更多的是当地土著村民聚在一起纪念祖先。家族式聚会是为了怀念先人,亲情互动只为感恩逝去的亲人。看见别人一家老小圆桌小酌其乐融融时,就会想起假如爹妈健在该有多好啊!他们那代人活得很苦很累,于我最无私,乡愁味道在这里意味着就是一杯苦涩的酒!</p> <p class="ql-block">世间有两样东西最公平,就是时间和死亡。没有人可以预知在这个世界能活多久,也不会有人知道死后去哪里。喧嚣浮躁,总有迷失。想想爹妈的好,便会清晰许多。人生是一个苏醒的过程,总要有人指点迷津。真的把这个世界看清楚,就活得久一点吧,看得远一点吧,想得开一点吧,寻求生命真谛和人生哲理的点点滴滴,爹妈已经做的足够。</p> <p class="ql-block">又到清明,海南的天气有些飘忽不定。空中卷动的云朵犹如北方飘来的白雪,时而起伏,时而灵动,随即不见了踪影。停留越短,越是耐看;越是耐看,越是思恋;越是思恋,越是遥远。我在万泉河东岸的一个小山村里向爹妈致敬,雨后日落的余晖中我又看到了二位老人的身影。玉兰树下,就让我用现代文明的方式遥寄心语吧:你们的世界我来过,哺育之恩永远都记得……</p> <p class="ql-block">注:</p><p class="ql-block">本文文字为矿泉水原创</p><p class="ql-block">本文图片为矿泉水随拍</p><p class="ql-block">本文音乐来自美篇库存</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