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伊洛瓦底江上的《世界不灭》之歌

吴叔平

文/图吴叔平 　　2025年3月28日午，一场突如其来的7.9级强烈地震让缅甸成为世界关注中心，曼德勒等地的基础设施与民宅遭重创，亡者三千余……闻之，浮现眼际的是数年前于蒲甘日出时分所目及的遍布伊洛瓦底江平原晨雾中的大小佛塔，以及行走于城街乡村的僧伽队伍……回望当年行摄所记之美，为今日灾难中的缅甸深深祈福[合十][合十][合十] 　　伊洛瓦底江被誉为缅甸的“母亲河”，东端源于中国云南察隅县境伯舒拉山南麓(中国境内为独龙江)；西端源于缅甸北部山区，流经缅甸南北；中游的冲积平原是缅甸古代文化中心地带，缅甸故都曼德勒城与举世闻名的“万塔之城” 蒲甘均位于伊洛瓦底江中游东岸；伊洛瓦底江三角洲最东面是仰光河，都城仰光建于其左岸。 01 伊洛瓦底江边的都城 •金色仰光。仰光是缅甸国都，因终年绿树成荫、鲜花常开，有“花园城市”之称。但对行慑者，仰光似乎是围绕大金塔与大金寺层层展开。仰光大金塔被誉为缅甸国家象征，与印度尼西亚的婆罗浮屠塔和柬埔寨的吴哥窟同被称为东方艺术瑰宝。 　　笔者在大金塔与大金寺转悠了近一日，真切感受了缅甸人（无论男女老幼）拜佛（佛像、佛塔）的认真至诚。 　　以至笔者当时记录的那位西方行慑客似乎因受此气氛感染，拍摄中的神态如入佛国般庄严…… 　　•故都曼德勒。曼德勒是缅甸第二大城市，著名的故都与佛教圣地之一。城东北的曼德勒山海拔260米，上有诸多寺院、佛塔和纪念碑，山顶庙宇建筑精致，山下白塔林立。 　　那日笔者于午后上山，各处拍摄一番后上制高点，眼见夕阳用余辉抹红山顶至山脚的庙宇、塔林乃至归途的牛群后隐没于地平线...... 　正待收工，西天泛起血红血红的晚霞，四周刹那间一片静寂，人们仿佛都屏住声息静待……那个趴在一处平台上住目远方的男孩的目光让我动容，于是有了那幅“倾听”图。 　　• “万塔之城” 蒲甘。蒲甘是举世闻名的"万塔之城"，千万座佛塔如晶莹夺目的宝石点缀在伊洛瓦底江中游东岸绿色地毯上，闪烁着缅甸古老而灿烂的文化光芒。 　　蒲甘是古缅甸极盛时期的王朝首都。蒲甘王朝兴修水利，发展农业，创立缅文……其时小乘佛教传入，兴建寺塔之风盛极一时。在短短两三百年间，方圆几十平方公里的蒲甘处处寺塔簇拥，最盛时期的佛塔共有四百多万座，号称“400万宝塔之城”。随着政治中心南迁与年久失修，现存佛塔5000余座。　　日出时分是蒲甘向世人展示其千姿百美最佳时刻。笔者首度于日出前上拍摄制高点，最佳位置处已满员。第二日凌晨赶早，四周可站人的大佛塔上已星星点点有了更早者。至殷红的旭日礼貌地在大小不一、形神各异的佛塔林里缓缓升起，兴奋的欢呼声开始此起彼伏地扬起在漫天彩霞里…… 　　壮丽的日出之外，当日吸引我镜头的数一位当地人摸样、蹲于不远处佛塔读书的青年，晨曦的红光里，置四周的嘈杂不闻，注目于双手中的书本。我在拍日出过程中多次将镜头转向他，都是同一姿势。 他读的是本什么书？佛经？之后查看那几幅不同侧面的照片，均未能窥知书为何书，留了遗憾。 02 伊洛瓦底江边的乡村　　笔者本次游历了缅甸最具代表性的曼德勒与蒲甘乡村。缅甸是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之一，社会发展亦饱经动荡与坎坷。乡村的情景像极中国上世纪三十年代多数农村：农事，人+牛合耕；交通，土路+牛车马车；民居，木屋+草屋…… 　　但所到之处，无论是劳作或憩息中的农夫老妇乃至整个乡村场景，似乎都有一种面对贫困、艰辛的平静、祥和之美。 　　至于那些为父母帮工或嬉戏中的孩子们，以及乡村学校的学生，不乏童贞、顽皮与欢乐。 　　村口对面是给水站，两位农妇在水站记账。 　农家牛是缅甸乡村的另一道风景线。自古以来，缅甸农民与牛相依为命，把牛视为“忠诚的朋友”，故多数缅甸人尤其是缅甸农民忌吃牛肉，认为吃牛肉是一种“忘恩负义”的背叛行为。回望当年记录的农家孩与白牛的相依之情，依然动容！ 　　行慑中在一处乡村公所遇见了昂山将军与他的女儿昂山素季，当然是画像。 03 伊洛瓦底江边的水乡　　茵莱湖位于伊洛瓦底江西端北部掸邦高原的良瑞盆地，是缅甸第二大湖，周边有万余户居民，大多属茵达族。茵达族人把四根高脚木桩的房屋建在湖畔或岛边的浅水中，形成了一个个水上村落，远远望去，碧水之上村落点点，别有天地。 　　村民多以捕鱼为主，每家门前系有一叶扁舟，出家门就以船代步，故从小练就了用脚划船的硬功夫。当地人认为，用脚划船速度快而耐久，并能腾出手来撒网、抛叉，行船捕鱼两不误。此茵莱湖独特的传统划船方法现如今已成为当地的网红打卡节目。 　　也有相当多的村民在浮岛上以蔬菜种植或养蚕、纺织、打铁、制作金银手饰谋生。笔者当年在湖上赶集日中记录了多幅生动的能工巧匠劳作图，其中的“纺纱娘”与“湖上打铁铺”属得意之作，至今回望，仍有吱钮声与打铁号子回响耳边。 　　茵莱湖的浮岛有两种：天然与人工。当地人为谋生，聚集漂浮的水草、浮萍、藤蔓等植物，覆盖湖泥成浮岛，种植瓜果蔬菜或粮食；浮岛的面积大小不等，大的近半平方公里，小的仅1平米余。湖中央的人工岛建有寺庙与佛塔，周围设有市场，每五天有一次水上集市。赶集日里，各处汇聚的村民们从集市买回各种食用品，也把鲜鱼和蔬菜运来出售，拜佛与买卖两不误。 　　集市上丰富的人文场景让镜头兴奋，也因此记录了不少有看点的图片，如那幅“菜摊姐妹”图。 　　04 伊洛瓦底江边的佛国之梦　　在曼德勒、蒲甘、仰光的街头巷尾、商场集市，随时可看到身披袈纱、手持黑伞的僧侣。 　　缅甸佛教徒家中的每个男子到一定年龄都必须出家当一次和尚，社会才承认其为成人，还俗后才享有结婚的权力。出家年龄一般在10岁上下，出家时间最短为7天，也可几月、几年，乃至终生为僧。出家手续十分简便，故在缅甸有出家易，还俗也易之说。 　　缅甸虽是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之一，但此行在城乡之间未见一乞丐（除了在寺庙向僧人化缘的若干孩子）；僧人向衣食有余者化缘，反身施予不足者…… 　　僧伽在缅甸因其佛之使者的言行成为受尊重的群体，乐善好施由此也成为缅甸人在佛教思想长期影响下的习惯。 　　缅甸人施舍不讲究物品的贵重而注重是否心甘情愿。缅甸有句俗话：“心诚的人施舍一个像榕树籽一样小的东西可以得到像榕树那样大的报答；心不诚的人即使施舍榕树一样大的东西，也只能积下榕树籽那样小的功德。”缅甸32万僧尼的斋饭、袈裟和日用品由教徒布施，市内公共汽车的凉棚、公园里供游人小憩的亭子和石凳也由教徒捐钱修设并刻有施主的名字。由此即便是非佛教信徒的游客进入缅甸，亦会深受佛国气氛感染，于是就有了笔者当年游历记录的场景：一群年轻老外身伏金塔广场… 　　老外摄影师趴在地上摄录清晨化缘的僧侣队伍脚步… 　　被佛注视的高僧仰望天空… 　　化缘归来的小僧侣…以及在佛护佑下熟睡的孩子...... 　　所有这些场景织成了一幅佛国梦。 05 伊洛瓦底江上的《世界不灭》之歌　　伊江在一天的任何时刻都美，无论晨洗、午沐、暮归……但令人醉而忘归的依然是傍晚时分。 　　那天笔者在伊洛瓦底江边徘徊记录江边的人文景观近2小时，临别时瞥见端坐岸边一木船远眺伊洛瓦底江的白发西方背包客，看摸样已端坐良久，且有坐无去意之感。笔者近年在东南亚诸国的江岸海滩记录过曾经的殖民地宗主国人的后裔怀旧的身影，这位背包客是否英国人？他的父辈是否？但此番我只是在远处不同角度拍摄了他的背影，好在他并不在意我的镜头，抑或他已完全沉思于夕阳中的伊洛瓦底江…… 　　缅甸的国歌是《世界不灭》，歌词很美，是那种对生养于斯的这片土地的崇敬的美：“直到这个世界毁灭，缅甸依然存活！我们热爱我们的土地，因为这是我们真正的遗产。我们决意牺牲我们的生命保护我们的国家。这是我们的国家，这是我们的土地，我们拥有她。我们将在团结中做好我们的国家事业！并且，这是我们对我们无价土地的义务。” 笔者不懂缅文。但那天在拍摄完伊洛瓦底江暮归图离别时，听见晚归的小舟上有人在吟唱，感觉就是那首《世界不灭》之歌...... 　于是在写作这篇回望缅甸的行慑笔记前，笔者创作了油画《缅甸记忆》。 　　再次祈福万塔万僧之国的缅甸在“人间佛”助力下，止地震之灾而安！ 修改于2025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