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华文</p><p class="ql-block">图/涧田村村委</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福州市晋安区新店乡涧田村是我的故乡,蔡家祖上在涧田村繁衍生息好多代了,自然就称其为故乡。我小时候跟随父母亲住厂工厂宿舍大院,回故乡看望爷爷奶奶时,要先乘公交车到达位于福州北郊的火车站,然后就要靠步行,向北过铁路后要经过一个村庄,再沿着一条很长的溪边小路走半个多小时才能到达故乡涧田村。</p><p class="ql-block"> 因故乡地处较偏僻,所以发展明显滞后,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涧田村才有了电灯。一直到了1974年,才将这条通往涧田村的沿溪小路扩大成能通行汽车的马路。其实,涧田村离福州火车站就几里远,可以清晰地听到火车进出站时发出呜呜的鸣叫声,夜深人静时,还可听到火车轮碾过铁轨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p> <p class="ql-block">图为涧田村民国初期建筑</p> <p class="ql-block">图为涧田村村宅</p> <p class="ql-block"> 村前有一条从不很远处的大山山谷中流下的一条小溪,叫桂后浦溪。涧田村住有几百户人家,有陈、蔡、王、林、程、方等几个姓氏。我家祖屋座落在村庄的最西头,屋旁有好多株龙眼树和橄榄树,屋后是近百米高的,在山腰处连在一起的一座又一座的小山峰,山上全是茂密的松树林,小山的东面绵延数里与大山相拥。离祖屋西向数十米的山脚下,有一口深潭,是乡村孩童的天然泳池。</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小时候每年都会跟随父母亲回涧田村好几趟。族亲中的长辈和小伙伴们一见到我就说“城里孩”回来了。爷爷在我3岁时去世,我记不清爷爷活着时的模样。奶奶健在时,老家祖屋非常干净,高大的厅堂木门擦洗得发白,高高的木门槛刚好当椅子坐。祖屋和族亲们的屋子有边门相通,一幢连着一幢四通八达。小时候回老家时,我会经常跑到各家找小伙伴们玩。那时,我最喜欢吃奶奶煮的甜甜的地瓜粥。</p><p class="ql-block">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涧田村还没有通电,天一黑就点上小煤油灯照明,感觉到处都是黑呼呼的,心里还真有点害怕。</p><p class="ql-block"> 那时,只要一个族亲家办喜事或丧事,所有的族亲都会上门帮忙,会有一个有经验的长辈出来主持,安排好每个族亲要干的活,把事办得有条有理。就餐时都是所有族亲举家上桌,一桌桌酒席摆满了院内院外,显得格外热闹。</p> <p class="ql-block">图为涧田村清末建的古宅之一</p> <p class="ql-block">图为涧田村头的涧田亭</p> <p class="ql-block"> 文革期间,福州城区和郊区曾多次发生武斗事件,势不两立的两个派别都用枪互射。有一次,我从城里回到涧田村,晚间听到城区枪声大作,就跑到祖屋门口看动静,只见远方的城区出现子弹射来射去的发亮轨迹,密密麻麻的似放烟花。这让我想起武斗期间在大街上看到拉着“烈士”遗体的货车一路游行的队伍,一部接一部的货车上站满持枪的人,一路上不停地振臂高呼要为烈士报仇的口号。</p><p class="ql-block"> 奶奶于1968年元宵节当日去世,正在医院住院的父亲坚持拖着病体回故乡送奶奶最后一程。那时的父亲已重病二年多,身体非常虚弱。安葬奶奶后,父亲才从故乡回医院往院,但病情已愈加严重,当年的农历十一月初一,父亲被病魔夺去了生命,我们家在这一年接连失去了奶奶和父亲。</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九十年代,涧田村村后的小山和相连的几座小山被一家房地产商买下,山峰全被推平,建成半山高的高档别墅区。2015年,涧田村村庄的地皮又被一家房地产商买走,整体拆迁后盖商品房,涧田村村舍被夷为平地,祖屋消失了,留下的是对故乡涧田村深深的怀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04.0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