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98年10月13日,一声清脆的啼哭划破了秋日的雨夜,我的小外甥来到了这个世界。此后的几年,他就像个小尾巴,成天跟在我身后,奶声奶气地喊着“舅舅”,那副连鼻涕都擦不利索的可爱模样,活脱脱就是个萌态十足的小豆丁。</p> <p class="ql-block"> 他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每天都有问不完的问题,仿佛一本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记得有一次,他非要和篮球一较高下,来一场别开生面的“赛跑”,结果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还蹭破了鼻子。</p> <p class="ql-block"> 后来,因为姐夫和姐姐工作的缘故,他们一家远渡重洋,搬到了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这一分别,便是漫长的20年,岁月的洪流就这样将我们隔开,只能在回忆里找寻那些曾经相伴的温暖片段。</p> <p class="ql-block"> 今年年初,得知姐姐一家要回国,外甥还带着他的媳妇一同归来,我的心里满是期待。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他如今的模样,我想,他大概还是那个胖嘟嘟,带着几分青涩的少年吧,记忆中的他始终停留在那个纯真无邪的阶段,怎么也挥散不去。</p> <p class="ql-block"> “舅舅”,一道声音从逆光中传来,拉着行李箱的身影缓缓浮现。我定睛一看,他身着黑色西装裤,双腿比记忆中修长了许多,曾经那个把鼻涕蹭在我新衬衫上的小团子,如今连打招呼都带着浓浓的“澳大白腔”,时光的雕琢让他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他伸手与我握手时,我瞧见他手掌上那颗淡褐色的小黑痣,就像一枚褪色的邮票,悄然贴在时光邮寄来的明信片上,承载着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旧时光。</p> <p class="ql-block"> 望着眼前这个眉眼舒展、成熟稳重的年轻人,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二十三年前。那时我带他去沧州青县,他才4岁,第一次坐火车卧铺,兴奋得像只欢快的小鹿,在床铺间上蹿下跳,那活泼劲儿感染了整个车厢的旅客,大家都被他的天真烂漫所吸引,纷纷围过来逗他。就连列车长阿姨都被他的可爱打动,特意邀请他去餐车上吃饭,当时列车长还笑着对我说:“你这是沾了小外甥的光喽!”</p> <p class="ql-block"> 我沉浸在回忆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外甥笑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拉回现实。“舅舅,发什么愣呢,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媳妇曾天琪。”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身旁的女孩,一头栗色卷发,像灵动的波浪,眼睛又大又亮,满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见我看向她,她热情地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舅舅好,我早就听他讲过好多中国的事儿,一直盼着来呢!”那软糯的发音,带着别样的可爱,逗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p> <p class="ql-block"> 时光如水,静静地从我们身上流过,为我们镀上一层回忆的光辉。在这短暂相聚时刻,这些细碎的光阴像藏在书本里的压花,在某个春天的午后被偶然翻出,仍带着当年的温度与脉络。</p> <p class="ql-block"> 因为工作原因,外甥这对小夫妻又回到了远隔万里的工作岗位。我深深地明白,无论相隔千山万水,无论时光如何流转,亲情永远是心底最割舍不下的牵挂,是岁月也无法磨灭的温暖羁绊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