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 长 依 然 是 “代 理”

罗格

我要当团长（之四）

集团军党委关于通信团团长人选配备问题，由汪副政委带队考察基本结束。据各方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竞争比较激烈，有人还使出了一些不够磊落的手段。比如在干部队伍中散布说，团里的后勤工作落后，生产经营搞不好效益很差，受到集团军后勤部的通报批评。还说我当连长期间管理不善，参加三级司令部演习结束时哨兵持枪走火，导致一名战士中弹身亡等等。听说林政委从太原回来，平时不怎么串门的团参谋长刚到二楼就对我说：“想占用政委两分钟时间，简单汇报一下司令部工作。”我不置可否地微微点头，就关上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听说干部处还要来团里进行民意测验，更是忙得不亦乐乎，到处打招呼拉选票。不少机关和连队干部打电话问我怎么不去“拉选票”，几个平时关系较好的干部还说，他们已经自作主张在替我做工作。

民意测评过后的当天晚上，我接到集团军卫生所陈军医的电话。他是集团军首长的保健医生，也是和我同年入伍的安徽老乡。他说：“刚才给汪副政委做医疗保健按摩，听说你的考察测评情况很好。汪副政委告诉我：‘你的老乡经过考察情况还好，就让他当团长了。’不过你还不能掉以轻心，认真做好工作，团里的管理、训练和通信执勤要抓紧抓好，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

看来“我要当团长”的考察情况还比较顺利，就有点沾沾自喜起来。那个星期五的下午，我正在办公室编写月度工作计划，接到通信处张参谋的电话，说林处长有急事叫我马上去一下。到了通信处才知道是内蒙古军区通信处处长带着两位参谋，来联系通信线路维修有关事宜。要抽调我们团里的有线电连部分兵力，配属82师有线电连北上中蒙边境执行国防线路施工任务。

通信处晚上要接待他们，就把我也留下了。军部招待所的餐厅里摆上一桌还算丰盛的佳肴美酒，司令部一位副参谋长出席陪同客人，我也凑凑热闹端着酒杯给客人和各位机关领导敬酒。不知道总机值班女兵怎么知道我在招待所餐厅用餐，竟然把电话达到了招待所办公室，女服务员叫我接电话时，我也就顺便请假离开了餐桌。

干部处的李干事在电话中说：“你还有心情喝酒啊，赶快来刘副处长家，有事要对你说说。”我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刘副处长家。他家已经坐满一桌客人，有集团军宣传处王副处长，军直电子对抗营吴教导员，坦克7师刘科长，加上李干事、刘副处长和我，把那张不大的餐桌坐的满满当当。我进屋找到凳子刚刚坐下，李干事就来到我旁边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当团长的考察充满戏剧性，有没有关系的人都在登台表演。”

刘副处长端起酒杯说：“李干事先别汇报工作啦，咱们共同喝一杯再听你细说。”几杯酒喝下去后，我坚持要听李干事说说情况，他一脸坏笑地说：“那你先喝两杯我再说。”我只喝下满满的两杯酒。李干事清理一下嗓子说到：“这次通信团团长考察工作，比提拔一个师级干部都要复杂。上有集团军首长的不同看法甚至是相反的意见，下有阵线分明的基层干部众说纷纭意见不一，更有你们团几位领导奇葩表态，把我们考察组都搞懵了。你们团政委说他没什么意见，因为以前与军首长的谈话内容都被传了出来，凡是军首长的研究安排人选都坚决拥护。已经安排转业的雷团长参加谈话时居然说，考察组有干部处的人不便表态，要是军首长直接谈话就会表达自己的真实意见。只有通信处的林处长态度比较明确，他认为姚参谋长一直做的是机关参谋工作，实际带兵经验不多，是选拔通信处长的合适人选。副团长当过连长、营长，都是直接带兵的军事干部，积累了丰富的带兵经验，当前应该是接替团长的合适人选。

李干事最后说：“你们团里的机关连队干部大部分对你还是比较认可的，帮你说了很多好话，有的人真的对你工作和为人崇拜有加。这也是考察组得出结论的重要依据，考察组汇报的主基调还是对你有利的。至于什么时间能够研究确定，并上报北京军区审批，那就看集团军首长们最后统一思想啦。”

刘副处长接着李干事的话说：“首长们统一意见也需要一个过程，不要太乐观。现在有个新情况，就是吕军长因为年龄关系可能要退下来，那样你就少了决定性的一票。

军长要退休的消息使我的心情变坏，工作上也受到一些影响，有些事情处理不够及时。一天上午后勤处耿处长来报告说，要去大同矿务局找一个项目经理谈项目。他们矿上要架设一条5公里通信明线，想把工程交给我们做，双方要进行具体商讨并大体确定合作协议内容，具体实施由双方派出专业人员共同商讨。

矿务局的李经理很热情，合作协议也很顺利地达成一致意见。中午就留在那里喝了几杯酒。直到下午两点多钟才回到办公室，马上接到通知说，集团军常委要和我们团常委集体谈话。我刚喝了酒，感觉脑袋有点晕乎，就请林政委帮助请假。林说：“这样的谈话很重要，你还是坚持参加吧。军党委秘书处的电话通知还特别强调：‘全体团常委必须按时到会，不得缺席’。”

三点钟我头晕脑胀地来到了军首长办公小楼，敲开杜副军长的门，看到集团军尹政委正在与杜副军长谈话。“你先到隔壁小会议室等一下。”杜副军长大声对我说。

我退了出来走进了小会议室，团里的其他几位领导都已经坐在那里，我就找个远离首长们的座位的沙发坐下，静等着军首长到来。

接到通知说是集团军常委集体谈话，其实就来了尹政委、杜副军长和政治部苏主任，还有秘书处的赵秘书在做会议记录。

尹政委拿着笔记本在正中间的沙发上落座后，问道：“你们团队领导都到齐了吗？”

林政委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回答：“报告首长，我们现有团常委5人全部到会。请首长指示。”

尹政委一挥手说：“坐下吧。”我们都掏出随身装着的笔记本准备记录首长讲话精神。

尹政委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开始作指示：“你们团原雷团长下来了，年初，我去通信团里宣布副团长主持军事行政工作。几个月以来干得不错，通过考察大多数基层官兵对于你们的工作还是给予好评。现在考察结束了，你们不要再为‘谁当团长’问题找关系拉选票。经集团军首长碰头会研究，雷团长转业由副团长代理团长工作。现在集团军首长要前往军区参加集中培训，你们要团结一致带领全团官兵努力做好工作，把通信团建设成为一支集团军首长身边的优秀团队。在军首长和机关的帮助和扶持下，为全集团军部队的基层建设做出榜样。”

杜副军长接着对于首长参加北京军区集训期间的军事行政工作提出几点要求，尤其是对于部队安全防事故工作要在每天18点之前向集团军司令部值班室进行零报告。副团长代理团长工作也要理直气壮地抓好部队的管理，要拿出你当年在军通信营当营长期间的魄力和干劲，严格要求部队，切实抓好军事训练。

苏主任接着要求我们会后要认真学习贯彻集团军首长集体谈话的精神，带领团队狠抓落实，扎实做好工作，不要辜负军首长的期望和重托。

集团军首长讲话后，林政委代表团党委表态：“请集团军首长放心，我们一定要落实这一次集体谈话中首长们的讲话精神，坚决拥护军党委关于‘副团长代理团长’的决定。团领导身先士卒抓好工作落实，做好部队管理，决不辜负集团军首长期望，努力建设一支政治可靠，作风良好，军事过硬，保障有力的模范团队。”

（网络图片 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