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清明节前的一个周末我值班,不知为何天气突然下降了许多,好在白天没有下雨,晚上也只是下了个点点滴滴,不影响工作的开展。按照惯例我们一大早就带病人去总部医院看病,因为多年以前曾经在这里战斗过,所以对院里的一花一草一情一事依然倍感亲切,当踏进大门的那一瞬间,一阵清风扑面而来,恍如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相拥相叙,真可谓“清风有情自恋旧,老马识途寻故主”一般,加上莫副院长和几位老同仁那笑容可掬的招呼,一时之间竟使自己有点煽情不能自已。虽说岁月如梭韶光易逝,现如今这里也添了许多新面孔,很多情况也已物是人非,然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因此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人和事,其中最刻苦铭心的当属老院长WM兄弟,现如今恰逢清明时节即将到来,为了纪念老战友,咱干脆就来聊一聊我和王院长的旧情故事吧。</p><p class="ql-block"> 其实说到WM兄弟,我与他很早就认识,那时我们都刚参加工作不久,我比他早两年上班,记得97年夏天的一个下午,老婆大人一岁多的侄儿突然晕倒在饭桌旁,大舅哥飞奔着把他抱到总部医院,因为很近所以很快到达诊室,接诊的是一位帅小伙,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头发乌黑锃亮的十分有型,那白皙的面孔透着一股红润,斯文斯文的样子,使得当时的我看着心里就犯嘀咕,什么时候来的年轻人?长得是够帅但不知道医术怎么样?说时迟那时快,但见他干净利落不慌不忙的一下子就把事情处理好了,昏迷中的侄儿也输上了液并很快醒了过来,经检查各项生命体征均正常,后面的事就是进一步检查化验什么的了,总之人是平安无事的,后来为了保险起见,在WM兄弟的建议和同意下转院到地区级医院做进一步治疗,小不点很快也痊愈出院了。就这样我结识了他,彼此也留了联系方式,再加上后来经常的带病人去总部医院看病,一来二往的就熟络了起来。因为当时我在最偏远的茶话矿上班,而我们单位的卫生所长是我兄弟,也是他的老乡,加上我们都是壮话系列的,所以很投缘也偶有小聚,当中王M也偶来我们单位巡诊,因此也有所小酌,就这样便“混”成了好兄弟。</p><p class="ql-block"> 当然当年的茶话矿和总部医院相隔还是较远,加上交通非常不便也彼此都忙,因此也无法常聚,直到搬迁到宜人之州后联系才渐多起来,特别是彼此进新房的那段时间,应说是庆祝不断,那时候还没“相关禁令”,所以每晚下班后都可以微醺几杯,只要不酩酊大醉就行,大家伙都知道,那时的我们一夜之间从乡下佬变成了城里人,像是刘姥姥头一次进了大观园一般,是人生中除了结婚讨老婆以外最最幸福的一件事,这些事在此就不再赘述。由于刚刚搬迁到新地方所以事情就自然的千头万绪,我们都是中层干部,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及到彼此都安好了家,因为忙又是相见自少,即便有时见面也是一笑而过。直到一纸调令把我调到了总部医院工作,我和王M之间才开始了新的认识和新的合作模式。那时候我是分管安全副职,他是院长我的顶头上司,分管全面工作,全院一共才有四个领导,加上分管医疗的院长副院长经常出差处理医疗方面的事情,或者去学习培训一些医疗方面的知识,因此院里的大事小情我们在家的都得去管去处理,值班也非常密集,常常还要早请示晚汇报的,而自己又不是什么专业的医疗人士,因此工作起来感觉非常别扭艰难,很多事情都觉不顺畅,为此经常发牢骚闹情绪,此时的王院长非常冷静和通情达理,不少开导我教育我督促我,倒逼着我去学去看去执行,最终那阵子虽然感觉很累但也一下子进步了许多,以至于在医院的医疗例会上也能说出一些服众的门门道道,更能结合管理方面的事情抓好各项改造工作,并最终获得了各位同仁的认可,各项工作也渐入佳境。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王M院长才是真正的拼命三郎,他不但严格要求别人,更严格要求自己,做事总是事必躬亲以身作则,把医院的事当做自己的家事,经常24小时加班加点不回家,甚至48小时不回家的情况也常有之,他每件事都力争做严做实做细做到极致,受他的影响,连我这个门外汉也经常的陪他巡查病房查看病情甚至查看病案,有时候还陪他修正病案等等,常常直到半夜三更才回家,弄得家人都误以为我们去喝夜酒不顾家。王院长虽然很忙,但他却从来都关心爱护同志们,经常催促我们下班了就回家,说要注意休息,一些不急的事可以明天再做,可是他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匆匆忙忙从不放松自己,就连小女儿刚刚出世的时候他也是如此,搞得同志们实在看不下去,都纷纷劝他多休息多照顾宝贝女儿,对于这些他也只是习惯性的点点头一笑而过,一切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而对于这一切他的家人也早已司空见惯无可奈何,好在都理解他支持他从不干涉他的工作。在医院工作的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忙最累的一段时光之一,同时也是我进步最快的一段时光,更是我与王M兄弟感情升华最铁的一段时光,直到工作需要我到外地执行特殊任务后,我们才又分开。虽然也常有联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工作的需要,我们之间也不得不渐行渐远,但即便如此我们的心也永远连在一起,之间所共同构建起来的感情也历久弥坚。</p><p class="ql-block"> 待到我从外地执行特殊任务回来后,因工作需要我调到另外的一个单位工作,再不久就发生了那场可怕的疫情,那时我们都是一家单位的主要负责人,他是院长既忙里面的防疫工作又忙外面的疫情防控工作,可以说忙到屁股冒烟,加上NNN的执勤模式和严格的纪律要求,所以彼此只能是电话沟通,几乎都难得见上一面,一直到疫情防控的中期才有一次轮到我们两个同时备勤执勤,这像是中了彩票一般的机缘巧合,那时候有空的时候我们都一起走一走聊一聊,感觉也特别开心。当然也聊很多事情,有时是聊工作上面的事,有时是聊家庭方面的事,当然也聊一聊山歌啊书法啊酒茶的故事啊等等,总之无话不谈无语不欢!更有甚者也有意见看法不同时候的争论,甚至有一次因为病F的处置问题我们哥俩还在碰头会上发生了争执,最后在值班领导的“批评”下才一笑泯恩仇。晚上WM兄弟又跑来我的办公室一个劲的赔不是,说什么工作压力太大容易发火不好,又说什么不该对自己的兄弟发火等等,总之说了一大堆,我只微笑着负责泡茶一直不说话,就听他唠叨,只要他的茶杯干了就给他添茶即可,其实我知道在这疫情期间各种工作纷繁复杂,加上我们都是带队伍的人哪个不压力山大,彼此发点牢骚又有什么,根本不存在什么对错的问题,只要咱兄弟们天天在一起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就一切都好,即便你天天骂我我也愿意。那天晚上我们聊到了深夜三点多,临走时我送了一本字帖一杆毛笔还有一张水性字帖给他,并叮嘱他放松心情多唱唱歌练练字以缓解压力,他则劝我血压高要好好休息该吃药的吃药,不要累倒自己,就这样彼此互道珍重后才回去休息,之后不久就换了防,从此我们再没机会共同执勤,再不久他就永远的离开了,真想不到我们最后一夜的那次长谈竟是此生的永别,真是悲哉痛也!</p><p class="ql-block"> WM兄弟去世的那一天我在外面办公室处理一些日常公务,听着呼叫机里面一阵阵紧急呼叫他的名字时,我的心差不多提到嗓子眼上,额头上手心里不知不觉的全是冷汗,心慌的扑通扑通乱跳,那种无奈和绝望的感觉真的无以言表,此时此刻只祈求苍天开眼好人平安,直到救护车呼啸而去,心里还是抱着希望替他祈福,希望他没事希望他好希望有好的消息反馈回来,直到下午噩耗还是无情的从四面八方传来,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永远倒在了抗疫的第一线,永远离开了我们!此刻我的心是空的,充满了绝望,所以整个下午默默的坐着不说话不想动,晚饭也不想吃,最后经电话请示上级领导,得到允许后可以分期分批次去给WM兄弟烧香送行,所以召集了几个好兄弟一起去区医院太平间的灵堂祭拜他的亡灵,祝他一路走好!因为人太多又是疫情期间,所以领导也叫我们一线的同志尽量不要呆得太久,因此烧完纸后哥几个坐了一会儿就到江边上点了一些烧烤,要了一瓶白酒,把几串烧烤放到地上浇上几杯酒,以此为自己的兄弟饯行,其实大家都没什么味口,坐了一会儿便各回各家,那晚上一夜无眠,后来火化时因工作原因我没能去送他最后一程,这是最大的遗憾。</p><p class="ql-block"> WM兄弟去世后,有的兄弟跟我说:L大,你跟W教关系那么好,为什么没见你给他酝酿一点笔墨?对此我无言以对,因为一方面是水平问题怕写不好,另一方面也不知道写什么为好,所以迟迟不敢动笔,直到今天才偶然的有感而发,实为鲁莽之至。记得好像有一位作家曾经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和自己和解,咽下所有的痛苦,磨平一生的棱角,笑对曾经喜欢的人和事,扛过所有的苦难和孤独,咽下所有的心酸,最后等待你的一定是阳光和好运。”,我想就这简短的几句话,瞬间治愈了我们低谷的思想,也放下了心结。我想人这一辈子,其实就是一个过程,没有永恒的生命,也没有不老的青春。我们终究只是时间的过客,因此不必执着,要珍惜所有的不期而遇,看淡所有的不辞而别,只要过程精彩,就足慰平生。因此在清明节即将到来之际,请勇敢的拿起笔墨,为逝去的战友歌唱。斯人已逝,猛志常在,我想只要过程精彩,便是人间好时节,人生意义莫过于此!最后用一首诗悼念逝去的战友WM同志,即:清明时节泪纷纷,无上荣光叙忠魂;奋斗不止今犹在,忠诚永铸念长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年3月29日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