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折的深圳炼油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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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折的深圳炼油厂（下） ～一段人生的记忆 　　三丶扎实稳妥做好建厂的前期事宜 深圳的东部是大鹏半岛，其历史遗迹是大鹏所城，始建于明代初的洪武二十七年（1374年）。作为海防重镇，承载了数百年的历史变迁，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文化内涵，成为深圳市乃至广东省的重要历史文化名城。大鹏所城被誉为“鹏城之根”，是深圳简称“鹏城”的由来。 明洪武年间始建的大鹏所城。 　　大鹏半岛将深圳东部海域分成二个海湾。东北面是大亚湾，水较浅，平时水色偏浊，当时海滩上正兴建核电一期工程（在投核原料前，该核电建设单位的领导特邀深炼筹建办的三名中石化人参观其主要装置，现三期核电已投产。准确地说大亚湾核电一丶二丶三期工程所在地属大鹏半岛的大鹏街道地域）。 当年建设中的一期大亚湾核电站。 如今大亚湾核电二、三期工程现场。 大鹏半岛的小梅沙海滩游泳场。 　　半岛东南面是大鹏湾，水域较深，平时海水晶莹透蓝，有时岸上就能看到十几米深海底，鱼儿在游耍，海植物在海水里婆娑舞曳。沿途近百里海岸线，是岩石和粗细均匀的沙粒组成。靠市区梧桐山方向，就是大家比较熟悉的葵涌丶小梅沙丶大梅沙丶盐田港和沙头角海域。市政府计划在半岛顶端的西冲南侧兴建炼油厂装置，最顶端的100米深海处，造就能停靠20～30万吨油轮的单点系泊码头。 半岛顶端的西冲海岸丶海滩。 当年正在建没中的大鹏湾盐田港。 　　建设炼厂的前期重点，必须扎实稳妥地做好地方高低层的工作。高层就是市主要领导及各部门，统一思想，协调和谐做好动员。低层是安抚好南澳镇，特别是西冲村动迁居民的利益保障和情绪，实事求是地把排污可靠的措施，让他们身历其境地考察体验到，让他们认识到建炼厂带来的不是污染和环境变坏，而是福祉和富裕。 计划需动迁的大鹏半岛南澳镇西冲村。 　　当年深圳市委书记李灏同志在有关干部会议上动员说：深圳建设炼厂是可行的，我每次回老家茂名市，那里有全国最大的石化企业之一，即茂名石化公司，每年达2000万吨以上的原油处理量，周围的环境和水土都保持得很好，没有感到受污染，茂名的老百姓为拥有茂石化这样的央企丶大炼油厂而自豪和富裕……。因此，在深圳建炼厂，只要措施丶技术得当到位，是可行适宜的。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在深圳大会作报告动员的李灏书记。 大鹏半岛南澳镇一带海岸。 　　市有关部门反映不一。环保部门认为虽然有阻力，工作难做，而措施恰当周全，还是可行的。环保杨局长本是老石化出身，每次开研讨会，是来得最早最多的。税务部门，反映是非常支持和欢呼的事情。说他们一年跑断腿，所辖的几万个小老板丶个体户，税收也到不了炼油厂的几分之一。保险公司更是欢天喜地的在每年荔枝节前夕，都会在半岛的荔枝园，预订购十多棵长满红荔枝的果树，届时特邀筹建办的人员前往品尝新鲜荔枝，预祝他们的保险业务会随着炼厂的崛起而水涨船高。 荔枝节是深圳既年青又隆重的全市之节。 大鹏半岛荔枝节盛况：“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和南海石化的同志一起迎接中石化人事部的领导视察鹏丶惠。 与中石化人事部的有关同志到半岛调研。 　　大鹏湾是内地半岛与香港新界相对望的海域，由边防部队管辖，炼厂和码头建在海滩及100米远的海域中，编制“可行报告”，必须有当地实测的地质丶水文丶气候等资料，我们与洛阳院的有关专家，一起到边防部队联系，部队首长非常热情地接待和支持，开出专门的边防船艇供我们使用。并答应开建炼厂时，可以送二艘罚没走私的“中飞”或“大飞”（装有4～8个发动机的飞艇）。我说不怕用这些飞艇再走私？首长说：“国家都信任你们，我们没道理不信任，届时我们共同把大鹏湾的海防建设得更加完善和美好！” 大鹏湾六个发动机的大飞快艇。 与老学长相聚在国贸大厦。 照片身后为西冲顶端大鹏湾与大亚湾分界的海域，原计划在离岸100米处建可停靠30万吨油轮的单点系泊码头。 　　尽管深圳市的各级领导和筹建办的同志，在各种会议和有关活动中，做了诸多认真细致的解释安抚工作，大鹏半岛，特别是南澳西冲一带的居民，还是不放心，忧心重重。特此花高价，请了位资深记者，写了篇因深炼建厂要动迁他们祖籍宝地的相关文章，登载在内部的“大参考”里，让中央和国家的大部份领导都能看到。为了进一步解除当地老百姓的顾虑和担忧，筹建办决定由鄙人和宝安区农委负责征地的周科长带队（当时深圳的龙岗丶光明丶大鹏等新区都属宝安区所辖），组织大鹏半岛的镇村领导和居民代表十余人，到国内最近新建的炼油厂考察丶调研。第一站是洛阳炼油厂，第二站是福建炼油厂。 美丽的西冲大鹏湾海滩。 　　到洛阳炼油厂，接待和陪同考察的是该厂主管生产的曾副厂长（1969年石15班毕业的老校友），曾厂长十分生动风趣地现身说法介绍：“洛炼是目前国内最大规模的常减压催裂化联合炼油装置，年处理500万吨原油。距十三朝古都的洛阳市区近五十公里的黄河之滨，你们从市区到洛炼的途中，要经过东汉开国皇帝刘秀（汉光武帝）的墓地，这里方圆几百平方公里的地下，埋填有二千多年来皇室的陪葬文物，周围的山间荒野处处充满着人文内涵，是名符其实的风水宝地，比你那大鹏半岛的海滩值钱中多了。” 此石雕为刘秀墓地的复制品，真迹藏于洛阳博物馆，为镇馆之宝。 “国家之所以能把目前最大规模的炼油装置，放在中原腹地的古都洛阳，说它一点污染没有，也不是事实。经过深度脱硫，空气净化，老三套和新三套的污水处理等等措施，周围环境丶空气和排放进黄河的水质是达标的。现在周围老百姓担心的不是我们炼厂的污染。而是夏秋收后麦田原野上麦杆草燃烧产生的烟雾，严重威协着人们的呼吸。目前炼厂有关环保的设备和措施，比以前先进多了，对大自然的环境影响是完全可以达到标准的。” 建在中原腹地的洛阳炼油厂。 洛炼周围的麦浪滚滚。 “我们洛炼所在地是洛阳市五十公里外新设的吉利新区，你们一眼看到的周围，就是广袤无垠的大平原，厂周围都是麦浪滚滚和金色喜人的小米垂穗。全国最大的炼油装置能建在这里，足可知道炼厂对周围环境的影响，是完全可控的。你们也可直接找一些周边的老百姓调查调查，我讲的是否事实。原来这里的老百姓单靠种粮能填饱肚子己不错，也不富裕。自兴建洛炼后，就业的机会多元化，赚钱的门路又宽又多，老百姓的幸福感和成就感如芝麻开花节节高。近几年来，吉利区的人均GDP都是全市丶全省最高的。” 左一是洛炼主管生产的曾副厂长。 离洛炼十公里处是整条黄河最大的水利工程～小浪底枢纽水利工程。 洛炼人事处长陪同参观洛阳人文胜景～龙门石窟。 体验洛阳真不同饭店的水席（18碗汤）。 十多位代表登上中岳蒿山的少林寺。 　　到福建炼油厂，参观考察调研座谈时，也是该厂时任主管生产的熊副厂长作了系统介绍：“福炼在你们深炼建厂前，是目前全国最新的大型炼油企业，地理位置类似深炼选址的大鹏半岛，都是在太平洋西海岸的海滩上建厂。福炼所在地是泉州市惠安县的海滩，东面是台湾海峡，隔岸相望的是100余海里的宝岛台中市。现在你们看到的厂周围是高楼林立，一幅繁荣富饶的景致，根本想不到多年前，这里是电影《寡妇村》拍摄的现场外境，就是说这里以前很穷，就象电影《寡妇村》反映的差不多一样的凄凉苦难，是一片荒漠杂乱的盐碱沙滩，种不出粮食，男丁靠长期出海打渔为生，大部分葬身远洋，少部分偶尔回来几次，是家家有寡妇的寡妇村。惠安女丶寡妇村就是贫穷丶落后丶苦难的代名词。” 福炼建厂前的海滩。 当年福建海岸边的“寡妇村”景象。 “自从这里兴建了炼油厂，周围的老百姓真是：上靠共产党，下靠炼油厂。这里的青壮年再也不用冒险出洋打渔了。按政策有的直接进厂当工人；有的利用炼厂的产品，开发下游的石化产业，成为企业的老板或代理商；有的也开发了系列的第三产业，如饭馆丶旅店丶商场丶交通运输丶海产加工和各类文化娱乐等场馆。早已摆脱单靠出海打渔或农耕不出粮的艰苦劳累。讲到炼厂的污染，你们大可放心，现在环保丶废污处理已很先进，讲多了你们不一定懂，有关脱硫丶水处理等设备，一台就几千万元，一套装置就几亿元，这些钱不是白花的。为了大自然的长治久安，为了人民的永远安康，国家和企业在环保花的钱，是物有所值。政府部门的环保监测，天天在把关，不达标就得停工整顿……。预祝深炼早日建成投产，祝贺大鹏半岛的居民更加幸福和富裕。” 建在华侨之乡～泉州海滩上的福建炼油厂装置区。 污水处理场。 福炼主管生产的熊副厂长在座谈会介绍。 代表们参观了华侨之乡～泉州的景区。 参观钢琴之乡～鼓浪屿。 参拜了南普陀寺的千手千眼观音。 参观了著名爱国华侨陈嘉庚先生创办的厦门大学。 当年负责深炼征地的宝安农委老周科长。 　 光阴荏苒，时过境迁。 三十年后的2025年，又一个百花盛开的春天，再到大鹏半岛游赏，半岛已改为大鹏新区。接通了早已退休原宝安农委科长老周的电话，寒暄几句后，问他最近有无去过西冲，老周笑着说：“每年能去二三次，有亲戚在那里，如今除多盖了几个供游客看海遮风挡雨的凉亭外，没有太多变化。西冲的居民对当年没支持建炼油厂，非常后悔。对十几里外核电站动迁户非常羡慕，个个搬迁户现都成了千万以上的富翁。西冲海域水深浪急，不象大小梅沙可游水玩耍。来西冲看海的游人零星稀少，来过一次的也不会再来。没有外出的西冲居民，仍沿着他们父兄的轨迹生活，过日子……”。 现今半岛西冲海滩丶海岸如故。 现今西冲海浪继续高歌怒吼丶丝毫未变。 　 青翠半岛两海湾， 万千景象在其中。 水墨描尽纸上醒， 如诗入画舞婆娑。 2025.6.20振良草撰于穗。 （完） 　“深炼筹建办”和《深炼可研报告》的编制等，已过去三十余年。 对已故的有关老领导、老专家和工作人员作出的贡献，特表崇高敬礼和深切悼念！ 对所有参加过“深炼筹建”工作有关人员的辛勤奉献均表敬意！ 对所有关心过深炼建没的同仁、同志、朋友、校友、群友，表示谢意，并以此拙文以示纪念！ 振良叩首 2025.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