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红风景线--知青生活散记(之十七)

茶江闲云

<p class="ql-block"> 十七 “宝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永红插队两年中,“宝仔”亦是我耍得较好的农村朋友。</p><p class="ql-block"> “宝仔”姓潘,名潘福宝,村上人叫他“宝仔”。他系我们隔壁大队潘家村人,在我们永红一队东北方向约三里路程。</p><p class="ql-block"> 我是通过好友长发认识他的。他与长发是栗木中学的同班同学,两人玩得比较好,我几次去长发家都见到他。</p><p class="ql-block"> “宝仔”个子不算高,却身材匀称。皮肤较白,白白净净的脸,一双黑闪闪的眼晴,给人一种白面书生的感觉。他说活慢条斯理,象总思要经过思考才从嘴里说出来,可见是个颇有心计之人。“宝仔”与一般的农村青年不同,很注重衣着和打扮,不太浓密的头发总是梳得油光油亮,是个颇讲究生活的人。</p><p class="ql-block"> 一天因下大雨,队里放了雨假。“宝仔”来五福街买东西,转回路过我住处时在我这里躲雨。雨稍停后,他很热情地邀我上他家玩。我欣然答应,跟他来到潘家村。</p><p class="ql-block"> 潘家村与我们永红一队的村景简直有天壤之别。</p><p class="ql-block"> 首先,这里的房子集中,规模大。且都是清一色的青砖瓦房,大多为两进间,亦有三进间。村口有一条小道延伸进村里,小道全为鹅卵石镶铺,穿入各小巷。这些建筑颇为精致华丽,有的还雕梁画栋,估计是明清建筑。</p><p class="ql-block"> “宝仔”家在村中间,拐了几个小巷才到。村里犹如迷宫般,若初来两三次,根本找不到家。房子为两进间,进门便有个天井,透光很好。他的父亲在家,当时约五十来岁,他很热情地招呼我。后来我才知道,“宝仔”的母亲在他两岁时便病故了,他爸之后再没有续婚,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拉扯大。父亲将他视为心肝宝贝,把全部的父爱倾注于他,自小就惯着他,宠着他,父子俩相依为命,感情很好。难怪“宝仔”的衣着打扮和言谈举止,与一般的农村青年不同。</p><p class="ql-block"> 我和“宝仔”在他的房间里闲聊,他父亲在厨房里弄午饭。聊了一阵后,他对我说,我出去一下有点事。</p><p class="ql-block"> 一会儿,“宝仔”回来了,身后还跟来一位姑娘。我一看,竟然是认识的,这姑娘姓朱,和我在矿山同居二区宿舍,比我高一届。只知道她去年到农村插队,没想到她就插在这个村。</p><p class="ql-block"> 既比我高一届,我便亲切地称她朱姐。矿山插青此刻在此相见,显得格外亲切,我们饶有兴趣地聊起来,各自谈起各自的插队情况,“宝仔”偶尔也插上一两句。午饭时,除喝油茶外,“宝仔”还硬要我和他喝上两杯,并叫朱姐也端上酒杯,他爸还使劲帮朱姐夹菜。我隐隐感觉到“宝仔”与朱姐的关系不同一般。</p><p class="ql-block"> 自从这次去他家后,我跟他来往更为频繁,关系亦更为密切。有时他家有好吃的,便特意来叫我上他家喝两杯。每次到他家,他父亲都极热情地招呼我。让我感觉到在他家就象在自已的家一样。坦率地说,独自一人在农村生活,有这样一个令人温馨快乐的去处,无形中给我寂寞无聊的生活带来极大的乐趣。有时我从矿山家里带来点好菜,也叫他上我的知青小屋同饮。我还带他到我矿山的家玩过两次。</p><p class="ql-block"> 我和“宝仔”成了好朋友。他虽不随意坦露他心中的秘密。但一次在我处喝了两杯后,还是全盘把他和朱姐的关系告诉了我。他说他最初根本不敢有对女插队青年的妄想,是朱姐主动追她的。我相信他的话是真实的。因当时的状况上,有的女知青下到农村后,因环境艰苦,生活艰苦,劳动辛苦,为打发寂寞难熬的时光,便主动与当地农村条件相对好点的青年人交往。此种情况绝非“宝仔”独有。更何况,“宝仔”一表人才,家庭条件在当地来说堪称中上水平,也就难怪朱姐那颗少女之心怦然萌动了。</p><p class="ql-block"> 我真诚的鼓励他,说既然朱姐这么主动这么喜欢你,哥哥你就大胆地往前走吧!我之所以这么说,决非忽悠好友他,而是出于一片真情。因当时,我们这些知青谁也不知道在这广阔天地要炼红心多久,三年五年十年,也许是一辈子。因当时已没有大批招工,推荐上大学和参军入伍的更是凤毛麟角,不少人都作了扎根农村的打算。若不是后来恢复高考和知青政策的大转变,这将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客观事实。就此而论,女知青嫁当地农村青年,男知青讨农村女青年做老婆,似乎也也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事了。</p><p class="ql-block"> 就算是后来恢复了高考和知青政策大变动,大批知青回到了城镇,仍有矿山知青,甚至是桂林知青在当地真真切切的成家立业,成了地道的农民。</p><p class="ql-block"> 然最后“宝仔”还是未能与朱姐走到一起。其中的原因,他不愿提及,我亦不便询问。</p><p class="ql-block"> 1978年,我考入桂林师范,他到矿山我家里为我送行。我们痛快地喝了几杯。当时我已感觉到他与朱姐的关系有了变化,但不愿谈此话题扫兴。</p><p class="ql-block"> 我在桂林读书几年,他还多次到我矿山家探望我父母。我父母都热情款待。曾有段时间,他在矿区搞砂,在我家吃住了段时间。</p><p class="ql-block"> 之后因工作几次调动,我与“宝仔”联系少了,且渐渐中断了联系。</p><p class="ql-block"> 早几年,我回永红一队探望乡亲们,特意打听他的情况。才知道他与朱姐分手后(朱姐随知青大回城离开了农村),之后一直未淡女朋友, 可见他对朱姐的一片真情。直到年近五十,才入赘到我们大队一寡妇家成为上门女婿。</p><p class="ql-block"> 这天,村上当年的好友“德德拐”带我找到“宝仔”家。正巧他在家。一别四十余截,两人都格外激动。一个真诚的拥抱,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