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的八闽大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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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北京是“二月天杨柳醉春烟”，但是过几天也是三月三山青草漫漫了。春意愈发浓郁，干热的天气要拽着冬天的尾巴一把将春天塞进夏天。今天是2025年的3月24日，昨天北京出发时最高温是26度，今天福州的最高温已是31度了。 原本约了两个好友同行。孰料临近出门家中小狗出了状况，他们只能对这次计划中的美好旅行忍痛割爱了。机票日期已到，临时找其他朋友时间太紧，于是这就成了我们退休十年来少有的仅有我俩的旅行。两个人走起来利弊兼得：缺了聊得来的同伴；想吃点儿啥也变得行止拘谨，生怕超量吃不动；先生抽烟、喝酒也少了陪伴。但两个人走动起来却变得简单，作息、去哪儿、咋玩儿、住哪儿、吃啥都更随意，不用商量。早晨睡到自然醒，吃完早餐到出发时已过九点。酒店距三坊七巷1.5公里，开车不便停车，不如步行。春暖花开，清风拂面，气温舒适。主要是路过的景物挺有特色，和往日殊为不同。这是路边的“闽王祠”，没有开放参观。 路边碰到的街巷大门，挺漂亮。 街边景物和北京不一样，感觉福州既整洁干净又充满百姓温度和人间烟火气，很亲民，是座宜居城市。 参观的起始点离这里很近，一定要看看从这个院落走出来的“大名人”们。中国有不少非常优秀的大家族。就比如这福州的“林氏”，还有江浙一带的“钱氏”、“叶氏”和“梁氏”，以及更多……。我虽才疏学浅，对“家族文化”并无一知半解，但凭借知道的那些对民族文化和国家进步功勋卓著的名人大家的家族出身，直觉上也能感受到中国历史上长期存在并一直备受重视的“家族建设”和“家族文化”，那些人才辈出的名门望族，曾经有过怎样的叶茂根深，培养过多少为我们民族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人杰和精英。“林氏”是个规模庞大，历史久远的姓氏，今天几乎遍布祖国各地，甚至在海外华人中也是不容小觑的一支。“林氏”枝繁叶茂，即便福州的林氏也有几个分支，比如都是历史名人的林则徐和林觉民就不属同一分支，却也有割不断的渊源。但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与林觉民是亲兄弟，是近亲。林觉民从小受叔父林孝颖的影响，投身民主革命，是黄花岗72烈士之一，年仅24岁就为推翻帝制献出了生命。他的一族中，既有辛亥革命元老林森，又有中国共产党第一位壮烈牺牲的烈士林祥谦，当然还有很有才气和名气的林徽因。冰心是后来迁到这个院子的，前后住过一年多。这些在中国现代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人曾在这里居住的印记，为三坊七巷增添了厚重的人文色彩。 走了30多分钟，南后街到了。就是那条纵贯“三坊七巷”的主干道，只要耐住性子穿过这条街，里面所有景物可以尽收。不过我俩没有那么强大的体力，也缺了一一体察的兴致，还是挑捡着走马观花吧。 从这里开始了我们的信步游逛。 仿古并具有地方特色的木制连廊有一定观赏性，也是游人歇脚的地方。 第一个路过的是这个“郎官巷”。 郎官巷里有一处必看的景点-严复故居。过去对严复其人只是有所耳闻，真的不明其详。 及至走进这院落，从展陈内容的字里行间，一个伟岸的人物形象渐渐站立、在眼前清晰起来。 严复生于1854年，年龄比我大了整整一个世纪。他就出生在这个院子里，5岁即入了私塾。12岁的时候，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进入福州船政学堂接触到新式教育。23岁时作为中国第二批公派留学生进入英国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深造。严复自英国学成回国后，即进入当时的北洋水师学堂教英文，一干就是20年。是甲午海战中他的一些同学和学生的惨烈牺牲，让他将目光从培养海军将士转向更加关注国家、民族的命运。严复是思想家。他反对封建专制，主张君主立宪，翻译出版了一批西方政治、经济方面的译著。他翻译的以《天演论》为代表的图书，为古老的中国传递着当时先进的对世界的认知和思考。他向沉闷的中国社会喊出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醒世之声，被誉为中国西学第一人。严复是教育家。他以“鼓民心、开民智、新民德”为己任，终生从事教育工作，先后出任过“复旦公学”和北京大学的第一任校长。严复也是翻译家。他追求和倡导的翻译作品的“信、雅、达”是时至今日翻译界的最高境界之一。严复还是书法家，不仅书写上乘，还有一套自己总结的书法理论。……严复于1921年病逝于这个居所，享年67岁。眼前这座不大的院子虽然是严复出生并故去的地方，但严复其人对民族进步和文化发展的影响绝非一个小小院落所能承载和容纳。仰视之余，我想到，如今的中国已然走进了现代化国家之列。历史的漫漫长路中，严复先生所代表的思想启蒙先贤、先驱们所起到的伟大历史作用必定会与日月同辉，与江河同在。 严复亲笔 中西文化的融合与同化。 中式的咖啡“厅” 从咖啡室内望向窗外… 网红鱼丸店 20元一份，鲨鱼和鳗鱼丸各半。 无福品尝，人满为患，拍照留念。 行走在街巷之间 4A级景区-鼓山。看了网上乘缆车观落日的介绍，专此而来。就因为没动脑子，活该给自己挖了个坑。一是季节不对。春天的福州背山面海，闽江蜿蜒，水气、雾气蒸腾，终日无处可散，别说落日，就是近处可见的景物市容也被遮蔽得严严实实；二是时令不对。春分已过，昼夜等长，落日时分早已大大延迟，而缆车却依旧作息不改，日头高挂就下班了。来此方知，我又被忽悠了，人家描述的缆车赏落日的浪漫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大约会是在冬季。 红杜鹃都开了，多少算个安慰。 苦恼人的笑 下山的时候，天气这样。一天的旅行计划完成了，人文收获超乎想象，自然风光不如人意。 新的一天来到平潭岛。 “68海里”，说是大陆离台湾最近的地方，差不多是125公里。其实我们还差一点并没走到山顶景点，就被满街拉客，停车吃饭的小贩们扫了兴。幸好大海很宽阔，哪里都可以看。 渔业码头 北港村，一水儿的民宿。 海水蓝得妩媚。 朋友推荐的酒店不错，歇了。 莆田的文甲码头，去湄洲岛的必经之路。如今各地对老年人都很友好，这里65岁以上老年人船票都免了。我俩每人省了125元，一共……。 这船真漂亮。 湄洲岛的旅游主题是“妈祖”，我们直奔“妈祖庙”。 朝拜妈祖的人占了游客的绝大部分，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团体。 各种妈祖雕像，美丽、端庄、精致、高大。 妈祖庙远望。 妈祖距今一千多年。据说这个村庄是她的故乡，现在就叫“天妃故里”。 后人修了挺漂亮的“平安塔”，象征妈祖对人们的祝福。 想不到在这里看见了“林氏族范”，是“家族文化”的杰出代表作。因为脑力有限，无力背诵，只能拍下这个自明朝年间流传至今的版本立此存照。所看到的林氏后人新的“家训”（因展示分散，20幅左右，不便拍照留存），内容与时俱进，详实具体，从遵纪守法到做人操守，从结交益友到谨慎嫁娶，为人处世的方方面面均有涉及，强过许多大而无当，只能流于空洞概念的口号式训导。钦佩林氏族人中的这些有识之士，他们编写的家训，即使对今天的青少年也有针对性，很有中国特色的家庭教育。难怪这个古老的姓氏会产生众多的优秀子孙了。“林氏家训”令我印象深刻，是此次旅行的又一收获。 湄洲岛上的金沙滩。走了一趟湄洲岛，更多地了解了“妈祖文化”，也第一次接触了家规家训，有些感触和收获。想到一句话，“拜谒妈祖庙，做个良善人”。一趟登岛下来，对岛上的民风印象很好。岛上人口不足5万，看不到闲杂人等，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到处干净整洁，井然有序；各项旅游服务热情、坦诚；岛上居民生活各项配套设施完备，教育、医疗和生活供应充足；看得出老百姓生活过得安逸、舒适、知足。湄洲岛给我的旅途增添了愉悦、祥和的感受。 这是个4A级景区-九鲤湖。但观赏的季节也不对，最好是雨水丰沛的夏、秋季来。春天干燥，水资源有限，代表园中主要特点的瀑布难以展现。倒是景区大门上的题词比较醒目，当代两大书法家挥毫留墨，可见这里合适的时候景色宜人。不过我很赞赏“道法自然”四个字的书写艺术。 夜宿蒲州仙游县。 惠安是泉州的一个县，去泉州的路上一定要顺路走到。惠安最有名的非惠安女莫属。这边的妇女因服饰、婚俗、信仰、劳动中吃苦耐劳等特点，一直受到瞩目。不过我左顾右盼，除了三两个供展览的模特（假人），大街上连个真人的人影儿也没见。看来惠安女就是惠安女，无论别人怎样评价、议论，她们顾自坚守并发展，自成一格，自尊自爱，不供参观。 崇武古城，其实是个象征性的供游客了解惠安历史、民居、民俗和物产，以及自然风光的景点。园内有众多石雕塑像和群像，既有民族英雄，也有神话、传奇，“红楼梦”里的金陵十二钗，“西游记”中的取经师徒都陈列此处。惠安石雕是当地首要特产，已有1600多年历史，到明清时期为鼎盛。当今这里的石雕工艺传承历史也不忘创新，他们运用现代3D技术、数字技术雕刻出的人物、动物、神话、宗教形象更加精准、传神，是现代建筑、园林、广场展示、私家院落必选的装饰之一。惠安石雕在全国占有三分天下之重，是当地重要的经济支柱。我们所经过的路边林立着各种雕刻成品。其中的马丁.路德.金雕像如今已摆放在美国华盛顿广场，郑和雕像则成为马来西亚马六甲海峡处的重要标识。 古城里的旧民居，有些老年人至今在此居住。 古城海岸 民族英雄戚继光 “洛阳桥”很著名，曾经叫“万安桥”，是一座建于宋朝，公元11世纪中期，距今近1000年的跨海大桥，中国古代四大名桥之一。看过张开逊写的《回望人类发明之路》，其中提到了了此桥建底层基座的时候，并没有钢筋水泥，聪明的古人养蛎固桥，巨大的石料经人工叠加后，竟然靠自然的海生贝类“牡蛎”的分泌物粘合得非常牢固，至今已千年不倒。 桥面都是花岗岩厚厚的石条衔接，石条从几米到十几米，长短不等，看上去非常沉重，想象不出千年前的人类怎样运送这些巨石，并妥善安装在这里。 古老的守桥人 宋朝政治家蔡襄在泉州主政期间，主持修建了这座石桥，极大便利了当地交通。 21世纪初期起，林业部门为了保护泉州湾生态系统，大面积播种桐花树。如今滩涂上已形成大片的桐花树林带，与远处的红树林携手护卫沿海生态。 “开元寺”是福建省最大的佛教寺院，始建于唐代。因曾为桑园，也叫过“莲花寺”，所以正殿牌匾上书写“桑莲法界”四个大字。 园内西塔前无限春光。 牌匾上四个大字颇费猜测。 天气迅疾变脸，温度一夜下降10℃。把能保暖的衣服尽数上身，望着眼前惊涛拍岸的景象，对比昨日柔媚的海景，还是感觉困惑而不可思议。 据说石狮的黄金海岸风景如画。不料乍暖还寒的春天，春光如何还是老天说了算。幸好旁边就是“洛伽寺”，我们才不枉来此一趟。 洛伽寺始建于唐代末期，宋元两代均有维护修缮。明代重建寺庙，至文革尽数被毁。及至2000年，在全国政协委员、香港同胞倡议之下再次重建。 洛伽寺占据整个宫屿岛，一岛一寺，与陆地一桥之连。海中看寺，寺里看海是其建筑布局最大看点。主体建筑为鲜明的闽南风格，金瓦黄墙、飞檐翘角，有彩塑图腾装饰屋顶，既有气势又不失精致。 寺庙既吸引了大量信男善女前来拜佛祈福，也是当地旅游的网红打卡地。 坐落在晋江市的“梧林古民居”。这是村里的戏台。 村落形成于明代洪武年间。清末随村民旅居海外，侨资注入，陆续修建起一批具有南洋、西洋风格的民居。如今这里是4A级景区。 旧居犹存 新居又起 厦门的名声不输福建。上班的时候出差来过几次，说不上熟悉，但主要景点都去过，所以缺乏新鲜感。此次旅行，厦门仅是个中转、落脚点，下面的漳州更重要。不过，南普陀寺还是要走到。祈愿余生平安顺遂。 见识了这里春天的雨。今日细雨蒙蒙，雨像绵密的细针，可以直插衣物纺织经纬间的缝隙。虽然雨滴很小，但因其细密，并不耽误浸湿衣服。今天最高温度不超过13℃。幸好从北方来，不致挨冻。打伞走进漳州古城。 如今“古城”遍地，好像随便“封”个古城就能招揽游客。“古城”滥象其实很倒游人胃口，时间长了也没有经济效益。我认为古城就是古代城市。因为古代城市本就不多，更要承载城市功能，比如行政治理，历史文化延续，古代居民聚集居住所留下的民居、建筑物…好在漳州古城有支撑，既有衙门，也有“文庙”。这里从古至今产生过许多文化历史名人，唐朝有“开漳圣王”陈元光，南宋有著名思想家朱熹在此任职，近现代有文学家林语堂、许地山、杨骚等。不足之处是，这里虽然街道宽敞整洁，但除了街边商铺，老民居几近于无，是个遗憾。 这个地方不大，叫作“后港石码（石头码头）”，一个挺精致的小古街，小村落。 孩子们过一会儿在这里上书法课。 穿过古街的小河 连问带找，耐心走进深巷才找到这家卤面店。老板热情接待我们。 卤面是当地特色小吃，味道不错，20元一碗。这是沙茶面 普通卤面 这家店的包子好吃，搭配一份当地小吃花生汤，满口香甜，胃里暖暖的。 河对岸的小店 老人们的日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