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间的火种

三炬书屋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 font-size:15px;">[题记] 周六,看了央视主持人尼格买提朗诵汪国真的《我喜欢出发》视频后,尤其读到“没见过大山的巍峨,真是遗憾;见了大山的巍峨,没见过大海的浩瀚,仍然遗憾;见了大海的浩瀚,没见过大漠的广袤,依旧遗憾;见了大漠的广袤,没见过森林的神秘,还是遗憾;世界上有不绝的风景,我有不老的心情”后,有感,写了一篇随笔。</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大巴山的雾是另一种海。米仓山南麓的褶皱里,青苔浸透的瓦片终日吮吸云絮,少年时的脚印总在台阶上洇成墨痕。北望秦岭的晨昏,山岚漫过祖辈的坟茔,像神女遗落的素纱,教人总疑心那巍峨之后藏着更深的巍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伶仃洋的浪却撕破了所有朦胧。二十八年前那个莽撞的川东青年,在咸涩的季风里蜕下满身松针。野狸岛的礁石懂得潮汐的暗语,当碎银般的月光铺满海面,我听见胸腔里沉睡的种子噼啪作响。山教会我们仰望的姿态,海却逼迫瞳孔学会平视——直到天际线消融的时刻,我终于领悟到自己原是无限中的微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雅典第二十八届奥运会圣火在首都北京起舞那年,我手中的“橄榄”火炬竟然比想象中轻盈许多。市长握住我的手说,这是"敢为天下先"的薪传,我好像听见南海的涌浪在金属管壁里轰鸣。六年后"潮流"火炬在伟人故乡压弯了我的手臂,珠江口的咸水歌里,我看见无数道蜿蜒的轨迹——山脉隆起时的褶皱,潮水退却时的纹路,还有那些被火光照亮的脸庞上,相似的沟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如今,我常去海边散步,看来去的船只把晚霞裁成鳞片。新闻纸上油墨未干的字迹会随时光泛黄,在某个潮湿的清晨,当腥咸的风掠过凤凰山簕杜鹃花丛,总会有个身影在野狸岛驻足。山海间的火种从来不需刻意保存,它藏在渔女冠冕的珍珠里,在五桂山飘落的木棉絮中,在每个异乡人忽然听懂浪语的那个瞬间,噼啪复燃。</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15px;">2025年03月30日 星期日 清晨</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