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河运（1）

刘靖安

第一章 码头初遇

成都的春日总是带着几分湿意，李瑾瑜站在码头上，望着江面上来来往往的船只，眉头微蹙。作为新任的河运司主事，他深知这条水道对朝廷的重要性，可眼前这些船只的吃水线，却让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位官人，可是在查看船只的载重？"

一道清冽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李瑾瑜转身，只见一位身着素色襦裙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她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寻常女子少有的英气。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腰间别着的一枚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姑娘好眼力。"李瑾瑜拱手道，"在下确实在查看船只的载重情况。"

女子缓步走近，李瑾瑜这才发现她的步伐稳健有力，不似寻常闺阁女子那般柔弱。"官人可曾注意到，这些商船的吃水线比往年要深上几分？"她指着江面上的一艘货船说道。

李瑾瑜心中一动，这正是他方才察觉的异常之处。"姑娘对此似乎颇有研究？"

"家父生前曾在河运司任职，我自幼耳濡目染，略知一二。"女子说着，目光投向远方，"这成都码头看似繁华，实则暗藏玄机。官人若是信得过，不妨听我一言。"

李瑾瑜注意到她说"家父生前"时，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正欲细问，却见女子已经转身走向码头边的一处茶摊。

茶摊临江而设，几张简陋的木桌旁零星坐着几个船夫。女子选了最靠江的一张桌子坐下，李瑾瑜跟了过去。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李瑾瑜坐下后问道。

"柳如烟。"女子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浮沫，"官人可知道，这些商船为何吃水如此之深？"

李瑾瑜摇头："还请姑娘指教。"

"因为他们在船舱底部，藏了不该藏的东西。"柳如烟压低声音，"盐铁。"

李瑾瑜心头一震。盐铁专卖乃是朝廷大计，私运盐铁可是重罪。他正要追问，却见柳如烟突然站起身，目光警惕地望向码头入口处。

几个身着劲装的汉子正朝这边走来，他们的手有意无意地按在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兵器。

"官人，此地不宜久留。"柳如烟快速说道，"若想知道更多，今夜子时，新津码头见。"

说完，她转身就走，步伐轻盈却迅速，转眼间就消失在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李瑾瑜想要追上去，却被那几个汉子挡住了去路。

"这位官人，可是在找人？"为首的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李瑾瑜心中一凛。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队巡城的官兵正朝这边走来。那几个汉子对视一眼，转身离去。

李瑾瑜站在原地，望着柳如烟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他摸了摸袖中方才柳如烟悄悄塞给他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小心河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