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享用“狗不理”

老右玉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蟹黄包</font></b></h3> <h1><b>  历时一年半的牙齿种植总算有了熬盼,二月二十日前晌,我前去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天坛口腔医院种植中心,主任医师马攀教授指导他的学生为我做了牙齿脱模工作,同时告我牙齿安装的具体时间为下月十三号,无疑要我再等20余日,与其在京呆着干等,还不如借此机会与老伴儿一块出去散散心。<br></b><b> 之前,老婆在上海工作的表弟郝义峰,早就邀请我们老俩口到他那里耍几日,天津的老战友们多年未曾谋面,他们也曾多次打电话叫我过去谝几天。于是,24日,老俩口便开启了津沪之旅,我们首站先去了上海,连来带去总共钻(住)了十天。<br></b><b> 3月5日我们乘坐高铁到了天津,老战友李厚、闫玉宝亲自开车到东站迎接,春期的天气如同猴子的眉脸——说变就变,在沪时气温高达24度,临出发前,我特意查了一下天津的天气状况,白天最高温度才5度,老伴儿比我精,她从家走时就带了薄羽绒衣,而我为出行方便上身却只穿了一件厚衬衣和一件多倒衩(衣兜)的吉普外套。这对我一个70多岁的老人来说,穿着如此单薄,显然是抗不住这样的低温天气的。为此,我给老战友李厚专门打了电话,让他转告玉宝帮我随便找件棉上衣,因老李身高只有一米六,战友们送他外号“小人国”,他的衣服我根本没法儿穿。<br></b><b> 老战友们车站见面后,玉宝首先扯开一件连包装还拆封的皮尔卡丹羽绒衣,老李安顿我,赶紧穿上吧,操心张豁着。二位老战友的话语和新衣同时温暖了我的身心。路上听老李说:“玉宝这件新衣是过大年,女儿女婿孝敬他的,过年时,他都没舍得的穿,但当我告他,贺大明儿要来津,带的衣服少了,让你给他找件衣裳,他毫不吝啬将新衣带给你”。玉宝边开车边调侃我说:“贺大,你老也老啦,抖身散发,出门儿不穿厚衣裳,遇上这样的灰天气,得了重感冒不愁把你这把老骨头洒在外天。”是的,老战友说的既是玩笑话,也是不拿心的大实话,上了岁数的人出远门儿,就应该像过去老人们常说的那样,一天带上两天的干粮,春期备上冬天的衣裳。<br></b><b> 没大功夫,他俩将我们老俩口带到程林庄地铁站旁边的一家汉庭酒店,住宿费一天才225元还带早餐,比我们朔州还便宜,天津的物价指数低真是名不虚传。在津我们将近住了一礼拜,他俩除陪我跑了一趟杨柳青外,其余大部时间由我们老俩口外出瞎转游。一是我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天津运校呆了近十年,可以说天津是我的第二故乡,对那里人文地理环境我基本上比较熟悉,虽说自己离津已经40多年,天津发展变化之大,但我至后隔三差五老去,再说现在大城市有地铁、公交、滴滴出租到哪里都很方便,我对上述交通工具的软件都会使用,去哪儿都不挡手。<br></b><b> 另有自己无论走到哪个城市,总喜欢逛当地各类博物馆,比如我本次到天津基本上每天就泡在博物馆里,我知道我的二位老战友,他们是不大喜欢这些东西,尤其是老李已是76岁的人啦,他又没念几天书,根本就不喜欢这玩艺儿,再说人年龄一大,精神难免会差一些,如让他成天陪你逛博物馆,不光体力不支,精神上也是一个折磨。因此,白天我们老俩口出去坚决不用他们陪,每天晚上我们早回一阵儿,在酒店附近随便找一家饭馆,边吃边谝哒一会儿也挺好。<br></b><b> 我们老俩口本次到天津目的,一是再亲身体验一下这些年来该城市的发展变化,逛一逛各大博物馆,享受享受大城市的精神文化,再是享用享用当地名食,补一补当兵时没钱消费留下的缺憾。</b></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55, 138, 0);">狗不理贵宾楼</b></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酱肉包</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三鲜包</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爆三样</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素炒芥兰</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酸辣汤</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菌菇汤</font></b></h3> <h1><b> 我和老伴儿是1980年年底结婚的,算来已有45年,可谓“蓝宝石婚。”我是“纯种的山里娃”,因家庭人口多,自幼贫寒,结婚时父母大人,东抓西挪为我凑了两千块,我没舍得花他们一分,而是跟我所在单位财务科,杨科长张了一口,提前预支了两个月工资,简单地不能再简单办完我们的婚事,婚前带我爱人上了两趟天津百货大楼,只花30多元买了一套灰不溜球的结婚服,除此而外,她再连一个钢镚儿都没舍得花。<br> 数九寒天,老岳父忍受冷冻,买了站票将女儿送到部队,婚前他还亲自为我们成家,跑木材公司批木料,下村找木匠,帮我们做了一对衣箱、一个五斗橱、一个小碗柜等家具。我们部队结婚典礼后,依稀记得第三天我带他们父女到劝业场附近逛达了一天。晌午时分,我也没领他们到一个正经餐馆,只在一家小面馆要了两碟小菜,三碗刀削面,总共花了不足一块钱,凑乎吃了一顿饭。黑将来我心里扎制不过,转到和平区山东路77号,进了狗不理包子总店。<br> 该店文革十年关闭,改革开放后才得以恢复,我记得头一遭上那儿,人特别多,那时候狗不理包子比普通包子稍微贵一点,好像猪肉大葱包子每斤一块四毛钱,三鲜包子每斤一块七毛钱,每斤均为四十个,一个三口之家,买一斤包子,回家打几碗蛋汤,便是一顿美餐。价格不是很贵,一般工薪阶层都能消费得起,所以买包子的队伍排的很长,我买了一斤三鲜包子,等了半天服务员才吆叫我取包子。<br> 那时候,店里不提供包装,我用买完衣服的塑料包装袋装了包子,结果装进去一提,刚出笼的热包子一下子把底烫开了,忽隆嗵包子掉下一地,我爱人用绳子把底部扎好,一个一个又捡回袋中,旁边的人,眼睛团儿团儿直看,当时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时过四十余載,至今我还历历在目。晚上回去,我爱人熬了一锅大米粥,将大部分流完汤汁的包子重新上锅馏了一下全吃了,现在提起此事,我心里仍有些酸楚。<br> 我跟老婆发誓,等有朝一日自己有了钱,一定带你去正儿八经的狗不理包子店,点几道像样的津味儿菜,排排场场坐在那里,享受一次狗不理包子的美味。如今我退休啦,国家给我的退休金也不算少,我不仅有了闲暇时间,同时也具备了享受美食的经济条件。所以,我本次来津,事先便有了去狗不理包子贵宾楼的打算。<br> 3月7日老俩口先到杨柳青木版年画博物馆进行了参观,十点半离馆后,我怕坐公交耽误时间,到了贵宾楼没了位置。于是,我们便打出租车去了睦南道74号,到达时间正好十一点,也正是他们开始营业时间,服务员将我们引进散客的卡座间,并为我们上了一壶茉莉花茶,老伴儿从旁边的桌上弄了一碟免费小吃,我用手机扫开了点餐的二维码,老俩口边吃边喝边点餐,首先点了酱肉饱、三鲜包、蟹黄包各一笼,然后点了一荤一素两个炒菜,两碗汤。本来我还想点点儿海鲜,老伴儿一看此时的消费额已达到五百八十元,她一把叼走我的手机,再不让我点下去啦,她说:“咱们是来吃包子,又不是来吃海鲜。”<br> 其实,老伴儿的性格我最了解,她不是不喜欢吃海鲜,只是花自个儿的钱她心疼,有些舍不得。我与他结婚四十五载,我知道她为包劳我们的穷光景,经常黑死半夜外出接产,睡不上个囫囵觉,长期积劳成疾,落下一身病。她不停地刨弄着挣钱,可轮到自己名下,从来舍不得多花一分钱。上世纪90年代,一年春节,她花十五块钱做了一条过年裤子,大年初三我用自行车带着她出去迎喜神,走到畜牧局巷搓脚石蛋儿将车子滑倒,她从车上掉下来,裤子处开鸡蛋大个钵子,为此,她心疼地哭了一鼻子,两天恼的和我不过话。<br> 2013年她正式办理了退休手续,弹儿没打紧接着又去健之堂大药店坐诊,按理说挣双份工资,儿女们差不多都交待了。此时,她也该善待自己,在自个身上适当多花点,享受一下。可她每年进京好几回,从来不逛大商场,而是在快手上,听别人忽悠,今儿花三五十买条裤子,明儿花百八十弄件上衣……寡数快递多,但所购物品没一件正经货。<br>  在家有时有事不待做饭、或家中来客、或老乡聚会,偶尔我们也去附近的绿洲食府或西北莜面村吃顿饭,每位也就消费六七十,不像狗不理贵宾楼,点最简单的餐,最少每位也需近三百。因此,现在天津本地人很少有人去狗不理店消费,吃饭的多为外地人,且皆是有钱的外地人。我们老俩口本次到津也打肿脸充胖子,愣是充当了一回“有钱人”,其实,我们老俩口外出从来都比较节俭,此行,踏进狗不理包子贵宾楼也不是一时兴起,主要缘由45年前买狗不理的难忘情结,我也兑现了早年给老婆的承诺,同时也卸下了压在我心头几十年的一块重石。<br>  我与老伴儿都是上世纪50年代生人,打小受过恓惶,后来通过各自打拼,走出大山,跳出农村,眨眼功夫,时光老人便将我们无情地拽入古稀之年,虽说我们退休较早,工资不高,但也够用。趁现在老俩口能走能窜,携手相伴,走出去多转转,精神的物质的同时享受一点,也算不枉此生。<br> 2025年3月29日于朔州<br></b><br></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