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清明近,上山给父亲立碑,难免又往事历历:</p><p class="ql-block">对于亲友,除了那些仪式化的被邀约组织的活动。这辈子好像没怎么有过很用心认真的祭拜先故。如果有,那只是在儿时文革期间,懵懵懂懂的随老爸带我骑自行车去墓园看望奶奶。印象所以深刻,不是因为祭拜事件本身。因为当时老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前的准备;既无香火也无纸钱,只是破旧的自行车载着我去往墓地看望奶奶。那时骑车带人违反交规,骑行当间不期遇交警喊停,老爹慌恐不已,下车对交警尬笑相迎,躬身作辑。被训问所以,老爹如实作答:去墓地拜祭老母云云。大概因为老爹的这个态度,交警未做处罚挥手放行……。我当时有点怯吓,在家里,凶神恶煞、百分尊威的老爹,也有低头的时候。心里有那么一点吃惊,也有点暗自窃喜:“平素对我那么凶,你也有今天……”。现在想来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厚道。可那个时候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p><p class="ql-block">不记得老爸曾有过几次的对故友的仪式祭拜。作为教师和学者,亦或是对今人与故人都有点社恐的典型无神论者。我们都不那么太讲究传统的热闹与祭拜仪式。和老爸一样,大半生离开了故土,比之乡音乡情,更多关注今在与当下。这一辈子,唯一用心的祭拜,或者说真心惦念想要去看看的故人,大概就是爹妈了!或者说推信老爸灵魂尚在,确认老爷爷希望我们去多看看他。他了解我,如今己然是一个与他一样,是个不太注重仪式感的老头。所以我们还是约定和生前一样,随便抽空聚聚就好。一辈子了,知道他是一个感情上既不表达也不乞求、不愿麻烦人又望你自知的老头。每次带点他爱吃的,讲他想听的就足矣!我是知道他的,今儿上山,整了一堆德芙巧克力,像生前那样一壶清茶,再唠叨一些他想听的事。我相信我很知道他想听什么。因为到后来我总是捡他爱听的内容去说,至于有什么不同的观点或者看法,已经都不重要了。虽然老去,作为自然科学学者,老头们年事己高的时候依然有学习和接纳新事物的意识,所以有时候给他谈谈,另外角度对人生世界的这种事情的理解,他还是很愿意去倾听和接受的。比如说我认为:“每一个死亡不过是肉身和灵魂转换成其他的的形式的存在”。如果你逻辑上能自洽,老爷爷大致也是能认可的。其实说什么己不重要,闲言碎语,老爸愿听听就好……。</p><p class="ql-block">今儿上山立碑,告诉老爷爷:你看你至少现在还有福,间或听听吾等后辈的惦记;怕忘了你在哪,所以给你打造了更明显的铭牌。预先安排了不时念叨老头子的老伴往后与你同行,……</p><p class="ql-block">时事在变,从我们这辈开始,恐怕就没有这份福利了。不因为后辈,只是一切无常。我们应该也能够很自然的接受观念、形式和内容的变化,就像我们接受自然的演进。尽管如此,我依然相信灵魂是存在的。在哪不重要,像今天这样惦记着,方便时,有空聊聊、聚聚、瞧瞧便好……。</p><p class="ql-block">就这样唠叨着,恍惚间,仿佛听老爷爷在那边说:”行了行了,就你话多”。</p><p class="ql-block">哈哈哈,说多了,就此打住。</p><p class="ql-block">”来再饮一杯,我们忙去了,回头再来看你……。</p><p class="ql-block">“老爷爷,在那边好好的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