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Baker雪山顶峰, 第一眼就看见这个嵌在火山石中的铸铁盒子,上面铸着大字MAZAMAS. 这不是在Portland大名鼎鼎的登山俱乐部吗? 听说过这个具乐部初始时略显疯狂的故事, 回家马上打开电脑去核实: 在1894年6月12日 《俄勒冈人晨报》中出现这样一则广告: “登山爱好者们注意啦, 我们决定在本年7月19日HOOD山顶峰聚会,请届时出席!”。 HOOD山是位于波特兰东南80公里外的一座美丽的火山, 常年冰雪覆盖, 高达3426米, 是俄勒冈第一高山峰, 也是整个CASCADE山脉的第四高峰(老大是Mt. Rainier 4394M)。 在那个年代, 尽管人们已经开始关注新兴的登山运动,但并没有现在这些轻便实用的登山设备,真正能爬雪山的人很少,因此当地居民对此一笑了之,说不定有人会认为是哪个顽皮的有钱人家的小孩子在开玩笑。然而7月19日竟然有105名穿着各异的男男女女出现在巍峨的HOOD雪山之巅。 于是他们召开了第一届MAZAMAS登山具乐部“峰会”,然后队伍迅速扩大。 他们爬遍了俄勒冈州和华盛顿州大大小小的山峰, 还顺势把贝克山的一面冰川命名为MAZAMAS冰川。据说还有一座山峰的冰川也被授予了同样的名字。 据说要加入这个俱乐部须先登顶一座俱乐部认可的山峰才够资格。 官网上一查, 还好,贝克山(海拔3286米, Cascade第五高峰)在名录上, 但是没有找到海拔4421米的惠特尼山的大名, 估计是没有冰川的原因吧? 他们把自己比喻成善于登高的山羊-MAZAMAS
仔细阅读了MAZAMAS俱乐部的网页,后又对比看了看北美其它主要Mountaineer Club的网页, 觉得米国人不论干啥行当, 都会把制度、标准和规范作为最终兜售内容。 这些俱乐部除了组织各种户外登山活动外, 最重要的功能是提供符合资历的户外登山向导(当然资历条件也是他们制定的), 出台既定的登山标准和规范, 制定各种户外登山器械的专业安全标准。 这就叫做玩到极致吧? 好像跑题了。 还是回忆一下这次登顶贝克雪山的事儿吧。
话说贝克雪山距离俺们温村比较近, 对美国人来说, 除了西雅图地区的居民, 这座山就是他们的大西北,要千里迢迢才能来一趟。 俺们温村人只要天空晴朗, 随便扭头往东一看就能看见它。 不过贝克山真的是受看, 在某种光线之下感觉像是海市蜃楼一样。 反正我总是不自觉的把贝克雪山列入自家领地向游人们介绍, 很少提及温村的东边天际线是米国人所管辖的。 想爬这座山的冲动也是最常有的, 特别是在菲沙河畔跑步跑顺畅了的时候, 总是设想就这样一直跑到前方的雪山上吧,那该有多凉爽呀! 不过上次就因为大雾, totally whiteout ,放弃登顶。这次也没有那么顺利。 先是前一晚上抵达Trail Head ,都要准备睡觉了, 才发现忘记把最重要的登山靴放进车背箱。 用了4个多小时往返取鞋, 在美加边境跟赶来送鞋的先生简单交接,还被双方边境人员摇头蔑视一番,算是在大家出发前赶回出发地没拖大家的后腿。 然后因为赶时间出发前直接把登山裤套在跑裤的外边, 凌晨出发时温度很低, 并不觉得有啥不妥, 但是不久就出汗黏在腿上,走起来很费劲,体力消耗不小, 气喘吁吁的。 后来冰爪又没有上结实, 一会儿就把后脚跟磨出了泡,又怕停下来太慢影响大家只好忍着, 直到磨破疼痛难忍。 爬冰川前合影 Coleman 冰川。Coleman还是维多利亚居民呢。1868年8月17日下午4点登顶。就是我们这条线路[Grin] 后来发现不止我一个人脚后跟起泡,于是大家坐下来集体给脚后跟上创可贴。 大家都在等我哦
一小片冰渣路,不好走,脚后跟很疼。 磕磕绊绊走完了Coleman冰川和Deming 冰川,终于来到了Black Buttes前, 却被一排巨大的冰裂挡住了去路。 好在领队Ken有备而来, 按照预想好的方案两头打桩, 架起了保护绳索, 我们依次从只有两脚宽的冰桥上走过。 回来路上也要过冰桥,不过已经熟门熟路啦。 冰裂很危险,但是不得不承认非常的壮观! 这里景色不错,来一张。 总是仰望领队Ken的背影,咋回事? 两只美鹿,禅鱼和Yona 变得很小的禅鱼 辛苦押后的天哪 三女登山 仗着自己上过攀冰和止坠技术课程, 加上确认前方再没有冰裂, 就趁大家复习自救动作的时候慢鸟先飞, 算是在最后登顶的阶段没有成为大部队的累赘, 终于在2PM登上顶峰。 最后一段漫长的Roman Wall, 耗去了全部未登顶时对登顶热切的心情。从百步一歇,到60步一歇, 到30步一歇, 最后一小段要5步一歇。
每次大口喘气时都要抬头看看眼前圆圆的小山包, 这就是那座伟岸的山峰吗?要是爬错了山头, 今天不论如何都没有力气再爬一次的啦! 顶峰好遥远啊! 这个土包就是顶峰?没搞错吧领队? 昏头的时候太阳真的是这样的。 手脚并用爬完最后20米, 站在小山包上四下张望, 放心了, 没有爬错, 这里一定是贝克雪山的顶峰,因为刚才路上看起来都比这个小山包高大险要的山峰现如今都在它的脚下。 正所谓会当凌绝顶, 一览众山小。 不登绝顶, 真的体会不了杜甫对自然景观描述的微妙和精准。 顶峰合影。单单缺了温柔的台湾女孩儿。她帮我们照看过冰桥绳索,在冰裂的哪一边等我们。 再搜罗一张指天划题图。 可能是缺觉, 最后几百米攀升时出现过几次晕乎的感觉, 下山必须一步一个脚印, 稳稳妥妥, 马虎不得。自己伤了残了就认了, 还要让也累得不善的队友抬下山是万万不可以的! 上山时痛得不行的脚后跟已经进入麻木昏迷状态,现在换成前脚趾开始犯脾气, 怎么个角度放下去都一咋一呼的嗷嗷乱叫!这些个脚趾头为啥不懂得昏迷呢? 要知道昏迷是自我保护的一种形式呀? 领队Ken真是耐心、细致、认真的好领队,每一处有冰裂的地方都用手杖四处扎探, 确认坚固才让我们一一走过, 还在傍边一直守护到每一位队友都安全通过, 才又几步赶到最前面开路, 重复做这些最难最危险的工作。 心想今后就跟着Ken爬山了! 又一琢磨, 这样合适吗? 总是劳累聪明能干的人? 纠纠结结一路走下雪坡, 来到了我们早上穿上冰爪的山谷。
好家伙, 夕阳下的山谷黄草金灿,山花妖艳, 五颜六色的山地帐篷散落在轻流慢舞的溪水傍。 伙伴们纷纷拿出手机边走边拍照, 一边轻手轻脚地绕过已经熟睡在睡袋里的山友营地,一边与一些刚刚爬上来的登山客打招呼。 看起来明天山上会比今天要热闹得多哦。 走进森林步道天色就黑下来了。 差不多有36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其中有18个小时是在攀上爬下,喝光了3立升水, 6块能量棒, 弹尽粮绝的情况下觉得早上进山时很短的初始徒步线没完没了的漫长。 队友禅鱼陪着我慢慢走在最后边, 打开手机离线地图适时通告进展, 算是明白自己的确是一只脚放在了另一只脚前面, 而不是相反。 这个时候最大的感受是:体力消耗超大的时候, 全神贯注这件事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嘴里说着只要慢慢向前走, 再远的路, 再高的山都能走到! 脚下的步履是真的一点也欢快不起来, 尽管看到了停车场, 还是迈着同样慢的脚步走出徒步线。
一刻不敢停下来, 趁着身体还兴奋着, 一鼓作气开车回家, 路上不时地挥动着拳头高唱: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发现自己在极度疲劳的时候总是会唱起军歌, 儿时的记忆总是趁虚而入, 心理学上是这么说的。 回来对比了一下统计数据, 发现这次还算是正常用时范围内, 不过是最慢的一个等级,18小时。安全下来最重要, 不过有点对不起本来可以早点回家的快腿伙伴们啦。
SEGMENT TIME (HR) ELEVATION GAIN (FT)
Seattle to Trailhead 2.5
Trailhead to Camp 3-4 2,300
Camp to Summit. 6-9 4,800
Summit to Camp. 2-3
Camp to Trailhead. 2-3 要感谢大家伙的照片。我手潮,没照几张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