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染白的岁月

四夕

　　我在春天外，发霉的请柬，迟来的明媚。

小虎来了，土也来了，我怀疑他把和田的土带来了。

大家都忙，又在下土，没见着。

小虎回去了，土还在，我怀疑他把土留在了这里。春天被拒绝在门外。

好在下雨了，可惜雨的数量有点少，雨停了，土还在，车和地面都和成了稀泥。在阿图什轻易不能洗车，刚洗完，要么下雨，要么下土，总之比洗之前更让人难受。

　　跑偏了，接着说小虎。

大学同学，是一个系的，不同班，上大课的时候见过，因为他好像是哪个班的班长，没说过话。长得虎头虎脑的，挺可爱，名如其人。毕业了一起在老魏手下讨生活，成了战友，后来就都来新疆了。他跑到了和田，我留在了克州，离得很远，倒也是唯一一个离得稍微近些的老乡加老同学，有种娘家人的安全感。

小虎，以前话很密，很会开玩笑，说话也很幽默，总能逗人笑，自己也跟着笑，露出两个虎牙，加上天庭饱满的圆脸，真有点像小老虎。24年的春节放假，开车去了和田，找小虎。他还是那么忙，十年间的撸起袖子加油干，又遭遇疫情，我们都长大了，也都老了，仗剑走天涯的梦想都随着风沙沉落了。以前我们一起聊天，打牌，还挺开心的，现在都在看孩子们一起玩，梦曦多了一个弟弟，梦泽多了一个哥哥，走的时候梦曦还哭得稀里哗啦的。他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也没有以前话密了，沉默了许多，老成持重，应该叫“老”虎了，让我有点不习惯。唯一的两天假，都用来陪我们了，实现了我去和田挖玉的梦想，虽然没挖着，但依旧很开心，带我们去玉石场，真是长见识了，我要是在那待久了会不会转行倒腾玉石，虽然我一点都不懂，但是觉得好有学问的样子。去了网红打卡地团城，灯光很好看，就是没什么人气，还去了约特干故城，没进去，在外城转了一圈。还去了新旧夜市，人气很旺，还去了沙漠观景台，土也很盛。他媳妇也是东北姑娘，真诚热情，我很喜欢听他俩对话，亲切有味，方言是不是都需要语言环境？我这种长期缺失东北方言语言环境的人有些惶恐，除了回老家，那种潜意识的语言根本没法觉醒。很多人都以为我是南方丫头，个子小、说话还没腔调，不像个东北姑娘。我也很惶恐，我就是东北人儿，不假。

小虎，下次来，带一场暴雨，我相信你！

下土的日子快结束吧，室外转一圈，满面尘土黄脸婆，说几句话，土都会钻进嘴里咯硌牙。

我在岁月里，料峭的风土，瘦尽的江湖。

后记：写完文章发给他，小虎的回复：

特别遗憾，今年去了喀什好几次，没有一次能见上面，因为每次去的都比较匆忙，要么陪领导，要么人比较多，没法相聚，没法叙旧，空留遗憾。相信我，今年我们一定会见面，不带和田的土，带着娘家人期盼团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