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大地的情书~

haining

<p class="ql-block">  十年来我花了很多时间“叠字”,平均每隔三天就要完成一篇1200字左右的散文,似乎蛮忙的,但我乐此不疲!写散文变成了我记录生活里点滴美好的载体,也造就了一种独特的“日记”方式。如今若需要查询近十年来曾经发生过的某一件事情,我就会先翻阅“散文集”。由于散文兼具了日记的功能,所以常常会有气候变化的记录。</p><p class="ql-block"> 前天是阴历二月二十七,最高气温达摄氏三十五度,成为1933年以来最早出现三十度以上高温的日子,昨天气温突然降到十度左右,今天的体感温度只剩六度,开启了直上直下的“倒春寒”模式。停在地下车库里的汽车玻璃上满是细细的水珠,雾蒙蒙一片,似乎看到了六十年前的我从雾里跑出来,白球鞋碾过春草,惊起的蚂蚱能跳出半米远,那时的风是不羁的,总把衬衫鼓成饱满的风帆,仿佛随时能驾着流云飞向远方,汪国真先生说,“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p><p class="ql-block"> 十五岁那年,我带着七岁的二弟坐绿皮火车去探望父母亲。从上海到南京换乘,整整花了三天两夜的时间才到达西宁;二十一岁时,我放弃工厂的工作和薪资,毅然参加高考到大学里拿着十块钱“助学金”读书;到了三十五岁,我又义无反顾的从政府机关处级干部岗位上“下海”……青春的资本对我而言,从来不是银行卡上的数字,而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并有一股敢把“月光”当作路费的痴狂。青春期对生命的挥霍都不叫浪费,那是把日子活成了喷薄而出的火山岩浆,上面都刻着自由的纹路。</p><p class="ql-block"> 如今一只脚站在七十岁门槛上回望,那些曾经以为的“枉费”,竟都成了岁月长卷里的金粉。朋友无法想象我能用文字写出这么多生活里的美好,我回答,因为经历多了自然就有别人无法理解的东西可作记录,哪怕是点点滴滴的磕绊都会成为光阴里的蜜饯。汪国真曾经写到:“如果远方呼喊我,我就走向远方;如果大山召唤我,我就走向大山。”而现在的我,更愿意坐在书桌前,看书、喫茶、写作,空闲时望着高架上疾驰而过的汽车,远眺刘海粟美术馆和天山公园的绿地,欣赏自家阳台上老梅树桩的影子投在了白墙上,嗅着虎头兰开出的花朵清香、微甜……快节奏虽然是年轻人的专利,但对我来说,悠闲的慢生活不是停滞,而是让每口呼吸都浸透着当下的气息,每一个映入眼帘的景色都如同早已酿好的女儿红。</p><p class="ql-block"> 记得年轻时去澳大利亚旅行,看到湖边的垂钓者将钓起的鱼重新放入水中,朋友告诉我,那是因为地方政府对所钓之鱼的大小有法规限定。如今想来,垂钓者的本意可能并不是钓鱼,而是钓闲。我模仿着用普洱茶头煮茶,摆出老茶器,看着茶头在沸水中慢慢舒展;把旧书重读第三遍,在折角处发现年轻时漏读的星光;故意绕远路去买包子,让夕阳把自身的影子拉得很长,希望能接住三十岁那年的笑声。优雅的慢生活是不用着急的,若能在梧桐树凋落时听得见每片叶子亲吻大地的声音,这才算得上是高贵!</p><p class="ql-block"> 暮色漫过窗棂时,总会想起汪国真先生的另一句话:“我不去想身后会不会袭来寒风冷雨,既然目标是地平线,留给世界的只能是背影。”如今我的背影已不再挺拔如松,但多了些老树盘根的从容。高贵和优雅的生活,无非是学会与时光握手言和,还灵魂以自由,把七十岁的生活当成院子里的蒲公英,年轻时借风飞翔,老朽时落地成诗,每朵绒毛都是写给大地的情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