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杨沫在香山脚下植物园里的写作小院儿

董一平

我知作家杨沫先生的居所在今柳荫街29号，却从不知她在香山脚下的植物园里还有个居住了十多年的写作小院儿。今虽知其晚却不可再拖，于是便选了一个和风丽日的好天儿乘兴而来。来之前我曾走进柳荫街29号院儿，遗憾的是在作家杨沫曾经生活过的29号院子里未见有关于她生平经历的陈列展，此番前来远在香山脚下的植物园，希望别在这里扑空，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因一把将军大锁将我挡在了门外，彻底击碎了我原本抱有的希望，直到这时我才从几位过路人口中得知，作家杨沫的写作小院儿从不对游人开放。不死心的我围着小院儿四周转了好大一阵子后，终从临近于它的一座土坡上居高临下，拍下了小院儿不全里容，这让我多少找补回了些许未能走进小院儿里而落下的遗憾。作家杨沫的小院儿为何会落在远离城里头的香山植物园里，或许与这里非常适合写作且清新自然的静谧环境有关。我为什么执着于非要来植物园，看看杨沫的写作小院儿，缘于还在上中学时的我读了她所写的长篇小说《青春之歌》后留下过的深深印象。小说《青春之歌》曾风靡全国，影响了整整一代人，由于读者众多，以致让这部小说多次再版。要说起作家杨沫和她的《青春之歌》，于五零后出生的北京人少有不知，其中与这部小说被拍成了电影后所起到的快速传播作用不无关系。上影厂女演员谢芳饰演的林道静角色很到位，不仅让我也让许多人从中看到了在那个已点燃起革命火种的年代里，知识女性欲挣脱束缚，向往自由和光明的心境以及在她们身上涌动着的青春活力，这活力产生了巨大能量，驱使着她们去追求属于自己的未来和幸福，让试图以封建礼教去说服她们接受并非自己所愿的时代彻底结束，这是《青春之歌》展现出来的深邃意境带给我的启示。不能不说，林道静身上具有的叛逆性格，在已启蒙了的众多知识女性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而不选择以沉默的方式反抗，是这部小说能够打动读者的主因。读罢《青春之歌》后，我曾为小说中的主人公林道静设想过这样一个命题，即她若跟了埋头做学问的余永泽而非革命者卢嘉川，从结果上看未必不好，如果成了教授或学者夫人的贤内助，教授出了名，也可跟着沾光，这样的一个结果有什么不好吗？其实没什么不好，只是这样写便游离了这部小说的主题和作者本人所处的时代背景。作家杨沫在落笔这部长篇之前已将主题圈定，不受限于陈规，敢于冲破旧有思维的框框去接受新思想新思维，这正是小说《青春之歌》所彰显出的青春力量之所在。作家杨沫围绕主人公林道静身边的两个男人，以对比的写法，告知读者，林道静投身革命并非因个性张扬所致，而是理性思考后做出的选择，符合社会革命的主流大趋势。对比余永泽的书呆子气，革命者卢嘉川身上所具有的热忱与激情，其所释放出来的感召力深深打动了林道静，或许正是因卢嘉川的个人魅力之释然，让林道静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找到了人生的定力与前行的方向，卢嘉川所具有的大格局意识，就如同一把万能的钥匙，叩开了林道静欲走出个人小天地的心扉，让她从爱情的漩涡羁绊中，从人生十字路口的彷徨中，从徘徊在犹豫不决中，毅然决然地走了出来，从初起的向往革命，追随革命，到最终彻底走向革命，并成为了一名领导学生运动的革命骨干，完成了自我人生的蜕变，这一过程似乎只在一瞬间。作为一名女师范大学生，林道静身上所带有的单纯和散发出的浪漫以及追求个性独立，正是她身上最大的闪光点，面对抉择，她没有选择逃避而是挑战自我，勇敢面对，她最终投身到了革命的洪流中。读《青春之歌》，知悉了小说的价值取向和所要表达出的深邃内涵，其具有的思辨性带给了人们更多的思考，让读者由此产生了浓厚兴趣和联想。我记得大学者胡适先生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其实从狭义上理解，这两者并非决然对立，只是出发点不同罢了。人们从小说《青春之歌》中围绕主人公林道静展开讨论，可对她的人生选择设想出多个版本，但她最终选择了革命这条路，掀开了红色的篇章，因为她笃定中国的出路在革命，而非因听了说教后的一时冲动，是经正确的引领后做出的理性预判，在林道静看来，一切阻碍社会进步的陈规陋习和反动势力，终将被推翻，势不可挡。

作家杨沫及家人居住的院儿门外边墙上并未镶有作家杨沫居住的明示牌。

图为作家杨沫曾生活居住过的柳荫街29号院儿。在我走进后看到小院儿里虽有住户，但杨沫家人早已搬离了这里。

作家杨沫像

长篇小说《青春之歌》封面

杨沫女士在写作中。

‍从作家杨沫的人生履历中可知她并非高学历，但她却在家庭发生变故后毅然决然地走上了一条独立谋生的道路。她之所以能够成为一名多产作家，与她于1937年来到革命圣地延安投身革命队伍后从事宣传工作密不可分，同时她也是一位十分热爱学习的人，她性格倔强，面对困难，从不低头，在实践中不断提升写作水平，具有了独立思考，独立判断的能力。她于1958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青春之歌》受众之广，曾在社会上引起轰动，小说还被译成了多国文字发行，被搬上了银幕，并入选新中国七十年七十部长篇小说典藏。除《青春之歌》，她还写有多部长篇、中篇小说以及《杨沫散文集》和《杨沫文集》。她的作品给人以力量，给人以启迪，受益于众，影响至远，堪称当代文学里的一个标杆。还在我上小学时便见母亲手捧《青春之歌》，受母亲喜爱读书的影响，我也喜欢上了读书，至中学时已读了不少中外名著，这其中就包括作家杨沫写的长篇《青春之歌》。或许是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读红书成了社会的主流，像作家浩然的《金光大道》和《艳阳天》竟成了那时的必读书目。除此之外，作家杨大易写的《彝族之鹰》，还有《暴风骤雨》、《烈火金刚》、《林海雪原》等都是我的课外读物。那时读法国作家巴尔扎克和雨果以及美国作家海明威的书，书后都印有“内部读物”四字，因为这些书是不被允许摆进新华书店的，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例外。不否认之所以能在自小学始到高中毕业前阅读了不少书籍，主要是母亲方便从单位图书室借阅所致，另外那时上课学习没有压力，更没有过多的作业包袱，因为那时没有高考一说。从刚上初中后第一次读了作家杨沫的《青春之歌》后便留下了深刻印象。青春之歌愿青春常在，心态永远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