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老照的记忆

姬存秀

这是1972年12月10日，折家坪联办中学七二届在米脂东街照相馆拍摄的毕业照，四十七年一顺间，当年的少男少女如今成了鬓发苍苍的爷爷和奶奶，感叹岁月无情，人生短暂啊!一张照片，一段回忆，浓缩了一个时代，留住了我们青春倩影，记载了我们的憧憬和童真。今天捧着这张微微发黄的老照，思绪又逆转在从前，打开了记忆的大门，许多往事如电影似的一幕幕再现，绞尽脑汁在记忆的仓库里寻找闪亮的光点，虽然是陈年往事，但朝花夕拾，酒酽花浓，感觉有趣，感觉美好，感觉那个年代的快乐和懵懂。 老照记录了三十八名师生佳影，其中老师十名，学生二十八名，另有姬文飞、姬宏来、姬宏乃、冯学珍、冯彩青等几名同学因事未入此照，心里掠过一丝的遗憾，集体毕业照还是不完整的。 时间久也，记住他们的名字吧，前排左起·冯学荣常军冯学兵冯学良折树平姬润英 ;二排左起:冯学琴姬成霞老师刘春英杜佩英姜良花女生姬存芳折忠英; 三排左起:老师折树壮折树民高正和王克俭折树龙姬树俊折树才学生姬乃富; 四排左起:姬壮雄姬存秀姬宏栋折旺元折树买折树业姬乃军高庆祥常锦爱;五排左起:冯学空冯学改艾克章冯学社冯光金姬乃飞姬存才姬润贵。 这张老照里已有冯学空、冯学社、冯光金、冯学琴和老师王克俭、折树才等人撒手人寰，步入天国，阴阳两隔，作为学友和学生为无不痛惜悲哉!作小诗忆祭，以表达怀念和友情。 云深何处觅仙踪？ 泪满衣襟对晚枫 音容渐渺隔苍茫， 往事如烟付玉桐。 老照虽老，但展现了一个时代风貌，打上了当时社会特有的烙印，你看照片里的同学们穿着母亲缝做的粗布棉袄棉裤，左上口袋插着新华牌水笔，缀着用布条子编制的纽扣，脚上千层底条绒老布鞋，非常淳朴和率真，也反映出农耕时代自给自足小农经济特征，手工逢衣纳鞋是女人们必须具备的手艺，能逢会补，纺纱织布是人们爱慕的巧女子。照片里还有的同学棉衣套一件制服外衫，套个外衫便于清洗，也是衣着一个小进步，但很一部分同学生活困难，无有外衫可穿，只能等待第二年花开春暖，坼开棉衣，翻出棉花套子，然后清洗，再当作夏衣穿。老师们穿着棉大衣麻色领子，这是富裕和地位的标识，也是这一个时期流行和时髦服装，工作人才有条件穿麻领大衣，一般农民只得望‘衣’兴叹。一群土拉八几的小帅男留着小平头，戴一顶蓝色或者黄色布帽，一双毛毛的黑眼眼忽闪着几分雅气，个别同学戴着火车头帽子，那是当时奢侈品，女同学梳着双长辫子，一前一后，靓丽风采。班长折树买处中心位置，正襟威严，曾记得他经常腰束一条黄军带，就像一名英姿勃勃的排长指挥一个战斗集体。这些简单而朴素画面展现出七十年代生活面貌。六、七十年代是艰苦的年代，也是红色年代，生活上普遍缺衣少食，精神上追求积极向上的革命思想。物资匮乏不影响信念的追求，每天吞糠咽菜，总认为芝麻开花节节高，这就是信仰的力量。从老照可以看出，同学们个个虎头虎脑，血气方刚，精气神足，毫无饥寒之态，面无菜色，何由呢?那个年代，粮食短缺，但天然的野生植物苦菜、黄花菜等还是丰富的，虽然不可口，但养人，身体棒棒的，从不生病。同学们吃野菜长大，吃野菜度过青春年代，但吃喝不好干劲高，积极向上，争当楷模，追求个人理想和前途是当时青年思想主旋律。所以同学们都能积极要求入团进步，积极争当模范，积极做好人好事，努力表现自己。记得校长王克俭经常以好人好事的名义给同学们布置义务劳动任务。同学们都能积极相应，你追我赶，精神可佳。照片是历史的写真，缄默无声的倾述，直观的象形文字，简洁的表达。端详照片，眼睛不禁湿润了。曾几何时，为了照顾“贫下中农”的孩子就近入学，三、四个村子联办一所中学，这个中学就是折家坪中学，校址在折家坪村中小山峁脚下，左有马王庙，又有榆林寺(庙)，中间十一、二孔窑洞就是教室，初一、初二各设一个班，小学各个年级均设一个班，每个班人数大约二、三十人，校园就是操场，教学设备几乎没有，教师队伍以民教为主体，教学形式是开门办学，以学为主，兼学别样。课程设置有语文、数学、理化，政治、农业、体育等。就在这个破烂简陋的学校，一群农村孩子坐在这阴暗、拥挤窑洞教室里，执着、专注，对知识的渴望，好学不倦。这破烂而简陋学校就是我们人生重要起点，形成了我们的人生观和品德修炼，也正是在这破烂简陋的学校我们见证了七十年代社会变革的历史。所以说我们在这里学的知识尽管不丰富不深刻，但我们经历了时代的考验和历史的锤炼，收获颇丰，也是我们体魄健康和人格魅力的源泉。记得，我们课外生活很丰富，帮助生产队修地翻土，割草积肥，在校办农场里参加劳动，不仅学农，还学军学工，那时我们每一个同学都有一支木杆子仿制步枪，在县武装部孟政委和小黄的指导下学习军事技术，我们班的军事拼杀技术学得很好，经常在公社和其他学校进行技术交流表演，获得了公社文教的嘉奖。学校还成立了木工组，所有的桌椅板凳都由木工组同学修理，木工组成员都是有木工专长的冯学良、艾克章、姬乃飞等同学组成，这个活当时还挺羡慕的，引来不少同学青睐。一九七二年下半年，教育形势发生逆转，又恢复66年文革以来已被取消的升学考试制度，所谓“修正主义教育回潮”，因此我们七二届学生得到了历史的偏爱，参加了高中秋季升学考试，我和姬潤英、姬润贵、姬乃富、冯光金等五位同学被录取于米脂中学。一九七三年，中国大地上出现了“白卷英雄”张铁生，奉为“反潮流”人物，受到吹捧和学习，那么短暂“教育回潮”受到批判而终止了。折家评这所村联办中学又重新走上“开门办学”的道路。七三年下学期后，折家评中学在王克俭校长的领导下，在开门办学的道路上像着了魔似的，花样别出，不仅办起了农场，还办起了猪场、兔场，养牛养羊，引起全县轰动，招来全县老师参观学习，成了开门办学典型受到县教育局的嘉奖。一个包括小学在内百十人的学校，成天泡在“兼学别样”的活动中，严重冲淡了文化课的学习，这对后来同学们参加高考带来严重影响，那年代，尽管活动多，同学们的思想比较传统和保守，同学之间交往非常纯洁，纯洁的简直一塌糊涂，男女之间很少说话，就连同桌之间也不说一句话，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偶尔男女之间说一句话，被其他同学发现，犹如发现了新大陆立即新闻传播，受到同学们的调讪。校园没有罗曼蒂克的浪漫曲，同学们也不懂什么叫爱情，即使个别早熟的同学产生朦胧的异性之爱也只能藏在心里，不能流露。这就是七十年代同学关系特点。老照片，那是七十年代瞬间留下的永恒，那是一首沉淀的老歌，那是人生历程的脚印。今天我们再次翻看这张泛黄的老照，满脑子回放七十年代折家坪学校两年多学习生活，同学之间，师生之间发生的一幕幕……，回味人生岁月，流水逝年，青春不在，特别是看到早逝同学的照，暮年的存秀流出感慨的眼泪。 2018-12 ===================== 昔日书声琅琅的乡村联办中学，历经岁月沉淀后焕发新颜——斑驳窑洞化身典雅村委办公室，青石灰砖间沉淀着尘封的粉笔记忆，如今在姬家寨村委会的精心改造下，黄土窑洞与现代交融的院落正续写着服务乡亲的新篇章。 昨日回声 一张老同学的照片，一段永恒的友谊，一份珍贵的回忆，让我们一起回味那些年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题七二届初中毕业证》 泛黄纸页记峥嵘 语录红章标墨痕 半世浮沉藏箧底 一窗风雨到柴门 2015-3-26 . 颂师 树德立黉序墨香 明灯永夜照书航 您心化雨三千圃 好育栋梁擎碧苍 粉笔曾犁三尺雪 镰刀又战九秋霜 浮沉未改书生骨 立尽斜阳脊作梁 树德培才数十春 壮年驾鹤泣星辰 良言化雨润童心 花绽讲台春满园 自嘲 豁达由心任去留， 释怀往事付东流。 闲邀挚友庭中聚， 香茗同斟醉晚秋。 成竹至细精于勤， 霞蔚行风耀客心。 少年如初升的太阳，老年如暮日的晚霞，美丽人生。 润墨书林知性美， 英姿蕙质德为邻。 庆轨穿云驰有信 祥风拂座善无声 　　每张旧照，都是时光的注脚‌‌。 存粮满廪报勤身汗透青衫五谷新才德无华守朴真犁星戴月作田人 红颜薄命昙花逝 玉骨成尘晓月寒‌‌ 光沉永夜人易逝 金冷孤丘魄已残 司机生涯 学驾半生循正道， 良途万里载平安。 学海扬帆勤引路， 荣光桃李满园春。 　学琢琳瑶辨古章 兵陈静室卫珍藏 黑白照片，褪色的岁月，却留下了永恒的美丽。 锦心敬业奉公诚 爱众德馨仁善行 文铸军魂担重任 明德长存敬业心 存心勤俭梁椽固 芳魄贤慈蕙兰滋 常怀丹心戍海疆 军旅归来育栋梁 世守田畴勤稼穑 银锄破晓种星辰 树德持家勤为本 平心教子睦为怀 　　从年少到年老，岁月在脸上留下了沧痕，但心依然年轻。 学修勤俭善持家 珍守亲恩睦暖堂 　　一室青春，毕生牵挂 　　同窗如诗，岁月成歌 乃勤四季棚中绿 飞报三秋垄上金 。 咏业 文韬商海立鸿策 飞步云端庆年丰 姬润贵 润土披星耕月痕 贵生质朴立乾坤 忠守勤俭持家久 英贤教子睦亲柔 继守田园勤作本 芬传邻里德生香 艳不争春芳自远 林深自育栋梁材 树梢戴月耕黄土 买种披星踏晓霜 　　 归乡 宏志卸甲犁故土 来春拓荒铸金田 农民吟树荫成林汗润禾业传世代守田歌风霜满鬓犁耙锈犹向秋塍种月波 悯农· 晨挥锄镐暮理桑 汗滴禾下笑对霜 垄亩躬耕无怨语 柴门守岁有忠肠 —————————————— 乡间师者 一支粉笔染双鬓 三尺讲台燃孤灯 甘沃春泥培桃李 深扎乡野守星火 　　 二零二五年三月二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