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当在我童年向青少年过度阶段,在寒、暑假期间,我往往跟随父亲干农活,无论是春天担粪备耕,还是下种育苗;夏季挽谷、锄草、割麥子、打场,还是晾晒粮食打整交付公粮;寒假里撸草砍柴,在父亲干活的身边无处不有我的影子。特别是上高小的前后阶段,跟随父亲干活的时候较多,亲眼看到父亲的辛苦,亲身体会到农民是世界上最最辛苦的社会阶层。炎夏,在“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的高温下劳动是多么的苦。每每想起父亲的艰辛生活,我总是阵阵心酸,也往往想起曾背诵过的哪句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诗写得是多么的形象确切。好像就是在写父亲的坚苦生活一样。上初中时我已十四五岁,常常挂念着父亲,一是生活条件不好,加太受苦太受罪,导致他患得胃疼病,常常疼痛难忍,还得坚持上地干活,否则全家人怎么生活下去?由于跟随父亲同劳动、同甘苦、深深体会到父亲的不易,因此建立的感情深厚无限,不仅仅是亲情,更有的是心疼、怜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一次星期天,我从榆社中学回到家,恰遇生产队各个劳动力轮流下夜,正轮到我父亲下夜(照羊一看羊)。在那个年月,缺乏种地的肥料,还没有肥田粉(化肥)一说。靠一群羊一晚上的屎尿,作为种庄稼的底肥,是一个传统的好办法。我在校的一个星期,无不心心念念我父亲在田间地头劳动的苦处。今天我既然回来了,就要替他去下夜(照羊一看羊),不要让他受到潮湿、寒凉、再引起胃痛。我的父亲母亲说什么也不让我去:小小年纪就受这份苦,再说夜间在外也不安全。但“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我心已决非去不行。无奈,我妈就给我找出棉衣棉裤穿上,爸给找来麥穰用绳络子网住背上,夜间作睡觉铺垫用,我拿了一支赶牲口用的鞭子就出发了。家离羊的卧场约一公里路,地址名叫“西湾坡”。由于穿着棉衣棉裤背着麥穰,到达目的地已是满头大汗。与下夜汉王保维大爷打过招呼后,一屁股坐在麥穰上想歇息歇息,喘喘气。不料,不远处传来牧羊犬的狂吠声,瞬间从我身边穿过一只狼,我正楞神,牧羊犬已追逐远去,我感觉有点事出突然,第一次见到了凶恶的野狼,我的心在一阵阵打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待几个羊胡(羊倌)交班走后,我选择了夜间栖息点,靠地边是杨树林,有较干净的一片地方,可防止夜间有蚰蜒、蛇毛虼虫窜来,我就在此地睡觉。酣睡夜半,一种奇怪的声音把我惊醒,声音清脆直上。叫一声,群羊就一涌而去。再叫一声群羊就再次涌向地的中央,再次发出涌挤的声音,连叫三声,羊则涌挤在地的中央地段。很奇怪,是什么动物叫出的声音,我很惊诧,看看四周,朦胧的视线里一无所有,实在难以断定。第二天早上,下夜的保维大爷问我:你昨晚上听见一种奇怪的叫声没有?我说:听见了!我问他:是什么动物叫的声音?是羊?他说:羊不会叫出这种声音,狼来了叫的也不是这种声音。我说:那可能是兔子?他说:都不是,那是一种鬼叫的声音,你怕来没有?我说没怕。我是个无神论者,从小就不信神不信鬼,我认为所谓鬼就是人们所说的灵魂,灵魂怎能发出声音呢?我不信,但我几十年来没有弄明白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始终没有解开这个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还有一次,依然是夜间替我父亲下夜照羊,这次去的地头是离我们村最远的地方,足有两公里之多。当晚,野外雾气蒙蒙有下雨的可能性,所以除以往我带的东西外,又另加了一把雨伞。去的地方地形为一个山窊窊,地名叫“西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一片地,面积约有两亩多,卧地的绵羊山羊计有二百多只。地的西边有一块长着小草的平台,我晚上的栖息地点就选在这里。因为有毛毛细雨,我就把麥穰铺好,撑起我的油布雨伞,象狗一样卷曲着身体在伞下入睡。夜间,保维大爷总要不定时地把羊哄起来让羊倒卧一次,去没卧过的地方,羊粪蛋尽可能遍及整块地面。因为羊每一次起卧都要拉屎尿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不知睡到几点几分突然醒来,眼前一片漆黑,鸦雀无声,老天爷仍然下着毛毛细雨,偶尔可听到雨点落在雨伞上的声音,除此之外我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简直静的可怕。保维大爷以及羊、狗、到底那去了?保维大爷他为什么不叫我一起走,内心有点委屈,我楞神,一时呆若木鸡。后思忖阵阵,考虑万般,得上山圪梁上居高临下,方能听到羊儿咳嗽打喷嚏,狗的铃铛声,才能找到保维大爷以及羊群。</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于是,我收拾东西向山圪梁爬去,当爬上近百米处的圪梁上,才听到狗铃铛和羊儿咳嗽打喷嚏的声音。原来新的卧场与原卧场隔了一道梁。找到羊群后,保维大爷并没有指责我。他以为倒卧场动劲很大,又是赶羊的喊声、又是打羊的鞭子声,还有狗铃铛的晃荡声,在一片嘈杂声中到了新的卧场,我就会自然随同而来,没想到年青人睡觉这么死。确实说十五六岁的孩子就是觉多,那些声响我全然没有听到,你下夜看羊,却找不见羊了,弃不是笑话,现在想起来仍感到哭笑不得,而犹思难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一个人都从儿时走过,即使是从艰苦的环境过来,儿时的故事也是有趣的美好的,难以忘却。这一段儿时的记忆时过六十多年,却依然铭记于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正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趣事犹存在吾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忆想往事亦萦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时光虽去不复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老树催芽羡年轻。</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