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冬泳的人

往事越千年

　冬还没有睡眠，还未听到春雷；风还是那么寒，水还是那么冷。江面上星星点点，红白绿蓝，随着波动的水流在漂浮、浮动。红色的跟屁虫，白绿蓝色头顶着的泳帽，红蓝相间的浮标，没有人声，没有喧哗，只有扩音器一次次提醒你已进入防护区。冬泳的人天天都来，虽然她们只游几分钟，十几分，然而她们都坚持了几十年，十几年，尤其是女性，这是多么的自律。仅此一点就足以让世人，让我敬佩。

　我來冬泳广场加入冬泳协会才几天，因为是新人，在寒流中呆得时間过長，就让冬泳人格外关注。当初还没转场也是这样，有当地的或上饶的冬泳者在极度寒冷的冬日，悄悄来到信江边看我打卡，因为他們也不相信游这么长时间的人。不是因为我有多优秀，游的多好，是因为我耐风寒。在人們眼里冬泳是挑战自然的极限运动，通常冬泳人均是在寒流中泡上几分钟就上岸了。我游的時間已经远远超过人们的想像或认知。在人們眼里，游的時間長短，取决冬泳人身体素质和抗寒能力。然而在我看來，这或许是在冬泳理念上的差异。我感觉冬泳时間短，对人体的冷疗效果甚微，或许她们冬泳是为了锻炼身体、增强体魄，而我冬泳就是悠悠自乐、意在养生。

　锻炼身体为得是抗拒寒冷，养生为得是和寒流融为一体。我被寒流裹身，我不去挣扎，我依偎在寒江怀中，所以我不感到寒冷，甚至感到温暖。这就是我说的，我游开了感觉周边有暖流，他人游几分钟，我游几十分钟；他人感觉不到，我能感觉到。从冬泳养生的角度來讲，就是让自己去慢慢适应水温，而不是抗拒。在寒冷的天气，若依据体感温度，人体适应水温得15分钟以上，真正能和寒流融为一体得20分钟，人体适应水温后，你不再感觉寒冷，而且周边或许还有暖流，这就是享受冬泳的养生。

　若是用王阳明的心学理论就不难解读，天下之物，万物归心。心是热血腑藏，心是热量之源泉，心是大脑之魂魄。当人体感到寒冷，是大脑的感知，大脑将身体寒冷反馈给心脏，心脏的血液向人体皮肤调集，皮肤毛孔关闭，以平衡人体温度和水温，心脏此时就像台发动机不断地去补充人体热能，以保持人体该有的正常体温。同时因为喜欢而高兴、兴奋而激发人体激素的产生，额外得到热量的补充。这也就是我的冬泳之养生理论。在安静地享受冬泳冷疗效果过程中，毛孔始终安静闭塞以防止人体热量的快速流失，同时心脏的活塞规律的运动，打通静脉血管通道补充人体外表血液平衡水温，这时你会感觉周体有暖流。这是心的感受，任何事情你若用心去了，就会感受到真切，哪怕是细微的。

　我曾在《论庄子》一文中谈到：锻练必须“依乎天理，因其固然”。依据人体天然形成的特质，遵循人体生理机能的固有规律，若违反此规律必适得其反， 冬泳也一样。一个人体质的强弱，首先是血脉形成、基因因素，母体中的营养成份的吸收等天生的因素，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就是这个道理，因而孕育的过程也就是体质的形成、养生的初始。次之，一个人体质的强弱也与其身体发育成长期的户外煅练是分不开的。人到了青壮年身体骨格已养成，只是不要去“形劳而不休”，过份去摧残它就成了。每天的适量活动，“吐故纳新”就足以保持恢复健康的肌体，日常步行、家务、户外活动都是煅练。并不一定是去跳舞、健身、打球、游泳、爬山才叫煅练。冬泳也不是要追究多長時间，游到自己感觉舒服、心情舒畅为止，这才是冬泳。

　前几天，江水依然寒冷，我来到冬泳广场，静静泡在寒流中，享受冷疗的乐趣，因为不慎留下的腿伤，没有使用任何药物，白天冬泳冷疗，晚上用绑腿裹紧固定。通过不断地去冷疗，基本得到了康复，昨天右腿能活动了，又尽享漫游寒江之快乐。疗伤也是养生，之所谓养生就是去修复身体的创伤，弥补心理的缺陷，以获取心身的健康。谈到冬泳疗伤，谈到冬泳种种好处，不少游了几十年的冬泳者也在发問，为何我没感觉到？也有不少冬泳者在埋怨，说冬泳给造成了后期创伤，更有专家说教说要科学冬泳。

　何谓科学冬泳？我看这还是去問寒流，問环境，問温度，再去問自己的感知，身体会说话。你感觉很冷，就少游或不要游，适合自己的就是科学,”依乎天理，因其固然”就是科学。任何运动均是因人而异，都是靠自己去感觉，适合自己的就是科学。你若游后上岸嘴唇发紫、全身发抖，长时间活动回不了暖，或者回暖很慢，那就去缩短下水时间，或者就根本不适合冬泳。如果要说科学，那就是如何去让身体去自然去适合这过程，让体温去吻合於寒流。冬泳不是去拼身体，更不是竞争；冬泳不是去喧闹，它是让全身去感受寒流的刺激，安静地独自享受这过程。冬泳是时间，冬泳是自律，冬泳是孤独，冬泳是快乐。冬泳的乐趣，或许人們望而不可及的，或许是精神境界的最高层次地享乐，或许是在孤独而安静之中乐而所及。独有之人，是为至贵，冬泳人就是这样。

因为贵在自律

贵在毅力。

贵在看透世尘

看透世事，

看寒冬，

寒冬赐予温暖。

看江水，

江水给予快乐!

看太阳

太阳给予微笑。

岸上人

看不懂你，

你能看懂岸上的人。

-寫於2025.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