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河

云舒蔚兰

《夜白河》

文字：云舒

图片：网络

去白河岸边转转是回到南阳的一件寻常事。这次回来，日里太忙，只透过窗台远望，春水翠碧交叠，光影散漫，河中白鹭洲绿色覆染，如画灿烂。可惜事情多，忙碌之后，已是晚上七八点多，白河在夜色中了。

下楼右转几十米，过滨河路，便是白河湿地公园。一年轻人对着餐桌大屏，引吭高歌。两个小男孩在刻有张衡《南都赋》的铜制大书本上游玩。绕过刻有“白河国家湿地公园”大石板，一条绛红无阶梯下坡路直通水边。虽然夜色中，因为熟悉仍可以健步前行，蛙声此起彼伏，惊异于春日里，竟有蛙声，往日以为蛙声是夏日特色；踏上木板路，步履咚咚，荷塘边一尺高芦苇如竹笋挺拔；草庐依稀可见，往日赏荷拍照，欢歌在耳。穿过荷花邬，木栈道左拐右拐，河水咫尺。刚好有长靠背椅虚位以待。静坐，看白河貌美沉静。

初识这湾白河，河水暗蓝，浪涛如海涛，哐咚哐咚，少有人行，仿佛白河是我新大陆。日日看白河，春天桃花盛放，槐花芳香，树种繁杂，一只黄狗也钻不进的密林啊。后来，岸边改建湿地公园，桃花、樱花、海棠花、荷花、向日葵，各自安好。原有人行小道存留，增加许多冠冕堂皇的大道、木栈道，阶梯道，荷塘、草庐，依次排列。垂钓翁，漫步侠，白日里歌声缭绕，人影络绎，盛况空前。想要独特美景，只能如摄影师借光，早起晚至。

今日正好。

坐在白河岸边，远望光武大桥灯火璀璨，一对对火灯笼喜气洋洋，桥上桥下霓虹闪烁，水波熙熙柔柔，赶趟似的，奔向白鹭洲。水中不时飞升出小鸟，只闻飞声，踪影模糊。

风，柔软地拂过面庞。想着这片厚重的土地，有李白的脚印，张衡墨宝，张仲景在家乡治病救人，范蠡西施的传说颂扬，二月河周同宾窦跃生周大新大书特书的文学源泉，他们掉了的文字碎星可否酝酿白河佳酿？这片养育过文人墨客的土地，这湾李白畅游过的河流，依然孕育着成绩斐然的南阳作家群，亦有更多南阳青年走出家乡，建功立业，实现人生理想。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爱着你爱过的河。“南都信佳丽，武阙横西关。白水真人居，万商罗鄽闤，高楼对紫陌，甲第连青山。此地多英豪，邈然不可攀。”“走马红阳城，呼鹰白河湾”（选自李白《南都行》）。

南阳文脉兴盛，那个在张衡《南都赋》的书页里摸爬滚打的孩童，可否会长成衣冠飘飘英姿飒爽的文武美少年呢？

我在这夜白河岸边，我在这春风里，好想捞起那些洒落在水里的文字，拼写生活里的烟火故事，岁月年轮、荠菜香春、槐花木槿，欢笑里的亲情。

夜白河，暗墨色的水，涛声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