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灵隐寺 <h1> 杭州灵隐寺始建于东晋咸和元年(公元326年), 开山祖师为西印度僧人慧理和尚, 至今已有约一千七百年的历史,</h1> 百年前的灵隐寺(图片源自网络) 理公塔 1900年代上海康记洋行发行 <h1> 中国历史上曾历经四次重大法难,分别是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以及后周世宗时期对佛教的毁灭性打击。灵隐寺的命运也随之沉浮,历经了无数次的兴盛与衰败。</h1> <h1>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古寺几度被毁战乱,几度涅槃重生,经历了19次大大小小的火灾,屡毁屡建,这种坚韧与顽强,使得灵隐寺成为历史的见证者,也成为了人们心中的圣地。</h1> 1920年代杭州月溪照相馆 <h1> 清咸丰十年(1860年),太平军攻入杭州,众多寺宇遭到毁灭,整个灵隐寺仅存天王殿与罗汉堂。这场战乱导致灵隐寺的珍稀藏品大量流失,给寺院带来了无法估量的损失。</h1> <h1> 同治年间,灵隐寺开始了漫长的复建之旅。由于工程浩大,大雄宝殿的重建工作历时五年,一直到宣统二年(1910年)才基本完成。重建后大雄宝殿高度达到了十三丈五尺,彰显了寺院的雄伟气势。这也是灵隐寺在民国以前的最后一次大规模整修。</h1> (图片源自网络) (图片源自网络) <h1> 1949年,灵隐寺大雄宝殿因白蚁侵蚀而部分倒塌,佛像被损。</h1> <p class="ql-block">(图片源自网络)</p> <h1> 1952年夏,杭州市政府成立“杭州市灵隐寺大雄宝殿修复委员会”,由民政厅拨款,历经两年多时间,完成大殿的修复重建。</h1> 1959年浙江邮电管理局 <h1> 1966年“文化大革命”初期,“破四旧”狂潮波及杭城。8月24日,杭州的一批中学生红卫兵去打砸灵隐寺和飞来峰石刻,数千名浙大师生自发奔赴灵隐,筑起人墙,轮番坚守,阻止中学生红卫兵毁坏文物,后周总理办公室两次给浙江省电话指示,灵隐寺暂加封闭,事件才得以平息。灵隐寺在那场席卷全国的文化浩劫中奇迹般地幸免于难。<br><br></h1> (图片源自网络) <h1> 如今,这座千年古刹,见证了历史的变迁,承载了佛教文化的传承。它就像一位智慧的老者,静静地诉说着过去的故事。今天,我们通过百年前的老照片、老明信片,讲述其背后的故事,感受古刹的庄严,透过这座建筑触摸历史的沧桑。 </h1> <h1><b>一、山门</b></h1> <h1>最早反映灵隐寺山门口景色的清代明信片。</h1> 1909年上海福和烟行 编号92 黑白、彩色 在灵隐与天竺分道处,黄墙黛瓦、古色古香。照壁上题有1.6米见方的四个大字“ 咫尺西天”,字体遒劲有力,令人肃然起敬。照壁为清代遗存建筑。 <h1> 唐代诗人白居易在《寄韬光禅师》中写道:“一山门作两山门, 两寺原从一寺分 ;东涧水流西涧水, 南山云起北山云。”灵隐、天竺的山门,就在如今照壁的位置。</h1> <h1> 灵隐山门建造于清道光年间,这张杭州二我轩照相馆拍摄于1910年的老照片,透过山门,可以看见对面照壁上“咫尺西天”四字中的天字。</h1> 1910年杭州二我轩照相馆 清代发行 版本不详 1920年代杭州月溪照相馆 <h1> 灵隐寺山门正面牌楼承唐宋遗风,檐出如翼,斗栱雄大,气势雄伟。门匾竖书“灵隐古刹”,题于1914年,由浙江省原省长张载阳书写。</h1> (图片源自网络) (图片源自网络) 1930年代日本出版 1934年日本亚西亚大观 <h1> 山门两边内侧塑有两大护法金刚,俗称哼哈二将,怒目圆睁,神态威严,手持金刚杵,镇守山门。 </h1><br> (图片源自网络) <h1>目前已发现的老山门明信片,均为1937年前日本发行</h1> <p class="ql-block">1930年代上海风景片公司</p> 1930年代日本发行 1930年代日本出版 1930年代日本出版 <h1> 1937年11月,日军进入杭州,灵隐寺成为难民收容处,大批难民于此避难,嘈杂无序,惨不忍睹。某日半夜失火,寺内客堂、伽蓝殿、梵香阁及老山门都被付之一炬。如今我们只能从老明信片上见到当年的模样。</h1><br> <h1> 现在进入灵隐景区大门的匾额《灵隐寺》,是前国家主席江泽民先生题写的。落款日期是癸未年九月十九日,即2003年农历九月十九日,巧的是农历九月十九日正是观音菩萨出家日,寓意深远。</h1> <h1><b>二、 天王殿</b></h1> <h1> 天王殿、大雄宝殿和五百罗汉堂是当时灵隐寺的三大核心建筑。</h1> <h1> 进入灵隐寺,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天王殿。这座殿宇因供奉四大天王而得名。大殿正中佛念里坐着袒胸露腹的弥勒佛,跌坐蒲团,笑容可掬。背对山门的佛龛,供奉的是佛教护法神韦驮雕像,像高二点五米,头戴金盔,身裹甲胄,神采奕奕。这尊雕像以香樟木雕造,是南宋留存至今的珍贵遗物,已有700多年历史,很具观赏价值。</h1> <h1> 1911年美国摄影师查尔斯·朗·弗利尔(Charles Lang Freer)拍摄了灵隐寺天王殿的照片,那时额匾是竖着放置的,上书“敕赐云林禅寺”六个大字。后面一张则通过AI技术进行了修复,让我们得以一窥百年前的原始风貌。</h1> 天王殿百年老照片(图片源自网络) (图片源自网络) <h1> 通过放大额匾上的文字,可以清晰看到字体排列成两列:右侧为“敕云林”,左侧为“赐禅寺”。纵观古今,这样的牌匾似乎仅此一例,至于原因,或许还有待专家来解读一下。</h1> 1910年代杭州二我轩照相馆 1910年代杭州会阳堂(日本)发行 1922年杭州留芳照相馆 <h1> 天王殿两侧像塑于1932年(民国二十一年),虽然相对较晚,但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h1> <h1> 四大天王中的南方增长天王执剑,因剑有锋,所以借谐音为“风”。东方持国天王因琵琶能调出音调,寓意为“调”。北方多闻天王因伞能遮雨,所以代表“雨”。西方广目天王手缠赤龙,意为龙蛇司顺,所以寓意为“顺”。四个字合在一起为“风调雨顺”,表达了中华民族祈求国泰民安的美好愿望。</h1> 手持宝伞的北方多闻天王 1930年代杭州井上写真社 手持宝伞的北方多闻天王 1930年代杭州井上写真社 手捧琵琶的东方持国天王 1909年上海别发洋行 <h1> 门口的两棵古树,历经风雨,依旧屹立不倒,默默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土地。它们见证了灵隐寺的百年变迁,</h1><br> <h1> 上世纪三十年代开始,天王殿开始悬挂“云林禅寺”、“灵鹫飞来”两块匾额。</h1> 1930年代日本出版 现在的天王殿 <h1><b>三、 大雄宝殿</b></h1> <h1> 1860年,太平军占领杭州,大雄宝殿毁于战火。1870年,瑞士人阿道夫•克莱尔(Jakob Adolf Krayer,1834—1900)拍摄的一张老照片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荒草丛生的大雄宝殿基址,以及破败的栏杆、孤独的香炉。一个僧人,盘腿坐在台阶上,似乎正在祈祷着什么。<br><br></h1> (图片源自网络)<div><br></div> 1910年代杭州二我轩照相馆 1910年代杭州会阳堂(日本)发行 1920年代杭州活佛照相馆 <h1> 同治以后,灵隐寺进入复建时期。参与这次复建工作的有灵隐住持昔征法师、清末著名禅僧冶开禅师、清末重臣盛宣怀和美国著名商人大来等,宣统二年(1910年),大殿竣工,工程历时约五年。</h1> <h1> 灵隐寺的大雄宝殿是单层三叠重檐建筑,长约17米,重檐高33.6米。殿内共有佛像150尊,但最瞩目的还是正中位置的释迦牟尼像。这座佛像以唐代禅宗佛像为蓝本,用24块樟木雕刻镶接而成,高24.8米,妙相庄严,是我国最高大的木雕坐式佛像之一,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宗教艺术作品,也是灵隐寺镇寺之宝。</h1> <h1>1910年,大殿完工。当时的影像,没有两块匾额。</h1> 1910年杭州二我轩照相馆照片 1910年杭州二我轩照相馆明信片 1910年杭州活佛照相馆明信片 1910年代上海别发洋行发行 <p class="ql-block">1910年代照相版</p> <h1>香客从大雄宝殿台阶下来</h1> 1909年上海别发洋行发行 <p class="ql-block">1909年上海别发洋行发行</p> <h1> 1924年第一块匾额《妙庄严域》挂上大殿,在众多明信片上出现。</h1><br> 1920年代上海商务印书馆 1920年代上海商务印书馆 1920年代照相版 1920年代上海康记洋行发行 1920年代上海康记洋行发行 1920年代上海康记洋行发行 1920年代上海英明照相馆发行 1920年代上海yang fotoo照相馆 <p class="ql-block">1920年代上海中华书局发行 黑字</p> <p class="ql-block">1920年代上海中华书局发行 红字</p> 1920年代杭州二我轩照相馆 1920年代杭州新新旅馆 1920年杭州浩佛照相馆明信片 1920年代照相版明信片 <h1> 灵隐寺大殿什么时间同时出现两块匾额,《大雄宝殿》匾额为何人所题,有待进一步考证。有实寄明信片佐证,1935年的明信片上只出现一块匾额。</h1> 杭州二我轩照相馆 杭州宝记兴号 杭州英华照相馆 照相版明信片 照相版明信片 照相版明信片 1930年代杭州井上写真所(日本)发行 1930年代杭州井上写真所(日本)发行 1930年代日本亚细亚大观 1930年代日本发行 建国后的大雄宝殿 <h1><b>四、 五百罗汉堂</b></h1> <h1> 灵隐寺五百罗汉堂自明代就有,后废。清初重建罗汉殿影响甚大,名播海内外。<div> 1936年11月13日,一场大火把杭州西湖灵隐寺五百罗汉堂烧个精光,同时也让晚清民国时期的灵隐寺五百罗汉堂照片、明信片,在今天显得更加珍贵。</div><div><br></div><div> 据说在晚清民国时期有一个很大的看点,就是五百罗汉中有一尊是元代旅行家,曾经到过杭州的马可·波罗。每当有西方人来看罗汉,僧人就会带他们去看这尊塑像,更有甚者,还用中文在罗汉身上写下了“马可·波罗”。不过,以下照片大半由西方人拍摄,并未发现他们刻意突出某尊罗汉。<br><br></div></h1> 民国时期戈罗夫斯基拍摄 1910年代杭州会阳堂(日本)发行 1920年代杭州活佛照相馆 1920年代杭州浩佛照相馆 1920年代杭州英华照相馆 1920年代杭州活佛照相馆 1920年代版不祥 1920年代照相版 1930年代日本出版 1920年代照相版 1920年代照相版 1930年代日本亚细亚大观 <h1> 现在的五百罗汉堂位于寺内中轴线西厢、靠近出口处。建于1999年,殿堂高度达25米,总面积为3116平方米。大殿采用“卍”字格局,是目前国内规模最大的罗汉堂,重檐檐下悬黑底金字的“五百罗汉堂”匾, 为原灵隐寺方丈木鱼法师书。</h1> “卍”字格局 <h1><b>五、 寺名匾额的趣闻轶事</b></h1> <h1> 关于灵隐寺寺名。 根据灵隐寺记载,清康熙二十八年(1689),康熙皇帝在寺院主持谛晖法师陪同下一早登上了寺后的北高峰,当时寺院笼罩在晨雾之中,眼前云林漠漠,有云有林,显得十分幽静,下山回寺后,触景生情,引用杜甫“江汉终吾老,云林得尔曹”的诗句挥笔写下了“云林禅寺”四个大字,赐为寺额。</h1> <h1> 关于康熙题匾,还有一段传说:当年康熙皇帝来到灵隐寺,根据方丈的要求,他为寺庙题名。在书写“灵”字时,康熙皇帝不慎将雨字头写得太大了(在繁体字中,“灵”写作“靈”),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已经无法往下继续书写。随从提醒后,他将错就错,写成了“云林禅寺”,这块匾挂了三百年直到如今,可老百姓并不买他的账,仍叫它“灵隐寺”。</h1> <h1> 灵隐寺天王殿前,悬挂于康熙手书的“云林禅寺”的匾额之下的"灵鹫飞来"匾额,写于1931年,题写者是辛亥革命元老黄元秀(1884-1954),杭州人,他还是一位佛教徒,书法家,杭州宝石山石刻“南无大日如来”、普陀山石刻“回头是岸”、峨眉山顶“大悲阁”榜书都出自他手。</h1> 1955年浙江人民出版社 <h1> 大雄宝殿正面有两块巨幅匾额。上面一块“妙庄严域”,原为南宋理宗御题,1924年由西泠印社第三任社长、著名书法家张宗祥所题,<div><br></div></h1><h1> 下面一块《大雄宝殿》,有一段曲折的经历。</h1> <h1> 沙孟海,善书擘窠大字。1953年杭州灵隐寺修葺时,浙江书法界泰斗张宗祥,推举沙孟海题写“大雄宝殿”匾额。</h1> <h1> 四年以后,1957年,沙孟海先生的三弟、时任浙江省省长的沙文汉被打成“右派”。沙孟海也受到了牵连。有人下令,把沙文若(沙孟海字文若)三字从匾额上抹去。</h1> <h1> 1970年,柬埔寨国家元首西哈努克亲王访问杭州时到灵隐寺进香,亲王盯着“大雄宝殿”四个字赞叹不已,问陪同的中方官员:“这几个字是谁写的?为什么没有题款?”</h1> <h1> 周恩来总理闻知此事后,找来当时的省革委会负责人严厉批评:沙文汉是沙文汉,沙文若是沙文若!怎么能够因为沙文汉是右派,连沙文若的名字也抹去了呢?不能搞株连。这不是党的政策!</h1><br> <h1> 负责人赶快派人找到沙孟海,要他去补一个名字。在一般人看来,这是“很抬举你了”,可沙孟海回答“要么重写一块,名字就不补了。” 很是硬气。就这样,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灵隐寺高高悬挂的“大雄宝殿”匾额,只有大雄宝殿四个大字,而无书写者落款。</h1> <p class="ql-block">1959年浙江邮电管理局</p> <h1> 直到1985年,大雄宝殿重新整修,沙老再次被请到大殿前,以85岁高龄重新书写一块,并落款沙孟海。现在我们在灵隐寺看到的“大雄宝殿”匾额就是沙老重新书写的。</h1> <p class="ql-block">完</p> <p class="ql-block">2025.3.27</p> <p class="ql-block">郑耀军为本文提供了部分图片资料,在此鸣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