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发现,我家十岁的孩子喜欢说吃的,他家三四十岁的老妈喜欢写看的。比如,昨天儿子眼眉横飞地讲起从小朋友手里讨得一块指甲大的汉堡皮,得意劲儿就十足,俗得可爱。今天老妈一本正经写着寻常又普通的东西,平静而安定,高级得厌恶。</p> <p class="ql-block">不就是起了个早么,人家天天早起的人从不说话。一个懒鬼,一从小就被骂:“懒得烧蛇吃的懒鬼”,无比炫耀,真是见都没见过。</p><p class="ql-block">不务正业,跑步不老老实实地跑。东张西望,走走停停,为了拍张照,差点一个趔趄,简直活该。</p> <p class="ql-block">中年了,才有点反骨,真没志气。好不容易学得一点小学水平作文式的夸夸夸,现在不想用了。就想说,小里小气的一潭水,也叫湖?杜鹃花干瘪瘪的开不出来,也叫森林湖?</p> <p class="ql-block">生活,一会儿没主意,一会有主意,到底是什么主意?渺渺小小我的迷茫,纯属正常。可是,我们大大的国家,也有点儿迷茫吗?记得小时候,人人都迷恋种地,惜土如金,常常是张家非得把李家的树砍掉,因为李家的树挡了张家的阳光,庄稼长得不好。然而,就在民还在主以食为天的时候,风风火火吹起了一股政策的风:坡地必须退耕还林!不管别人怎么想,凭我认为,这个政策是当然的好。迅速拔地而起的树,成丛,成林,好不壮观。我虽短识短学短智,也知道自然最大,不爱也得护。现今,不过是二三十年的时光,却给我以一种沧海桑田变化的伤感和无奈。去年,爸爸妈妈一整年都忙着砍树,说是社长通知的。一方面,我为砍去的树而难过,那可是爸爸心心念念种下的桃花园;一方面,我为年老不堪的爸爸妈妈担忧,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爬到最高的山去,他们如何负重蹒跚地下来?村子里年轻人都走了,守村的老人们,将怎样在无数伤痕扎根的地里再种出漂亮的庄稼?</p> <p class="ql-block">土地真的太干涸了,让人心焦。看样子,这片坡地应该曾经是漫山遍野的山茶,而如今,退林还耕,保有下来的零星山茶,开得有气无力。</p> <p class="ql-block">见到山顶唯一一株山茶花王后了。方圆的任何一株山茶,都逊色于她。高大、挺拔、绚烂,都值得我驻足,仰望。</p> <p class="ql-block">秃了顶的坡,长出两朵蒲公英,犹如秃了顶汉子的两缕头发,只有它的主人最在意。</p> <p class="ql-block">公路边荒弃的缓坡上,白菜也开了花。我知道,这是离乡的老人们种下的。《乡土中国》一书中,讲述我们中国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上一捧家乡的土,水土不服的时候,就用家乡的土泡水喝。所以我们中国人爱讲,故土难离,安土重迁,落叶归根。所以,就有了即使是在欧洲,也要在阳台上种上几株葱蒜的中国人,这些东西不值钱,但可以抚人心。</p> <p class="ql-block">花王后,被我带回了家。因此,我一边受本能私欲的驱使,一边受道德良心的谴责。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庸俗与贪恋,试图用道德绑架一下自己,然而,无用。</p> <p class="ql-block">一趟早游的时光已经结束。不说心情,只说花草,差不多,得上班了。</p><p class="ql-block">看看我昨天买的花吧,育花的主人让我把她们摆在阳台上,说要让她们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p><p class="ql-block">我喜欢这个交代,因为,这样,以后我就会更加关注她们的呼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