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深韵日边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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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苏格兰牧笛飘摇

从冰岛起飞，外加一个时差，清早6点半出门，住进爱丁堡希尔顿酒店已经下午3点过钟。不得不佩服发达国家从容不迫的办事效率，不管是办票，安检还是入住酒店，大家都不慌不忙的，颇有绅士风度。爱丁堡地处英国中北部，属苏格兰首府。飞机上读《英国简史》，再次了解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的历史渊源，那些爱恨情仇与分立聚合很有故事性。如今的爱尔兰岛5/6的土地已经独立，苏格兰虽公投后仍留在大英联合王国，但仍保有一定民意自治权，故爱丁堡城里许多地方除了挂英国国旗外，还要挂苏格兰旗。其实英伦三岛也就23万多平方公里，自古以来却被多个国家和国王觊觎纠缠，公元初年罗马人退出后，盎格鲁萨克逊人入主成为正宗英格兰人，先有七国分治，后逐渐并一，但爱尔兰苏格兰等地一直系凯尔特等族群自治地方，经过几百年来来往往，最终于十八世纪被大英帝国统一。不过随后又开始分裂，到今天仍没能彻底安宁，比方脱欧和爱尔兰领土问题，甚至苏格兰民族主义依然存在——英格兰和苏格兰的分治和统一经历过长期的战争与宗教冲突，有趣的是最终被两个王国君主的姻亲关系统筹，故1567年苏格兰王詹姆斯六世成为了英王一世。

　　爱丁堡真是古朴美丽。下午出门去逛时，一会阳光明媚，一会阵雨掠过，一会儿还雨雾濛濛。建筑的个性很鲜明，街道很干净，许多还是石板或鹅卵石路，人们悠闲自在地走过，交通秩序井然，很有味道。很喜欢在细雨微风中走过石头木板小巷，心无旁骛地观望着两边装饰精美的咖啡馆，一二气定神闲的人在玻璃窗后面拿着报纸喝咖啡，那种安适淡定，是长期平安富足沉淀啊。陈君于大众点评查到一家网红海鲜店，大家步行前去美餐了一顿，时令海鲜中餐做的确更符合口味，于是喝了一瓶白葡萄酒，结账200多英镑，折合人民币也就2000元左右。比较发现这些地方中餐馆价格反倒更高，看来国人自己坑自己的事并不鲜见。想不到在饭店里会碰到了贵阳律师归东一家，他爱人被省医外派伦敦进修，他便带着学校放假的女儿过来探亲旅游，今天刚驾车从伦敦奔来，也是蹭网红，他乡偶遇很是惊喜意外。的确现在满世界都是中国人，贵州人也走向了世界，说明改革开放使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谁要想开倒车，那是完全不可能了。希望国家领导能带领大家顺利应对当前严峻的世界局势，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放异彩。

　　回到爱丁堡又参观了著名“女王宫”，这里不仅有历史故事，至今仍是英国女王每年度假夏宫。一个多小时戴着中文讲解机，穿梭宫殿里温习了一遍英伦尤其是苏格兰王国的历史典故，尤其经典的是苏格兰玛丽女王，那么神奇荒诞地辗转成为了爱尔兰与法兰西君主，既维护了爱尔兰民族精神，又为英伦岛的统一作出卓越贡献。这令人叹惋的故事深深吸引着所有游客，凝视墙上有点褪色的玛丽女王画像，不觉思绪万千，默想当年血腥的王权争斗，最终是玛丽的儿子统一了英格兰和爱尔兰，这个女人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整个世界历史，谁还会在乎她那些所谓个人情操呢。

　　二、格拉斯哥神与人

前往英国第三大城市格拉斯哥需一个小时左右车程，吃完早餐我们便飞奔前往。一路上，大家议论着格拉斯哥大学、甚至英格兰及苏格兰对世界现代文明做出的巨大贡献，很快就踏进了校门。第一次走进英国本土高校，这个苏格兰化在英国排名第四大学有着悠久的历史，1514年就已经在格拉斯哥大教堂开始授课了。英国乃至欧洲，包括地中海周边的亚非地区，凡属基督教信仰地方教育都特别发达，看来欧洲高等教育最先源自宗教传授，故但凡历史悠久的大学都和教会有关。由于存在这个传统，至今几乎所有校园里仍保有那种庄严、肃静、崇尚理性氛围。我们在古典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雕像前伫立良久，他应该是格大最值得骄傲的名人，此外能记住的还有发明蒸汽机的瓦特等。校园里绿草如茵，草坪搭配着哥特式神奇建筑，显得格外静穆优雅。不断有游客在参观拍照，在校生一个个目不斜视地穿过静谧校园，映衬着翠绿的草坪，画面非常唯美而令人遐想。陆君说好想到这样的校园进修一下，圆一个英国读书梦——其实此时每个人心里都会涌起这样的冲动，一个人年轻读过大学本无遗憾，但若经历过海外名校留学又是多么幸运啊。

　　格大出来去参观历史悠久的苏格兰大教堂，它建于公元12世纪初，历经300多年才建成，相当罕见。正因为其建筑周期相当长，不期躲过了英国有名的宗教改革浪潮，作为天主教堂，居然在新教占统治地位的爱丁堡留存下来。如今由于教派原因已没有神职人员，只有政府委派的管理者在搞旅游推销。不少人虔诚地走进教堂，坐在祈祷椅上仰望顶棚壁画，或埋头沉思，无非是在提醒自己头上有神明，但起来后该干什么仍干什么。由教堂联想到从天主教基督教与欧洲政治的纠缠，很奇怪人类为什么会始终被宗教裹挟，究竟是少数人的权谋，还是人性自身的宿命？

　　类似情况欧洲很多，不管是英国、法国、德国、西班牙以及其他公国，诸多欧洲国家王室交织着千丝万缕姻亲甚至血缘关系，因而从某种意义来讲，欧洲中世纪以后的历史既是现代文明诞生的历史，也是宗教扩张与分裂的历史，还是欧洲贵族王朝既联姻又争夺的历史。很有意思，他们从来没有中国那种传男不传女的王位继承制度，导致各国君主在相互姻亲中绕来绕去，按中国礼法制度是不可思议的。若可以如此，匈奴单于早就到汉室来争夺皇位了，这也许是中国与西方传统不一样的重要体现。西方特别是欧洲，从来都缺乏强大的君主权力，即便铁血拿破仑也多少受制于罗马教皇。由于贵族集团和教廷分享着国家治权，权力制衡、议会民主等自然有了适宜的土壤，反之中国则长期中央集权统治，尤其儒家学说为基础的道德伦理自古浸润民族基因，即便如今已步入工业社会，整个国家文明观念传统仍定调不能照搬西方民主模式，这大概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缘由。这条道路当然没有先例可循，不得不需要很多代人去努力探索奋斗，真是精卫填海、任重道远啊。

　　三、纵贯岛岸栖霞灿

从爱丁堡乘火车赶往伦敦时，酒店打车到火车站路上见到的建筑尤其车站大楼古老而精致，仿佛装戴齐全的卫兵，应当是同时代最好的建筑。但比起当今，显得陈旧而压抑，进入站台后感觉更明显。中国高铁发展之快而新，全世界都始料不及，如今别说东部，就贵州这样的山区省份，铁路运输尤其客运，已将欧洲甩了好几个身位。爱丁堡到伦敦大约200km左右，车行了近5个小时，不由得勾引起改革开放前的记忆。不过平心而论，车内环境卫生和车政管理，依然体现了软实力的强大。比如我们都拖着行李箱，原以为要扛着大箱子上车厢找地方搁放，结果一进候车室，就有工作人员告知可以将行李交他们代理，到站后凭票来取，不收一分钱。于是我们轻松上下车，当集中在行李车厢旁取行李时，不由得对热情周到的工作人员肃然起敬。

　　火车沿英吉利海峡往南疾驰，沿途风光很美，一边是海，一边是郁郁葱葱的丘陵，路旁田野牧场都打理得很好，犹如精心梳妆的淑女，自然而有修饰地反映一种层次。如今中国发展速度很快，城市容貌和基础设施已步入世界先进行列，但得承认文明程度和管理水平还有相当差距，如果拿农村相比差距就更明显。根本原因是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及人的综合素质条件存在较大差异，尤其是后者需要几代人的演进功夫才能驱一。慕名已久的英国绅士风度内涵，那是长期宗教孕育和海洋文明形成的呀！

　　住进伦敦希尔顿酒店，就在泰晤士河边。接站导游反复提醒注意安全，箱子要随时看好，出门最好不带护照，以免被抢包。刚住下我们即到泰晤士河边走了一大圈，感觉没那么可怕，心想也许这里是游人较多地方。整个欧洲难民已成为近年国际社会问题毒瘤，西方标榜自由平等人权思想理念，以致不少国家政府实施宽待政策，使得中东等混乱地方难民不断涌入，带来了大量社会矛盾，闹得原本富足安宁的欧洲一片狼藉，英国脱欧某种程度上也是对这些普世价值和责任承担的否定。只要这个世界还有战争和饥荒及争斗，这些问题就不可避免，全球大同不过是某种宗教信仰或政治狂热，甚至一些窃世大盗俘获人心的说辞——至少在我们能看到的时期是这样。所以中国还是应当目光向内。干好自己的事儿，搞好本国人民福祉，只有自己强大，才担负得起全球责任，切不可妄自尊大。

　　不知多少次在文学艺术作品、甚至媒体上看到过泰晤士河的前世今生传奇。今天走近了，又觉得熟悉而平常，比起第一次去巴黎和纽约的惊诧冲动差远了。恐怕一是见得多了，二是中国发达程度已今非昔比，三是发达的传媒消除了旧日神秘感。走过泰晤士河边，斜阳正好洒在波涛连绵的河面上，游人很多，当地人大都悠闲地坐在咖啡店里，但少男少女们追逐玩耍的快乐还是感染了我们，于是拿起相机忙不迭地按下快门。意犹未尽中找到一家号称“人民公社”的中餐厅，找个窗户，一边俯瞰泰晤士河畔风光，一边品尝异国中餐馆味道，远眺正在维修的大本钟，看见其上有飞机不停飞过，不远处地铁站人来人往，一阵阵清风掀起片片云彩，伦敦的午夜竟那么温暖而惬意呀。

　　四、帝国余晖世纪风

酒后趴床上写日记感觉还好，晕乎乎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太多顾虑。泰晤士河让人想起许多遥远的过去，大英帝国的辉煌仿佛那滚滚水流，姿色依旧，却不是那般水了。来到温莎城堡，这是最具有英王室风貌的宫殿，其实每次到欧洲宫殿、包括法德奥地利，最受冲击的是为什么那些帝王能够如此挥霍，哪里来那么多财产？结果和其他地方一样，沉醉着的是表象，忘却的却是风采。走进温莎城堡，心里怀着对女王以及王室的尊敬，浏览后却有些许伤感。

　　伦敦的魅力在于每个人都把她当成现代文明发源地，不是归宿也是永远的方向。到了伦敦，突然没有诗兴了，也许这么现代的地方不适宜写古体诗，写现代诗却又找不到由头。温莎城堡给人最大的感受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帝王情节，英国是君主立宪制，所以至今女王仍在对世界施加着巨大影响，并不因资本主义制度而消失。中国也有很多人认为清末时应该施行君主立宪制，只不过清王室非汉人当家懂不起，否则也许历史会改变。在中国人心里如今已基本没有皇帝，但潜意识里还存有帝王情结，2000多年的中央集权大一统，不可能一下就消失干净。温莎城堡对外开放，允许参观游览，除了能收不少门票钱外，更主要是那么幽深空旷的石头城需要人气，每天成千上万的人穿梭其中，人气自然不菲。

　　顺道去了植物园，虽然打理很好，但没有太多鼓舞人的风景。于是找到占地几千英亩的李奇蒙公园，果然一见倾心，美得不可方物。宽阔的草坪已见秋色，绿树黄草在阳光映照下显得大气而原始。有许多野生梅花鹿，并不惧怕人频频过来亲近，兴许是索要吃的，一如温莎湖面那些白天鹅。此时光线与色温均是最好的，行走在林间草丛，沐浴着明亮温暖的阳光，心情格外舒畅爽快，真是一个充满野性但不失人间烟火的世外桃源呀。

　　五、撬动地球的地方

自助游剑桥，用结结巴巴英语打车乘火车，然后游览了剑桥三个学院，并租船荡舟康河，当晚6点赶回伦敦酒店。伦敦本是一个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的城市，这几天恰好气温在20°上下，火车在美丽的乡野行驶，天清气朗，透视感很强，非常舒适。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所谓剑桥大学实则是一座大学城，由31个学院组成，已有800多年历史。西方国家重视教育的传统很大程度来自基督教，故几乎每一所历史悠久的学院都与上帝和耶稣有关，且都内设教堂。尽管英国是新教当家，不太稀罕形式，但历史沉淀使一应教堂建得精美大气，因为那是和神交流的地方。我们先去了皇后学院，幽静大花园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学生，估计没招生或是放假了，惹人注目是那横跨康河的木桥，记忆在影视里见过，时间紧匆匆绕一圈就离开了。

　　然后去国王学院，被8年前来过的陈君夫妇熟练带到康桥边，桥头草地上一块石头中文刻着徐志摩“再别康桥”诗。几乎所有中国读书人都知道这首诗，于是纷纷都会拍照留念。走在康桥上，吟诵起“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脑子里不禁品味当年留学生们如何恋恋不舍离去的情感，似乎不仅是告别一所校园，恐怕还有对青春、理想和恋情作别的意境。吟诵中不由想起林徽因，这个民国最优秀女子仿佛仍在国王学院挽手漫步。读纸质中文介绍，方知学院最值得夸耀的是大教堂，这座亨利六世于1441年耶稣受难日奠基的国王学院教堂，建设周期竟有一个世纪，不愧为学院象征，不仅于牛津、剑桥乃至世界都有举世无双地位，与伊顿公学并称皇家与教廷联手的顶级学校。大教堂作为该院最早建筑，不愧为学院灵魂，那她怎样在基督的世界里诞生自由博爱思想，从而激发科学创造智慧？的确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

　　匆匆午餐又去了圣约翰学院。穿过第一庭院，走进宽敞高大的房廊，犹如走过时光隧道，两边园拱形窗外是美得令人窒息的校园景色；越过第二和第三庭院后来到著名叹息桥，桥外乡野桥内圣殿，有点像威尼斯那一边连接法院、一边通监狱的桥，也许情景类似而名叹息。康河上排列着诸多的桥，封顶且用心装饰的叹息桥实属精美建筑，肯定造价不菲，因而也是康河上最漂亮的桥，拜访剑桥之人都会到此驻足叹息一番。此外，学院大草坪也留下了深刻映像，绿草如茵，生机勃勃，还宽广平整；三三两两的青年学子席地读书，遥相呼应的高大伞形树点缀得情深意浓。细思西方发达国家都喜欢草坪，搞不明白我国为何只喜欢种树？不少原先属草坪的地方，很快变成了树林。车上讨论这个问题时，聪明的陆君说，一方面草坪管理成本高、难度大；另一方面管理者权利大，种树能从中获得好处，似乎有些道理。

　　为体味剑桥魅力，下午开始乘船。一个热情的高鼻梁帅小伙负责撑船，用英语介绍着沿途景致。充其量听懂几个单词，便将心思放在船行之外，沿途除圣三一学院正好是去过的几处，景物宛然已熟悉。缓慢交流中慢慢明白，出租船的公司是学生们经营的，许多各国学生还会用中文朗诵再别康桥，估计是馈待中国游客之举、剑桥一景吧。毫无疑问，剑桥最大的贡献不是建筑风光和园林艺术，而是培养了太多能够撼动世界、影响历史、推动发展的巨子。随便百度一下，该校培养了117位诺贝尔奖得主，800多年来培养出牛顿、达尔文、马尔萨斯与凯恩斯等科学人文巨匠，以及拜伦、培根、罗素等文哲大师，还有数不清的各国政要！值得欣慰的是，中国游客超过一半，河岸草坪上读书交谈的学生不少系华人，是啊，对科学知识的膜拜最终会形成强大动力，这才是中华民族崛起的希望所在！

　　六、议会殿堂长鸣钟

语言障碍还是会带来不便，早上步行去威斯敏特宮——英国议会大厦，光买票就转来转去折腾了好一会儿。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威斯敏特宮，既是精美无比的艺术殿堂，更是英式民主的摇篮。该座宫殿履职已上千年，而议会历史不可思议近800年。虽然早些时候议会非同现代，但早期代议也是民主，且是君王与贵族讨价还价，共同治理国家的地方，甚至还是世俗政权与教会争权夺利的场所。不过毕竟是开会讨论的厅堂，而非刀枪拼搏的战场，尤其近代代议制民主，在吸收古希腊雅典式民主以及罗马元老院体制基础产生，当然生命力旺盛。

　　欧洲历史上，身为君主但不能一人主宰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命运，即便最集权专制者亦受限制，再强大的欧洲王权也远比中国皇权的独裁程度差。但以国王为中心的贵族阶层，只要协调好教会关系，就始终把持着所有财富和资源，否则那么多宫殿教堂，不可能修得如此富丽堂皇。英国采用的君主立宪制，如今已基本没有任何非议，女王只在形式上代表国家，上议院是贵族包括大资产阶级讨论国事的场所，但真正实权在下议院，那里才能立法决议国家根本大事。英国和所有西方民主国家一样，实行政党制、选举制、代议制，以及同立法行政司法分权。参观威宮让人心情很复杂，既看到历代英国王室的奢华，也看到英国一步步走向现代的脚印，有谁知道这些冷硬刻板铁石座椅具有的象征意义？那里收藏着议员们的政治态度，反对党的锡仗把一座铁门敲了个坑，正是能容忍不同声音，最终才没让某个人或某小集团说了算，这也许是当前最能做到的民主！当前英国脱欧是最大的话题，站在众议院大厅里，再次重温梅姨的首相质询，顿时感慨万千，真理只有在争论中才会产生呀。

　　离开威宫后，一看对面大教堂排队人太多，便在门口打卡后依依不舍离去。步行赶往白金汉宫，偌大广场里太多各色人种游客，正挤进去隔着围栏观望宮门雕塑式哨兵，陈君一不小心马桶包里小皮夹被盗，幸好里面只有一张信用卡和不多英镑，马上启动电话挂失，联想前几天导游的安全告诫，伦敦还真的被难民攻陷了。怪不得英国要脱欧，事虽不大也弄得大家本来高涨的情绪一下打了折扣。

　　下午摆脱不了诱惑，提劲参观大英博物馆，一路行来到处都在卖门票，包括剑桥那些学院以及威斯敏特宮，这里居然只看护照。但参观队伍人山人海，安检也很严格。进到展厅后，立即被其规模和气势震慑了，若大博物馆走不过来呀，于是去找中国馆，想看看英国人到底抢走了华夏多少宝贝。结果有些失望，虽不少文物展品，但瓷器居多，整个展览价值取向并非炫耀馆藏宝贝，而是逻辑鲜明地叙述着发生在黄河长江流域的中华文明。特别是解说词定位为7000年的中国文明史，有点颠覆猜度，并多少增添了对博物馆设计者的敬意。

　　七、泰晤士河伦敦桥

恰遇周末，下午6点左右下班人一群群来到路边啤酒馆，每人要一杯啤酒围圈聊起天来。据说多数是年轻白领，因已喝过英式下午茶，用了一些甜点，故下班后不愿回家，喜欢买一杯啤酒聚叙，放松度过业余愉快惬意时光。要换作中国人，要么扎进饭店里吃饭喝酒，要么赶快回家去忙家务，大不一样。

离开前总得购买点东西，虽没有什么打算，还是好奇地与朋友们一起去了颇负盛名的哈罗德百货公司。这是一家历史悠久的老店，堪称为世界最大最有名的奢华品牌店。随便逛了一下，购物环境非常舒适，世界鼎级服装品牌，箱包、化妆品、手表等，应有尽有，但价格也很吓人。没钱又不懂英文的我只敢溜过柜台看看价目表，然后瞠目结舌离去。同行有实力者总想买点啥才罢休，于是大家不得不在卖场里吃中饭。走进用餐区生鲜超市和吃快餐的地方，到处窗明几净，富丽堂皇，打理得井井有条，哪里会有什么奇渣异味，能在里面逛逛也不乏一种享受。

如此昂贵百货公司人流却很大，看得出有不少富裕白人和中东人系主要买家，也夹杂一些黄皮肤顾客，看来这世界不仅穷人多，富人也多。坐在旁边咖啡店等伙伴时，见两个年轻中东人，把蔚蓝华丽的法拉利跑车停在百货公司门口人行道边，互相拍了几张照便扬长而去；一会几个带头巾有色女士，提几大包所购之物相互交流，不知在议论什么。哈罗德百货公司自然折射大英帝国的数百年辉煌，如今风光虽褪，但毕竟还是世界上最发达国家，伦敦也当然雄居现代世界豪华大都市之列。

　　仅仅走马观花，伦敦也给我们留下了不错的映像。她也许在市容市貌、硬件设施方面不一定比中国一流城市强，但文明程度、包容性及软实力却遥遥领先。她代表了英国的绅士精神和传统光荣，并且不缺扎实而欣欣向荣的趋势，后来者万万不可小觑。为庆祝此行成功，大家商量最后一晚找个地方聚聚，反复琢磨后找到泰晤士河边碎片大厦33层观光餐厅。这栋大楼高309米，据说是石油大国阿联酋富豪所建的欧洲第二高楼，耗资15亿英镑，被英国媒体誉为摘星楼——莫非是借用李白“手可摘星辰”的诗句？提前预订下午6点的餐位，进门时安检很严格，按引导32层下电梯，扑面而来是一幅泰晤士河游龙般蜿蜒而去、两岸景色如梦的巨型画作。进餐需验预订卡，进入后伦敦城顿时在巨大通透的玻璃墙面尽收眼底。整个餐厅格调高雅，装饰考究，奇怪的是主体为中国元素，吃的虽夹杂英式调制实是中餐，油炸煎炒汤类很多。此时金灿灿的夕阳泼洒在餐厅桌面地板上，甚至盯住晶莹透亮酒杯，折射出出诱人的炫目光彩，此情此景美极了。我有点不知所措，想起来拍照，又见大家都安安静静地坐着，生怕被看成没教养，只得规规矩矩偷拍几张风光人物。后来见走动的人渐渐多起来，最关键是壮美景色撩得心痒痒，情急之下借小便之机跑出去，找个没人落座的玻璃窗边俯拍了几张大片。远处伦敦桥正映衬在夕晖里，像橙色宝石光影焕然，姿态万般动人。脚下是伦敦桥火车站，十几条明暗对比强烈的轨道放射而去，一溜溜机车顶着铮亮霞光，搭配着旁边错落起伏的建筑，简直一幅绝色画卷，美轮美奂难以形容。

　　离开伦敦已超过20小时，匆匆到机场办理退税、行李托运和出境登记等将近两个小时，真是服了这些发达国家，一个启动现代文明，兴起工业革命的地方办事竟如此漫不经心。相比之下我国工作效率高很多，这也许是中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重要原因。有时我们总责怪中国人喜欢投机取巧，计较功利，钻牛角尖，不愿受制度约束。本质上任何东西都要一分为二看，正是中国人的勤劳、精明、善于学习，奠定了中国加快发展的基础，我们还有文化制度优势，这个优势建立在中华文明善于合作的集体主义精神上。只要我们能够坚持高举社会主义民主法治大旗，让人民享有更多的财富和自由，让每个人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有名有实的国富民强充满希望。

　　对英国大家都比较熟悉，游访中思考，是什么造就了这个伟大的国家与伟大的民族？对此政治家哲学家已有浩若烟海的总结分析与评论。我个人印象深刻的是：英国历史本来就是移民争夺的历史，幸运的是世界上最优秀文明能在这里碰撞，其特有的海洋地理位置催生其博采众长，自主合作思维帮助他们获得了人权民主力量，进而创立了议会制度以避免专制统治，成为现代世界的主导力量，当今最富强的美国不也是传承英国文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