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就业体检时的“尴尬”往事

老米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28, 128, 128);">美篇昵称:老 米(原创作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28, 128, 128);">美篇编号:19628222</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28, 128, 128);">图 片:源于网络,致谢原创 </span></p> <p class="ql-block">  悠悠岁月,往事萦怀。我正式参加工作体检时,那段充满戏剧性的经历,虽然已经过去近半个世纪了,但每次回想起来仍让我感慨万千。那个人情味变态缺失,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为了不错失就业机会,全家人绞尽脑汁、想尽了办法,甚至不得不采取一些瞒天过海的“特殊手段”,虽然方式有些“另类”,但正是这份浓浓的亲情,帮助我跨过了人生的第一道门槛。</p> <p class="ql-block">  48年前的1977年,我刚满16周岁,勉强读完初中,听说大杨树区知青办已开始招录知青就业,在政府部门当行政管理员的大舅,兴冲冲地来到了我家,把这个喜讯告诉了妈妈,并说已经提前为我报上名了。大舅为人憨厚实在,他一边兴奋地陈述着报名的过程,一边安慰妈妈说:“等体检通过后填个表,大外甥就能上班了”。妈妈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立即到街上电话亭,给在外地工作的爸爸打了报喜电话。</p><p class="ql-block"> 天真懵懂了我,对于参加工作充满了幻想,默默地在心里对就业后的工作做了一番描绘。那些日子里,我每天都生活在无比快乐当中,嘴里哼着小曲儿,憧憬着心中的理想和美好的未来。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体检的日子,“一天、两天、三天”,心急如焚地等待着体检的通知。</p><p class="ql-block"> 一周后终于等到通知了,我高兴的像一只小鸟儿,快乐地尾随在大舅的身后。来到知青办体检处,负责登记的女同志斜着眼看了我一眼,问大舅:这是你家孩子吗?“对,是我外甥”。大舅应声回答。测量身高时,我有意翘着脚尖,但被她犀利的目光发现了,勒令我把脚放平。结果身高仅1.56,称体重86斤。这位女同志流露出了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再次用不耐烦的目光瞅了瞅我,接着把一句冷冰冰的话抛了过来,“这还没成年,怎么就要报名参加工作呢?回家养一养,长大了再来吧”。大舅苦苦恳求,但无济于事,最后无奈地领着我,一路闷闷不乐、垂头丧气地走在了回家的路。由于体重、身高和年龄都没有达标,出师未捷,第一次报名就业就功亏一篑‌,宣告失败了。听说一个月之后还有一次报名的机会,但那是最后一次了,一旦错过,意味着我当年将与工作无缘。</p><p class="ql-block"> 回到家后,我内心悲观极度沮丧,想要参加工作又报不上名,不知如何是好?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找到了在百货公司当副经理的三舅商量,想让他托人帮我把户口的年龄改大一岁。三舅人送绰号“三小鬼”,办事总是给自己留余地,从不把话说死。他左手托着下巴,笑呵呵地用右手挠了挠头说:“试试看,试试看”吧。七十年代,对户口的管理不像现在这么规范,电脑联网智能化运作,那个年代托到一般稍微“硬”一点人这个事就能搞定。为了我的人生大事,三舅动了真心思,通过他在百货公司的人脉关系,到派出所把我的户口年龄真的改大了。当时帮忙的人问,改大一岁行吧,三舅说改一次不容易,改大三岁吧,就这样,在他笔尖滑动的一瞬间,我的年龄就“长”了三岁,从16周岁妙变成了18周岁。</p><p class="ql-block"> 三舅人很精明,心思极其缜密,他对妈妈说:这一段时间要给我大外甥增加营养,多吃肉让他尽快胖起来。当时肉是供应的,需要凭票购买,三舅在百货公司当领导,跟肉食公司的人也熟,通过他的关系,还真就多买回了两次肉。妈妈虽然希望我多吃肉,身体能多长肉,但我在家排行老大,上有年迈的姥姥下有弟弟妹妹,我怎么好意思多吃一口肉啊……</p><p class="ql-block"> 第二次去报名前,为确保一次性过关,三舅特意带着烟酒,托人找到了知青办主任,把“礼”送上去了,算是提前打好了招呼。接着他对我单薄的身体形象,悉心揣摩,做了一番精心“包装”。担心身高不够,让我试穿了一双带点高跟的大水靴子,妈妈做了一副足有半寸厚的鞋垫,垫在了靴子里面,这样身高一下子就增加了4~5公分。体重不够也不行呀,怎么办?按三舅的示意,妈妈又做了一条宽约一寸,能装足有一斤沙子的细带,正常当腰带缠系在腰上,左右裤兜里各缝上了一块磅秤上用的扁平圆状的小秤砣,顷刻间体重就增加了3—5斤,为了确保将这些“小动作”都掩盖住,内衣外面套了件爸爸曾经穿过的蓝大褂。衣服又肥又大,穿在我身上“摇铃大褂”,像个唱戏的。我照着镜子,看到镜中男孩“滑稽”的样了,自己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动静……</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做贼心虚”。当时我还是个孩子,生来胆子就小,心里没底儿,生怕“露馅”,心想真要是暴露了,从现场“轰”出去,那人可就丢大了。我度日如年,祈盼报名又害怕报名,怀揣着复杂的矛盾心理,在等待中煎熬。日子离报名日一天天接近。终于第二次报名的时间到了,这次三舅亲自出马,全程陪着我,一路上他连续给我打气儿壮胆。我表面上看着很平静,但心里像是揣了个小兔子似的,砰、砰、砰跳个不停……就这样,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像个待嫁的“新娘”,红着脸跟在三舅的身后。短短半个小时的路程,犹如走了一天那样漫长,三舅看出了我的心思,扭过头来给我投来了安慰的目光。</p><p class="ql-block"> 到知青办了,报名的人很多,屋里屋外都是人,三舅不由分说上前几步,越过拥挤的人群,凑到了工作人员面前,他探着身体伸长脖子, 歪着头好像是低声说了句什么,迅速把户口本递了上去,替我报上了姓名。全程我连头都没敢抬,心里七上八下的,好像做错了什么事儿似的。看到上次负责登记的女同志态度和这次截然不同,我的心里平静了许多,应该是知青办主任跟她暗示了,所以她这次没过多地“刁难”我,其实也不能说是刁难,人家是按章办事的。</p><p class="ql-block"> 这回测量身高,我仿佛有了些经验,使劲往高挺着脖子,担心怕被别人觉察到,脚尖儿只是稍微翘了一下,就这样身高勉强达1.61米,体重91斤。这位女同志用平静的目光抬头看了看我,低头看了看户口本,接着又回过头来,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用异样的目光再次打量着我,语调平和地说:“都19岁了,这孩子长得太小了,身体缺营养啊,上班以后劳动强度大,在家待业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补一补呀!接着,她把白白胖胖的手一挥说:行吧,岁数到了,通过!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至此,我成了一名知青,于1977年9月正式步入了工作岗位。但我没被分配到农村,而是分配到了大兴安岭密林深处,距离我家居住的镇区240华里,一个叫后石头沟的偏远林场,在那里度过了五年苦难艰辛而又充实丰盈的美好青春时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