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天是老父亲离开我们一周的时间了,虽然我们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走出来,但却更加让我想起老父亲当年年轻的时候为我们兄弟、姐妹、为我们这个家所付出的一生的全部精力当中的一件件“平凡”的“小事”。</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九六一年的春天,当年我还小,并不知道为什么,也就是人们突然没有粮食吃,每天都是吃野菜 、糠皮度日的第二年的春天,二妹刚刚一周岁过后的春天,时值三月份,天气还没有回暖,就连野菜也无处去挖,每天靠生产队发放的一两高粱面做的面糊糊度日,那种日子一周岁的婴儿怎么能吃到母亲的奶水,饿的皮包骨一点也不夸大,每天都躺在破旧的摇车里,却是很少哭闹,因为一个皮肤松弛 、眼睛深陷眼窝里,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一周岁多一点孩子已经没有哭的力气了,也许是父亲和母亲的善良感动了老天 ,也许是上天的特殊保佑,更应该是老父亲每天在生产队劳动分得的高粱面和<span>涿</span>树叶子做的混合面的窝头,宁可自己吃不饱,留出来一部分拿回家来,再分一点给大妹妹吃,剩下的父亲把窝头细细的嚼碎,一点一点一点的喂给二妹妹,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维持着一个一周岁多一点的孩子离死亡线越来越远。这段时间屯子里有好几个大小不等的孩子都没能逃离夭折。这样坚持到园子里的苞米刚有粒的时候,母亲每天劈下两穗烀熟了 ,再由父亲一口一口的嚼碎喂给二妹妹,也许是第一次吃的新粮食的香味,刚喂到嘴里就一口咽下去,还没等下一口嚼碎,小孩子就张开嘴啊啊的叫着要吃,这一顿两穗嫩苞米二妹妹都吃了进去,好像还没吃饱的样子,当然刚开始我们几个大一些的是吃不到的,只有流口水的份。随着每天老父亲的嚼碎的嫩苞米的滋养, 骨瘦如柴的不足十斤的小小的孩子 渐渐脸有了光泽,身上的皮肤也不再松懈抱着也感觉到有了份量。彻底的脱离了死亡线,可以这么说,二妹妹的生命是老父亲一口一口嚼碎苞米从死亡线上抢回来的。</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