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途通天堑

向阳而生

昨天，下午。 站在已经修缮了一大半的权家沟，那个悬崖峭壁上的时候。 道路加宽，直角，变弧线，六米左右，上下山弯道错车没问题绝对的。 视线清晰。 直线道路，路面四米五。 亲自丈量，检查。 商混灰号150#比例完全符合。 厚度宽度，我都很满意。 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起来。 “全世界开车水平最臭的我，终于不在害怕上山祭祀自己的先祖了，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开着车上山了！”。 　　挺出来，鹰嘴一样的砂砾石的“艰险”被削平了，削下来的土和砂砾石就倾倒在悬崖的大坡下，让悬崖也没有了往日的犀利，危险和惊恐。 去年，去山里，第一次大着胆子开车上山，在悬崖边。 车头上翘，人后仰，视线完全交给了运气。 看不见路了，往前是悬崖，往后陡峭的山坡，车后退能收的住吗？ 死死的踩着刹车，不知道是前行还是后退。 双手抱着方向盘，浑身紧张的发抖。 妻子是山野里长大的。 她一直是无法无天的那种性格。 一把可以捏死一只老鼠的侠女。 我和她没有可比性。 我是温室里的花朵。 她是山野里迎着满天风沙的狗尾草。 她让我不要紧张，自己开了门，下车看路，看我们的车是不是挂在了悬崖峭壁上。 “胆小鬼！还离崖（nai）远滴很呢！你看把你吓（哈）滴。明年，你掏钱我学驾照拉你上山……！” 听她说，我当场差点崩溃。 惊恐交加。 距离疯魔，就一纳米的距离。 “你高度近视，我还想多活一天呢！你学车，拉我上山。你骑个自行车就敢撞警车，骑个摩托车敢撞“鹿鸣苑”大门口的石狮子，电动车撞越野，走路撞人还骂别人，眼瞎……学会车会不会冲上天撞F1战斗机或者B2隐形轰炸机，开到海里和核动力的潜水艇冲撞……” 想想，我更恐惧了，就在悬崖之畔。 还好，距离悬崖还很远。 她指挥着，我打方向，紧贴着山壁爬上了悬崖。 下山的时候，她前面走着开道，阻拦上山的车，我慢慢开车下山。 遇到车，我在山上更不会倒车，那就凄惨了。 还不被人笑死。 “冲动是魔鬼呀！都怪听了小友光辉的话，吓死宝宝了！” 上山，等到了平坦的地方，我停车，大口呼吸，抽烟舒缓紧张的情绪。 看着，斜对面的寺庙。 “满天神佛保佑呀！幸好，没有冲出悬崖……命大福大！”我魂不守舍的心里嘴里絮絮叨叨着。 才发现吓了一身的冷汗。 妻子说，我的脸都吓得发白了。 “以后，一直租车，找个老司机，再不自己开车上山了！宁可多掏钱，都不自己开了！这要命呢！惊吓一次少活N年…… ” 我心里就这么决定了。 “路，宽展滴很。表叔！你放心开，没问题！胆子放大些，路没有多难走……” 小友，在清明前几天对我笑呵呵的说。 听了，他的。 结果，就惊吓了一个魂飞魄散。 这娃害我呢！ 如果，这会儿，他在我身边，我一定骂的他体无完肤，不留丝毫情面。 　　冒险上山，这不能怪小友光辉。 这还要怪堂弟尕万嘲笑我。 “阳哥！这一辈子怕是不敢开车上咋们这个山……！” 刺激了我。 “我把车买来，开了没有六七天，庄里头睡（去世）哈老人，我就直接开上山了，你看我胆子咋们个？！” 他有些显摆的对我说。 让人恨的牙齿痒痒的，想冲过去咬他个浑身浴血。 “不过，也不是你一个。你们外面工作的，真滴没有几个敢上咋们这个大坡（悬崖）……！” 他很鄙视的对我说，涵盖了很多人。 假如，外面工作的都在他跟前，他就要吃大亏了，唾沫星子，众人声讨。 他要被淹没的。 可惜，他说这些的时候，只有我和他。 他开着车带我上山给他的母亲，我们的四妈换孝，祭奠。 我很嫉妒他的胆大包天。 车在山路上开的稳稳的。 而我，手也是把车把手，抓的稳稳的，只是脸上的紧张出卖了我的担忧。 “阳哥！不要害怕，相信我的水平！” 开车的车龄还没有我长，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腹诽着他。 他洋洋得意的抽着烟，开着车。 “阳哥抽烟！” “好好开车，这么危险，还抽烟……专心开车！” 我霸道的呵斥他。 …… 　　说起这段丑事。 五六哥给我说：“没有开车上过山的都会害怕。道路不熟悉。光辉的五爸就吃过一次亏。咋们滴这个路太难走了。尤其，在这个悬崖这一滑滑（这一块儿），他的越野车就卡在这里了。 “来个车胎这么宽，在这里！” 他用手比划着对我说：“和你一样。车头上翘，人后仰，人个子又小，看不到前面的路，差点也和你一样吓死了！你们城市里头生活的和我们跑惯山路的不一样……！” 我也是信了。 光辉的五爸也是生活在省城兰州。 他和我一样，坐车机会大于开车次数。 都是，临近退休了才学会了开车。 相信我们俩个，他的开车水平不一定比我好到哪里去。 所以，也和我一样，在回到故乡安葬亲人的时候闹了一个乌龙事件。 　　表姐夫大欢，王大牛哥，五六二哥，二哑子哥……一个个熟悉的庄里人。 我下午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小做休息，等下一车的商混（砼）运送过来，在干活儿。 权家沟管委会的陶家爸，杨家爸父亲的麻友，都放弃了每天的打麻将爱好，十几天来，一直在这里监工，看修路。 所有人都晒得很黑。 白白净净的我。 我猛然出现，闯入人群的时候，有点突兀。 所以，在田埂上的时候，脚底稀碎的石子让我一滑，我摔了一跤。 单膝跪地。 沾染了黄土，也融入了他们。 与众生平等了。 就像我小时候上山给爷爷奶奶上坟一样。 每次爬这个山坡，攀登上这个悬崖的时候，都会摔跤，大人也会滑倒，跪天跪地。 一路的砂石，搓脚石。 让人很容易滑倒。 历史重演。 不过，马上就要结束。 　路，马上就修好了。 一两天的事情。 给每一位，参与修缮的工人哥哥和叔叔伯伯们递烟，微笑着和他们聊天，询问他们每天早晚出工，收工的时间。 筹措的资金够不够用，商混用了多少车…… 前窜后跳的拍照，只想记录这最激动人的时刻。 今天，傍晚的时候，村里微信群发来视频。 道路修缮完毕，“和龙口”了。 鞭炮齐鸣，笑声阵阵，我不用前去，也不用盯着画面躬身细听他们说什么，高兴什么。 那喜悦已经冲出画面的束缚，晕染透了故乡所有人的身心。 天堑变通途，自此，告别艰辛，艰难。 五代人的梦，圆了，就在今天。 感恩所有参与权家沟道路修缮参与者的辛劳付出！ 在不远的县城我遥遥的祝福！ 感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