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降温后，周六突然升温，毛衫直接换半袖，天气变化快的让人不适应。周日，天气预报说气温还会继续升温，也不知道要热成啥光景。早晨六点起床，开窗，温凉的风掺杂草木的气息，以及啾啾的鸟鸣扑面而来，心情一下子大好。 简单收拾完屋子，坐在电脑前准备编辑些东西。刚打开电脑，电话铃突然响了。一看是母亲的电话，85岁的母亲独居，心疼我，从不在周末早上给我电话，怕打扰我睡懒觉。今天突然打电话肯定有事，心不由收缩起来，忙接了电话。还好听母亲说话声音平稳，口齿清楚，思路清晰，心稍微放松。母亲先问了我干啥呢，忙不忙？我说不忙后，才说她早起有些晕，测量血压后大压200多。我刚放松点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挂到嗓子眼。 忙起身，换上衣服，叫上老公开车前往十里外的母亲住所。母亲是顶好的老人，她固执认为做老人就应该有老人样子，决不能没有自我，事事依赖别人，能自己干的一定自己干，懂事得让人心里酸酸的。我们到地方时她已经自己走下七楼，站在楼口安静的等着。 <p class="ql-block"> 看见母亲能自己下楼，我的心又稍微放松一点。老公去停车，我搀母亲步行去医院，母亲推开我的手，说不用，自己过人行道，到医院门诊。安排母亲坐下后，我去挂号，所幸周末看病排队人少，很快挂上号。返回来找母亲，看见她有些佝偻的身体，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发紧。这些年，我搬家到离单位近的乡下小镇，离母亲远了，对母亲的关心，竟只剩下每天一次的通话，和每周一二次的探望。</p> <p class="ql-block"> 等电梯去诊室时候，遇到同事也带母亲也来看高血压病。同事母亲略胖，表情看上去有些凝重。和同事匆匆打招呼后，上了电梯。诊室人不多，很快听到机械女生叫母亲的名字。诊室里，医生是个中年女性，说话声音洪亮。母亲像个小学生一样做到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大夫做了简单询问，母亲一一回答，这时候阳光从窗户进来，照在她脸上，皱纹显得更深了。</p> <p class="ql-block"> 大夫给母亲测血压，还是200多，我的心又一下子紧张起来。"需要做个CT看看。"医生的话让空气凝固了一瞬。母亲也眼见着冒了细汗，我搀扶母亲起来，顺势拂了一下她的头发，就像她对小时候的我爱抚一样。医生麻利地开了二个检查单子。让老公看着母亲，我去交钱，排队的时候，老公又送来一个化验单。</p> <p class="ql-block"> CT室和心电图室在医技楼一楼，化验科在门诊楼三楼，先带母亲去做CT和心电图。等待时候我给母亲两张大纸巾让她把假牙摘下来，母亲接过一张纸巾快速把假牙摘下来，看一张纸巾包不住，才从我手里把那块纸巾也拿过去，包好放入口袋中。自此抿嘴不再说话。我帮母亲躺倒CT检查床上，看着她起伏的胸口，想小时候我生病，她准也是这样守着我。从CT室出来，母亲先把假牙带上，我要把包假牙的纸巾扔掉，她不让，摩挲平了，又放入口袋中，说还能用。</p> <p class="ql-block"> 做完检查CT和心电图，又去化验血清，化验结果出来的晚，不用等。我们回到诊室大夫看了一眼电脑检查结果说双侧脑梗，我感觉心脏全部的血压都涌到脑袋里，说再去化验化验血浆吧。我赶紧去交钱，然后又跑步去CT室打印检查报告。认真看了检查结果，原来是腔隙性脑梗，属于老年病，暗里腹黑大夫，怎么不解释一下，怪吓人的。我跑回化验室，带母亲又抽了一管血。</p> 我们又回到诊室，看到同事和他母亲正巧也在此诊室问诊，大夫说他母亲无大碍，回家按时吃药就成。他母亲眼见着脸上就有了笑容，高高兴兴和我母亲打招呼，还邀请我母亲去她家做客。在医院大夫的话就是患者心情的晴雨表，能决定人的悲欢。遇到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的大夫，患者能少些焦虑和紧张。 大夫说不用住院，开了很多药，让回家吃药，注意观察。<br>走出医院大门，闻到路边小吃摊位散发出来的香气，莫名地让我感到心安。<br> 这多半天，像是走过了很长的一段路。看着街上匆匆的行人，突然明白，人生就是一场漫长的告别。我们告别青春，告别健康，最终告别至亲之人。而在这过程中，能做的不过是多些陪伴，少些遗憾。母亲老了，像一棵历经风霜的老树，枝干斑驳，却依然挺立。但只要母亲在，家就在，就能归家。 母亲吃了药，下午血压就降下来，我的心也跟着掉回肚子。想着明天母亲又能去离宫遛弯，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都觉得亮许多。打开电脑，准备继续编辑东西，突然想起小时候我手臂骨折睡不着觉，母亲整夜给我端着胳膊轻揉的场景，那时的灯光，也是这么亮。<br><br>2025.3.26<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