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欧之行（十二）：塞纳河

官渡之战

撰文/官渡之战

摄影/琴音

2月9日，参观了凡尔赛宫后，乘车来到巴黎赛纳河畔。
塞纳河，发源于法国北部朗格勒高原，流经巴黎市中心，最终汇入英吉利海峡，全长780公里。 塞纳河有左岸与右岸之分。
一般地说，河流的任何一岸都可以是“左岸”或“右岸”，而塞纳河“左岸”和“右岸”有它的约定。
塞纳河在巴黎段的流向由东向西，顺着流向，约定左侧南岸为左岸，右侧北岸为右岸。 左岸和右岸不仅是地理上的划分，还是不同社会氛围的区分。法国大革命时期，议会中的激进派坐在会场左边，保守派坐在右边，由此引出政治上所谓的“左派”和“右派”，而这种政治划分也造成了塞纳河左岸和右岸不同的社会氛围。 左岸汇聚了大学、博物馆及美术馆等文化教育机构，是文化交流和思想碰撞的地方，充满了活力、自由和悠闲的氛围。
右岸拥有香榭丽舍大街、协和广场、卢浮宫等著名景点，是巴黎政治中心所在地，代表了巴黎上流社会。 我们步行到游船码头。该码头位于塞纳河右岸。 站在码头可望见对岸右前方的埃菲尔铁塔。逆光中的埃菲尔铁塔，披着灰黑色战袍，将倒影投映在塞纳河面。 埃菲尔铁塔的建造有一段轶闻。
为举办1889年世界博览会并庆祝法国大革命胜利100周年，法国政府决定建造一座巨型铁塔，并在全球招标。最终，法国工程师埃菲尔的方案得以中标。 工程启动时，巴黎文学、艺术、建筑界人士考虑到环境问题而发起抗议，反对建造铁塔。法国著名作家莫泊桑、小仲马、左拉等300人在《反对修建巴黎铁塔》的抗议书上签下了字。但抗议无效，工程施工照常进行。铁塔于1889年3月竣工，命名为“埃菲尔铁塔”。
埃菲尔铁塔现是巴黎的地标性建筑。 导游预先订购了船票，游船下午5点开船。
我们登上游船。游船有上下两层甲板，甲板上有足够多的坐椅，但不少游客都选择站着观光。 游船的汽笛响起，惊起戏水的鸥鸟向高空飞去。
船向西开了百多米，到了正对埃菲尔铁塔的河段，掉头向东行驶，或许这是为了让游人更清楚地观赏铁塔，或许意味着航程的起点是埃菲尔铁塔所在河段。 船在水上行，人在画中走。
塞纳河两岸景观，在光线的变幻中，或以泼墨画，或以水彩画，呈现在眼前，不管哪种画面，都以美感冲击着视觉感官。
一缕阳光洒在河面上，河水泛起粼粼波光。那些被岁月摩挲过的石砌堤岸，以苔痕为针脚，将两岸的景观缝合在流淌的绸缎上。  随着游船的行驶，亚历山大三世桥进入眼帘。

这座桥建于1896年至1900年之间，以俄国罗曼诺夫王朝第十七任沙皇名字命名‌。一座法国桥梁为何以沙皇名字命名？原来这座桥是俄国沙皇尼古拉二世捐赠给法国的，纪念其父亚历山大三世曾促成了俄法同盟，并以其父名命名。虽然其后法俄之间矛盾不断，但此名一直沿用至今。

大桥以其优雅的弧线身材，向游人展示着数学的曲线之美；两端石柱顶部的镀金飞马踏着云霭，将翅膀伸展在蓝天；缠绕栏杆的藤蔓浮雕在光影中晃动，仿佛是某个时代遗落在桥旁的镂空首饰盒。
游船穿过桥洞，所有的倒影骤然破碎，我顿悟：所谓的永恒，不过是瞬间的叠影。 游船前行，将淡淡的阳光抛在身后。
南岸的那座建筑叫波旁宫，有着260多年的历史，因是路易十四女儿波旁公爵夫人建造的，故得此名。波旁宫现为法国国民议会所在地。
我们见到的是它的北门，它的正门朝南。北门12根石柱组成柱廊，承托着一个三角形横楣，上面饰有通体浮雕，台阶两侧有6尊雕像。
波旁宫一直是法国最高立法机构所在地，被看作法国律法的象征。 行驶到奥赛博物馆所在河段。博物馆位于塞纳河左岸，与卢浮宫和杜伊勒里花园隔河相望。它的前身为奥赛火车站。据介绍，改建后的博物馆展览大厅依稀可见旧车站的格局，不同的是原先凹陷的地面现已布满了雕塑，两侧候车室变成了画廊。 游船行驶到西岱岛。
‌西岱岛位于塞纳河中央，面积不足两公顷，因这座小岛是最早的巴黎人居住地，故被誉为“巴黎发源地”。‌西岱岛有着深厚的历史与文化底蕴，‌巴黎圣母院和‌巴黎古监狱，都坐落在这座岛上。 ‌巴黎圣母院位于西岱岛‌东侧。它始建于1163年，历时180年建成，是欧洲最著名的哥特式大教堂之一，也是巴黎最具象征意义的建筑之一。 ‌巴黎古监狱坐落于岛的‌西侧，建于14世纪，最初作为皇宫，后来成为司法活动场所和监狱。法国大革命期间，该监狱成为重要的羁押场所，许多囚犯从这里被送上断头台，路易十六皇后玛丽就是其之一。羁押她的牢房如今是一座赎罪教堂，这里还保存着她写的绝笔信。
如今，巴黎古监狱系博物馆的一部分。

路易十六皇后（图片来自网络）

游船在西岱岛折向返回。 左岸店堂的咖啡香和玫瑰香，随着流动的空气传送到河面，与水气交织成湿润的香味。右岸橱窗里身着时装的模特与对岸满身斑迹的青铜雕像，正在完成一场隔河相望的静默对话。

岸边相拥的恋人，将剪影投入涟漪的水面，这里没有剧本，却日夜上演着法式浪漫的即兴剧。悠闲的老者漫步在河岸，也许他们的思絮正飘向年轻时某个相似的时光。

当游船回到码头时，暮色已笼罩了塞纳河畔。

海明威说“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这句话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塞纳河是承载这场盛宴的托盘，如果没有它，“盛宴”或许会撤席。

在塞纳河畔，时间以河水的流速重新计量，每个瞬间都能蘸着水气写就一首诗文。是的，它的美，藏在主流航线之外那些未被导游手册标注的褶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