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母

柳岸飘絮

　　又是一年清明。为了缅怀母亲，清明前的一个周未，我们兄妹6人带着孩子，开车回老家给母亲扫墓。

伫立在母亲的坟前，我们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和敬仰，追忆着母亲平凡而艰辛的一生，不由自主地泪流满面。

母亲生于1936年5月，因病于2009年7月与世长辞，享年74岁。母亲虽已离开我们16年了，但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始终在心头萦绕，仿佛就在眼前。

　　泪眼凝望母慈容，每至清明念更浓。

数载辛劳甘困苦，一生淳朴育孩童。

音容宛在悲绪绕，笑貌犹存梦境逢。

坟前酹酒思无尽，阴阳两隔意千重。

　　回顾母亲走过的的一生，有着太多的感伤；回忆起母亲给予的母爱，有着太深的感悟。“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遗憾如影随形，成了我们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忆起和母亲相处的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日子，如今只能在梦里重温。

　　母亲从小就受苦，3岁丧父，缺衣少食，度过了苦涩的童年和少年。自从嫁到我们杨家，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那时，我们家很穷，父亲和叔叔在外求学，爷爷和奶奶身体也不好，生活的重担全落到母亲孱弱的双肩上，母亲既要照顾老人，又要为生活奔波，特别是三年自然灾害时，农村饿死人的现象常有，爷爷和奶奶在母亲精心照顾下，安然无恙。母亲总是把饭菜留给老人，自己却忍饥挨饿，以至于落下老胃病的毛病。后来农村实行家庭联产土地承包制，我们姊妹6人年龄尚小，父亲在外地教书，母亲忙里忙外，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夏顶烈日晒，冬受寒风吹。一年四季，在田间辛勤劳作，让我们衣食无忧。

在那艰苦岁月里，母亲用勤劳的双手，把我们的生活安排的妥妥贴贴，令我们在贫寒中也能感受到家的温暖，可是母亲却从不关爱自己的身体，以至于到老时疾病缠身。

　　母亲性格刚强，生活节俭，一生遇到再大的困苦，从不喊难。那时农村凭工分分粮食，我们在校读书，家中就母亲一人上工挣分，年底决算时，工分不足，要想分得口粮，就得掏钱买分，于是，母亲就把辛苦养了一年的肥猪卖掉，付钱买工分。好在父亲在校教书，母亲靠着父亲微薄的工资，想方设法为老人和孩子做可口的饭菜，把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

　　逢年过节，母亲用平时节省的钱为我们添置新衣，在我的记忆中，每当夜深人静时，母亲用棉花纺线，然后织成布，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飞针走线，为我们缝制衣服，而母亲常年却很少为自已添置一件新衣。

家里饲养的小鸡下的鸡蛋，总是留着给我们吃，我最喜欢母亲炒的鸡蛋煎饼，鲜嫩酥滑，美味可口。过年时，母亲蒸些白面馍让我们吃，自己却吃杂面馍。那个年代，生活虽然艰苦，但我们觉得很温馨。

　　1983年，父亲被评为高级畜牧师，全家由农业户口转为非农，为了让我们得到更好的教育，全家搬到阜城，我们便转到城里上学，生活来源全靠父亲一人的工资支撑，经济十分拮据。

初到城里，母亲住不习惯，和父亲吵着要回农村，因为城里用水用电、买菜都需要花钱，口粮也不宽裕，在母亲的精打细算下，我们终于度过了难关。

如今，我们姊妹6人长大成人，事业有成，各自成家立业，儿孙绕膝，苦尽甘来，生活渐好，母亲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本以为母亲操劳半生，能安度晚年，尽享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可恨苍天无眼，使母亲身患重病，看着母亲日益消瘦的面容，我们心如刀绞，可母亲依旧坚强，从未在我们面前喊过疼，总是强打精神安慰我们，说她会好起来。

　　凝视着这张泛着陈旧气息的照片，它像一把时光的钥匙，打开了记忆深处那扇温暖的门，照片中您和家人们在雪地相拥，脸上洋溢着幸福而灿烂的笑容。

如今，时光流转，照片中的场景已定格成了再也无法回溯的旧梦，曾经时刻索绕身旁的那份母爱，已然沉淀为心底最深刻的思念。

　　母亲在住院期间，我们兄妹6人轮流照顾。母亲病重时吸氧，可当母亲清醒时，非要把氧气拿掉，怕浪费钱。母亲几天不吃不喝，我们都担惊受怕，看到母亲能稍微进食，大家互相电话转告，心情十分高兴。母亲病情有所好转，就嚷着出院，把母亲接到我家，我想方设法为母亲补充营养，炖的排骨和鱼汤，母亲吃的很香。

母亲在我家住了三天两夜，病情加重，也许母亲预感到自已要走了，担心她心爱的小孙子害怕，吵闹着非要离开我家，无奈我们又把母亲送到医院，在医院我还和母亲商量，等打完点滴，再给母亲做好吃的，母亲笑着爽快地答应了。可世事难料，母亲当晚就病故了。母亲在弥留之际，还不忘叮嘱孙子和外孙要听父母的话，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出人头地。现如今，您的孙子和外孙皆学业有成，奔赴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实现了您的愿望。

　　母亲不幸辞世，令我们顿涌撕心之悲，悲儿孙们无回天之术，能多留母亲一步；令我们顿陷断肠之哀，哀儿孙们的孝顺之心，再也不能尽孝。

母亲安详平静地走了，却将无限的哀痛和思念永远地留给了儿女们。从此，我们再也吃不到母亲做的可口饭菜，再也聆听不到母亲的教诲，再也看不到母亲辛勤忙碌的身影。往后，您的儿孙们再回家，少了您的温暖，没了您的笑脸，这怎能不让儿孙们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母亲一生，与世无争，待人宽容厚道。为人妻，患难与共，贤淑善良；为人母，养儿成人，教子有方；为邻里，温言低语，和蔼可亲。

母亲虽不识字，但识事。母亲一生，虽平平淡淡，但她却用一双勤劳的双手，含辛茹苦养育儿女长大成人，为儿孙们付出了全部的爱，这份爱与思念，会伴随我们一生，直至生命的尽头。

　　母亲，虽然您与我们阴阳两隔，但您的音容笑貌和美德会永远留在儿女们的心中。请您放心，我们会按照你的教诲和期望，正直做事，善待他人，兄弟团结，妯娌相亲。您的儿女会尽心尽力照顾好父亲，以告慰您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