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万万没想到,从参加工作的那天起,油墨飘香的报纸竟伴我度过三十多个春秋。</p> <p class="ql-block"> 三十多年前,我还是乡镇的一名刀笔小吏,县档案馆每年要组织一次档案整理,我学会了档案装订,再是杂乱不堪的资料,一经装订就面目一新,分门别类,一目了然。从那时起,一个习惯便悄然养成,将阅读过的报纸按月份或论季度装订起来。起初,只不过是想给杂乱的桌面寻一处整洁,却不想,就此开启了一场与岁月的慢跑。</p> <p class="ql-block">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在乡镇工作的那些年,孤灯月下,我总会沏上一壶清茶,坐在办公桌前,翻开当日报刊,看国内外时事,品民生百态。乡镇的夜生活,要么就是无休无止地喝米酒,要么就没完没了地玩纸牌,单纯而又无聊。只有接触那些跳跃着的文字,才知世界的广阔,才晓时代的脉动。</p> <p class="ql-block"> 阅读过的报刊我舍不得扔掉,一张一张地收集起来,满一个月就装订一次。寒来暑往,一本本装订好的报纸堆满了书柜,不知不觉,竟摞起近乎人高的厚度。这种厚度是阅历的沉淀,也是资历的证者,更是我青春的足迹。</p> <p class="ql-block"> 我一直没忘记调离碧朗那天,望着这满满两书柜的报刊,带走吧家里又没地存放,留下吧,心中又满是不舍。几经犹豫才痛下决心,将报刊连同承载它们多年的书柜,一并捐赠给了乡文化站。</p> <p class="ql-block"> 调入县城工作后,那份对报纸的热爱与习惯依旧初衷不改。《中国剪报》《文萃》《知识博览报》《中国收藏》《收藏家》等等,成了我八小时之外的心灵小憩。我以为,延续这份习惯,就是延续曾经的坚守与情怀。然而,我未曾料到,烦恼也随之而来。</p> <p class="ql-block"> 随着时间的流逝,装订好的报刊越积越多。曾经承载着知识与回忆的报刊,如今竟成了无处安放的“负担”。卖了吧下不了决心,因为每一页报纸都倾注了我的阅读时光,每一本装订册都凝聚着我的心血与情感,它们是我的伙伴,怎忍心贱卖?捐赠吧,可联系了图书馆和档案馆,人家有完善的馆藏体系,不需要这些旧东西。</p> <p class="ql-block"> 20年过去,信息进入飞速传播的时代,从“百度”到“夸克”,从“AI”到“deepseek”,信息的完备和实用,让我收藏的报刊竟没了一席之地。我也知道,现在各种新媒体的冲击,纸质的读者越来越少,可在我心中,那独特的油墨香、那种纸张的质感,是电子信息无法取代的。</p> <p class="ql-block"> 我渴望为这些报刊寻一个好归宿,一个能让它们继续发光发热的地方。或许,有那么一间乡村书屋能接纳它们,为乡亲们带去怀旧的时光;又或许在某个社区活动中心,让邻里间围坐阅读,重拾往昔的温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