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的慈母大人诞辰104周年

青阳山人

<p class="ql-block">此照片乃1954年我母亲携弟弟去南京中山东路利济巷二舅父家,上海杨浦区宁国北路大舅父家,控江路三舅父家,当时外公还在世,已退休多年的老师,外婆五十多岁不幸逝世,后又娶了位苏州籍的外婆,在上海约廿天后,又辗转杭州我的姨妈家,姨妈是小学老师,姨父在市政府开车。一个礼拜后,我姨妈领着妈妈抱着弟弟及三个表弟于杭州一家照相馆合影,小人车上面前排左边是我的弟弟(三伢子),右边是姨妈的大孩子,后一排是我姨妈的俩个双胞胎,前后近一个月时间,当时我在青阳小学四年级读书,和比我大三岁的姐姐在一起生活,姐姐当时能做饭洗衣了,另外妈妈嘱咐同院子里的婶婶每天来看我们,好想妈妈早点回家,有时梦里都想着哭起来,真的是“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钻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完……”写到这里,我不禁热泪盈眶思绪万千……</p> <p class="ql-block">  我的妈妈姓吴,名礼淑,在家兄妹五人排行老四,前面有大舅、二舅、姨妈,最小的老五是三舅,她家原住合肥湖滨乡六家畈,离我们长临河镇十里。解放前,外公携大舅、三舅和姨妈闯荡大上海,二舅当年在黄埔军校第十二期学生。不久,外公在杨浦区某小学校当老师,大舅因在家乡学过织布匠,然后凭技艺在一家纺织厂工作直到退休,小舅读书比较多,然后在上海国棉九厂挂一职务,后任该厂房管会主任多年至退休,二舅父解放初为南京友谊服装厂任财会工作直到退休,1949年~1960年所制的衣服都出口苏联。上世纪七十年代及八十年代初我来南京、上海舅舅家两次,记忆中一个星期日,晴空万里,由表弟信志和表妹信珍带领,我们三人每人骑一辆永久牌自行车,去上海城隍庙和外滩游玩,可喜的是,回来在外白渡桥边的国际饭店三楼吃饭。</p><p class="ql-block"> 提起我妈妈,只因当年狠心的外婆整天没事打牌,打麻将,当时我妈妈只有四,五岁,嫌弃我妈妈太吵了,结果将我妈妈送到人家做起童养媳,谁知这一家只有个女儿没有儿子,他六兄弟家五个男孩,从中领了个排行老四回来做儿子。据妈妈告诉我外公舍不得她,为这事和外婆吵了多少次,还多次来到这家人家看望我妈妈,并嘱咐这家人要对我妈妈好!不是家里养不起,而是老太婆喜好打麻将无可奈何……妈妈一生受苦受累,还染上许多疾病,出过天花,连眼睛里都出了天花,得过黄劳病,全身浮腫流黄水,还要每天坚持干农活,当时我七、八岁时,经常家暴,有一天不知何事?禽兽不如的“老头”将妈妈拖到稻场上拳打脚踢,一巴掌打到妈妈的耳门上,只见可怜的妈妈昏死过去一动不动,我扒在地上大哭大叫,幸好左右隔壁的婶婶们跑过来抢救,掐人中、人工呼吸约十分钟左右妈妈才苏醒,谢天谢地,佛祖保佑……有黄天做证。1962年高三停办我回乡在家为亲乡画像画画,可这个“老头”每次回来和我捣蛋!我一气之下卷起一床破絮出走家门,在本村一位李大奶家住下。她家几代人都在合肥工作,家里空间大,将两间客厅给我开画室,一个厢房有土灶还有一张床,她老人家住在客厅边一间正房。她家的后门离我家后院只有五十米左右,有次这个“老头”又从外面回来施家暴,我当时正在作画,只听妈妈喊“大伢哉!大伢哉!“老神经”又要打我了快来啊!”当我听到立即超起一根木棍迅速跑回家,只见“老头”看到我气势汹汹,把我妈妈丢下溜之大吉,我气得指着他的背说“从今以后别再打我妈妈了!我都廿岁男子汉了要是结婚早,你都抱孙了!再和妈妈动手,我要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老头!你们从年轻打到老,恬不知耻……”有黄天做证。通过这次风波,他终于收敛了。1963年农历八月初一是我的生日,常言道“儿的生日,娘的苦日……”中午时分,我打了四个鸡蛋下一碗麵条端回家让妈妈吃,妈说“这是干嘛?你自己吃了没有”?我说我已先吃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特意弄好送给您吃的……只见妈妈含着泪水说“伢子!可怜你们未遇到好老子呀,要保重好身体,书画也不要太累,我听李大奶说,有时你夜里画到一、二点左右,伙食营养要跟上,在生话上缺少什么的尽管回家拿,绝不能苦了自己……”</p><p class="ql-block"> 祖母经常虐待我妈妈,把家里什么桌椅,两个大稻桶,里面能放谷物,合并起来又能当床铺,用车子拉到他女儿家去,还把我妈妈结婚时,亲友陪送的一个脸盆用铁钉钉了几个洞,瓷和铁夜间发出叽叽喳喳的怪响,恐怖极了,自己也去了她女儿家住,还要我爸妈给他请木匠做十二圆的顶级棺材,要漆好画好放在家中,等她死了将尸体运回老家安葬。因家里只有二小间正屋作客厅,一个厢房代土灶,我的一张床安放在堂前,有天深夜二点,我下床小便,忽然从月光下发现老人尸休就放在我的床边,还未完全死两手正抓她的衣服呼呼作响,吓得满头大汗,说来也神,小便一下没有了,其实送回来的人和我的父母,都在外面稻场上纳凉,我在窗户看到的,第二天请人来将老衣穿好,放进棺材三日内出殡,有黄天做证………</p><p class="ql-block"> 1957年我考上中学,报名费及书本费6元,一个月的伙食费9元共15元,可爱的妈妈和我下塘锯树,妈妈下塘水齐肚脐,我在岸上和妈妈俩握着锯子一推一拉地锯,锯完后妈妈又挑了几趟,送往山上石灰窑厂卖,凑了15块钱……到了1959~1961年三年饥荒,我可怜的妈妈带着我们姐弟五人满山遍野挖野菜充饥,并且将榆树皮剥下来晒干磨成粉和麦粉一起打糊吃。1961年已读高一了,可是总是吃不饱,经常回家讨妈妈腌的野菜和胡萝卜,当时妈妈和姐姐都已饿浮肿了,双眼都难睁开,姐姐特别严重,目睹这一切,真的伤心至极。多亏若干日仅三华里的寺门口,开办了个浮肿疗养院,生产队长治荣大哥将姐姐介绍进去三个月后康复,一个月之后妈妈将姐姐出嫁附近的村庄。在这特殊的日子,竟然连我们所谓的父亲影子也见不着,连续三年都没有回来过年,他当年稍微顾点这个家,也不至于连续饿死两个弟妹啊!最让我痛心的是,1961年放寒假学校发我八斤粮票,准备等几天上粮站买米回家过大年,突然间这个“”王爷“”破门而入,怪我怎么不去他厂里,之前我去过两次,总是顾自己在食堂里吃饱喝足,吃好了才回宿舍,当有几个同宿舍的工人大叔说,喂!老罗,你怎么不打饭给你儿子吃?他回答“是他老婆从前人家带来的”……对我这样子叫我怎么还能去?我回家告诉妈妈,弄得妈妈哭笑不得。当天进门大打出手,将粮票全抢走了,北隔壁的王嗣月妹妹正好在我家玩,吓得抱头大哭跑回家。廿分钟后妈妈扛着锄头回家,我们母子俩抱在一起哭得惊天动地,王嗣月的三伯父王启凡是大队书记得知叹曰“自古道,虎毒不吃子呀……”有黄天做证。这一年本想买几斤米回家过年,结果只能弄点麦子磨磨再弄几个鸡蛋过大年。1963年腊月,李大奶由孙子李治鹤接到合肥赡养,1964年4月16号我从李大奶家背井离乡,写生画画来到江南宣城落户,要不是看在我妈妈的份上,那个家我也不要去了。</p><p class="ql-block"> 我的弟弟(三伢子)当时九岁,老家离肥东文体中学约十五华里,他竟然一个人独来独往,只可怜刚在学校住了一个星期,我们兄弟俩同睡一张双人床上层,他灵活机动像个小猴子扒上扒下,还经常为我的同学们打饭,同学们都喜欢他,有一天我饭票不够,向同床下层的同学借了二斤,他知道后礼拜二非要回家,我再三留也留不住,礼拜六我回家探望,谁知妈妈哭着告诉我,小弟弟已经礼拜四饿死了,由堂哥治荣大哥用几块木板钉钉,背到山上埋了,我听说立马奔向山下,扒在弟弟的墓上嚎啕大哭,有黄天做证……可怜苦命的〈三伢子〉,当年妈妈把你带到上海,有大舅厂里职工夫妻俩想抱回做儿子,舅舅、舅妈、外公、外婆都说这家夫妻俩人好,我妈妈同意,但来信回家他硬是不同意而告终,如果当年留在上海就好了,长大以后我们兄弟还会走动走动啊!写到这里使我又难过起来……我妈妈一生可怜生九胎,只剩下我们姐弟五人,我脚下的弟弟叫小和尚,可惜出天花四、五岁死去,三伢子和治红妹皆三年饥荒饿死,另一个妹妹从小夭折。早前我幼小不知晓,等我十多岁已记事了,有一次我亲眼看到惊人的一幕目不忍睹,可怜的妈妈生孩子,竟然没有人请接生的,都是妈妈自己处理的……按讲女人做月子一个月,需要营养丰富吃香的喝甜的,什么猪肉,鱼类,老母鸡炖汤等用来调养身体,因为母亲生孩子流血多又受尽痛苦,再说多吃点补补身体婴儿有奶喝呀。可是我妈妈却无人过问,连一斤红糖都没人买来,妈妈曾告诉我,这个老头子一生从未给过她一分钱,家里老少的日用钱,都是辛苦的妈妈养鸡、养猪、种蔬菜卖的钱……回忆往事不堪回首。常言道“宁死做官父亲,不能死讨饭娘!娘的恩重如山高如海深,做子女的终生难以报答……”只可怜我妈妈一生多災多难九死一生,还好妈妈八十多岁时牙齿很好,还能吃炒的蚕豆呢,每天晚餐还饮了三杯白酒,约二兩左右,七十八岁时由我大弟(即男孩排行老四)将老妈接到肥东水安公司分配的房子里往,八十四岁悄然离去。</p><p class="ql-block"> 人世间男女之间,我觉得最可怜的是女人,①十月怀胎受尽折腾,②生孩子就是过“生死关”,我们这里有好几个青年妇女生孩子不幸死掉 ,③还有小婴儿从开始生下来直到两三岁喂奶、喂饭,妈妈时时呵护着……作为一个男人要会疼爱妻子,对家庭的负出和担当要有责任心,作为我妈妈是本乡真正的“贤妻良母”百中挑一!俗话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人。”我妈妈就是未能嫁到好男人,委屈她一生,要换个别的女子早就离婚散伙了。值此,清明时节令我更加对慈母的怀念,当年要不是您老家的呵护与扶持,哪有我今天的幸福!今年是慈母逝世廿年,即2006年逝世,又是您老人家诞辰104周年,将母爱永远留在我心中!有道是“百岁慈颜尤在目,三世同堂念母恩。”您老人家的长子,长孙,长曾孙都在思念着您!祝愿您老人家在天之灵安好!愿您常享宁静与喜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