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卫校同学情——写给75届共大卫校中草药班毕业50周年纪念

风中芦花

人的一生走过春秋，走过冬夏，总有一些值得回味的过去。谁没有天真烂漫的童年？谁没有青春年少的时光？回味让人美好，让人充满温馨和安慰。尤其到了夕阳西下一天天老去，更爱回眸往昔那些美好的岁月，也感叹光阴易逝，青春不再，更加惜时如金，珍惜当下……五十年前，一群热血青年响应国家号召，奔赴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卫校中草药班。校区设在钟祥县（现在的钟祥市）张集公社（现在的张集区）王河大队，这里没有窗明几净的教室、宿舍，也没有考究现代的设备，就是就地大队部原腾出的简陋房屋。饭荼也很简单，吃的最多的是红薯粉条打鸡蛋花，厨师黑黑的脸庞，眼球微凸，像极了非洲人。听说他有肝炎后，再看一眼如他脸一样乌黑的粉条夹着几朵蛋花，实在难以下咽。但这里也很富有，朝迎红日升，暮送夕阳下，鸟语花香，空气清新，流水潺潺。一群朝气蓬勃的青年沐浴在阳光下，欢声笑语，朝歌晚唱，给寂寞的山谷带来了生机。校舍坡下有一条川流不息的小溪，每天起床铃一响，大家争先恐后地奔向溪边洗漱，站在一块块石头上，看小溪溅起的水花哗哗向远，顿觉神清气爽，就这样开始了一天的生活和学习。师生们朝夕相处，时而紧张的课堂学习，时而上山下河，实地采撷药材，辨识各种中草药，轻歌笑语飘荡在山间河边，年轻的心尚不识忧愁何滋味，只觉温馨又浪漫。虽说是学中草药，但班上的文艺气氛很浓，多半是出于班上不乏文艺活跃分子，我应该算得上是骨干。领队的杨老师（我们通常称他杨校长）是个东北人，他乐观豁达，患有严重的肝腹水，大腹便便的，他却毫不在乎，常常带我们翻山越岭采集中草药，一路谈笑风生，不知疲倦。他组织我们开展经常性的文艺活动，那时主要学唱现代京剧，八个样板戏。我们早自习前就要学唱一段。杨老师就安排我来教大家唱。我清楚的记得我教唱《杜鹃山》里雷刚唱的《大火熊熊》的情景：大火熊熊浓烟卷，心似江水波浪翻。党代表隔岸观火……杨老师还组织我们排演节目，我们自编的诗朗诵，由我和班长田德华领诵。大队有个大舞台，那年头经常开大会和表演节目，尤其是大唱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有一次，公社干部来参加我们的联欢会，我清唱了一段《杜鹃山》中柯湘的《乱云飞》，赢得干部们的喝采，只得再唱一段《黄莲苦胆味难分》才肯罢休。可谓出尽了风头。不知是谁把“共大文艺术家”的美誉描在了我的歌本封面上，让我一顿好笑！当然也出现了不和谐旋律。因我水土不服，经常吃药、打针，抗过敏的药使我常常昏睡。一次大队赤脚医生打针失误，导致感染。同学们用当地自制的小木轮沿着崎岖的山路走了十几里地，送我到公社卫生院做手术。廖家爱同学主动看护我半个月。那是个夏天，她不厌其烦地给我端茶递水、送饭，将我扶进扶出。那时候医疗水平可见一斑，若是换到现在，这类事故够官司索赔的，好在如医疗水平差一样，法律意识也普遍淡薄，就这样过去了。回去后，同学们都给予了我关切的问候，那年头交通不便，又没有手机，只能在心头牵挂，让我感到心里暖意如春更让我感温馨的是，我的课堂笔记由班上书法很棒的男同学孔祥明和胡宗发代记，一字不落地整齐漂亮的两大本！可以想见，他们牺牲了多少课下休息时间来为我赶抄笔记哦！ 全班58位同学，第三排左四杨玉金老师，左五卫生局刘局长，左六邓春爱老师。班长田德华在第六排左二，胡宗发在第二排左一，孔祥明在第五排左六。缺席了五位同学，其中就有照顾我生病的廖家爱同学。有几位同学已驾鹤西去…… 这是群主陈锦彪同学精心整理的参加合影者的顺序名单。 这是孔祥明当年的样子，我总是叫他“小孔”。记得他那时很幽默，当老师或班长说发什么东西，每人一个时，他就打趣说：“美人一个，不美的没有！”惹得大家伙发笑。有次我们几个人在一起辨识中草药片药材，说起穿衣的事，他说秋衣领子脏了，就翻个面穿，减少洗衣服的麻烦。我想这倒是一种偷懒省事的好办法哦。四十多年后再见到他，见他反而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与当年判若两人了，看来岁月、生活环境也是能打磨人、改变人的哦！ 珍藏多年的学习中草药笔记本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同学漂亮的书法只能留在记忆中了。唯一剩下一件宝物我始终珍藏。 这个小小的黑皮本里面就藏着宝贝！ 这是我模仿孔祥明的正楷书法抄写的中草药口诀。我羡慕他的一手正楷字，却怎么也模仿不来！ 还是随性惯了，潦草字写起来轻松些哦！ 43年后的对比照，减少的一人是尤大鹏，他已驾鹤西去。下面左起：孔祥明，王修元，胡宗发，陈锦彪 虽然我后来一天都未从过医，而是辗转进了科研部门，可毎每忆及那段仅七个月的特别经历时，心头总有一种特别的眷恋。1995年我在长江日报“人与社会”专版刊登了一篇题为《同学通讯录》的文章，就是怀念那段岁月的。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愈加为自己没能联系上一个卫校同学而惆怅。一个偶然的机会，从昔日一个供销社的同事那里得知他们单位有一位共大卫校毕业的，正是陈锦彪同学。然而，世事变幻莫测，紧接着这位同事去北京他女儿家，帮忙照看外孙，后来干脆没了消息。我遗憾没有趁热打铁。话说回来，我每次回家停留的时间也有限，这就成了我的一块心病。直到2022年9月初，我回家探完亲，准备买票回程了，这天下午没啥事，就坐车朝同事所在的物价局方向去，经打听，同事已从北京回来，我急切地问我们同学的联系方式，他说不巧，陈同学原住他楼上，刚刚搬走。好在有电话。就这样，我一下联系上了陈锦彪同学，恰巧他是群主，接到电话后，听说我晚上有事，就安排第二天聚会，欢迎我回来。 我一下车就看见同学们在宾馆前的护城河边等着我。47载后的重逢太令人激动了！ 在城关及近处居住能脱开身的同学都来了，大家面向护城河拍下了一张合影。身后就是即将聚餐的盛世缘宾馆，群主介绍说，同学们入群后的第一次聚会就在这里，这次聚会又特意安排在此。我感谢群主和同学们对我的这份盛情与厚爱！“盛世缘”这名字蕴含的意义挺深远啊！我们这旷世奇缘，历经岁月的磨砺和沉淀，通过今天发达的互联网续上了缘，实乃可喜可贺啊！照片中后排左起：陈祖凤，孔祥明，陈锦彪，张永开后排左起：陈冬英，黄学兰，我，张大英和桂兰英 菜上桌了，张大英同学介绍自己在校跟我学唱了京剧，说着即兴唱了起来，这一漂亮的开场席，引得一阵喝采，给我们的重逢营造了浓浓的喜庆气氛。 在同学们的掌声中，我也献上一首《思念》，表达我离别47年对同窗学友的深深思念以及对短暂相聚又将别离的难舍情怀。 这张照片中的四位只剩下两位，右侧处站位的是我一个镇的也是和我走得最近的，名叫韩宜香，毕业后以至于各自还联系了一阵子的，后来慢慢断了。但现有了互联网后，多数同学被找了回来，唯独联系不上她了。大家都为之惋惜，唯一不能忘记的是她甜甜的笑脸和“咯咯”的笑声。左下蹲着的叫菫翠英，我毕业后还去她家看望过她，她家就在钟祥城关不远的皇庄。但她早些年就已病逝，多年她饱受病痛的折磨，临终很痛苦。只剩下照片里左侧一站一蹲的我和陈顺兰。当我与陈顺兰联上微信后，我发给她这张照片，她大为感慨。陈顺兰家离钟祥城关虽说不算太远，但家中农活和家务缠身，几乎未到过城关参加同学聚会，我想念心切，就专程赶赴她的家乡胡集双河，离别五十年才见上一面。 这是陈顺兰同学发在微信里的感慨。 人世沧桑巨变，我们的容颜也如秋后落叶般凋零，但我们那颗纯真的童心犹在，我们听对方的声音还是那样甜美，越听越觉得仿佛回到了当初的学生时代，让人留连陶醉。我们不停地抚摸着对方的手，一声声喊着对方的名字，亲切无比，回味无穷。一聊半夜，总觉得还有很多话要说。在她家中高档音响设备前，留下了我们欢快的歌声。时间是2024年11月上甸。 因临时有事缺席了合影照的廖家爱同学，我特意问她讨要了这张照片。一是可以弥补一下她缺位的遗憾，二是我要重点致谢一下她。虽然说大爱不言谢，但她的这份情和爱心让我永远铭刻在心。有意联系她，但她远在重庆，聚会不能到，她在那边要照顾三个孙子，电话不能畅聊，一拿出手机，孙子们就要玩游戏。想前去看望她，又怕给她忙中添乱，实在是难题一个。这是她和柴湖马花兰同学的合照。一见到照片中的她，就想起她高挑的个子，慈眉善目的，想起她照顾我时忙进忙出的样子。现在的我们都是七十岁的人了，期待有一天还能见上一面，也好了却平生所愿！在一次视频中见到了她，见她面色白里透红，看上去还挺健康，这也挺让我得安慰的。遥祝余生安康幸福，愿我们彼此都好！ 2024年5月底在莫愁湖边几位同学的留影。 后排左起：张永开，孔祥明，陈锦彪；前排左起：黄学兰，我 同上 我和黄学兰在莫愁湖畔 结语：在所有的情感中，亲情、爱情、友情都莫过于同学情！因为处在那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华，所结成的友谊最纯真。没有那么多利益左右，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许，无欲无求，不矫柔造作……这样的友谊才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历久不衰，令人回味无穷！ 说明：本篇中部分照片来自于陈锦彪、孔祥明和廖家爱同学。特致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