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孙文汉</p><p class="ql-block">图片/自拍，网络</p><p class="ql-block">配音/美篇</p><p class="ql-block">编辑/李瑞芬</p> <p class="ql-block"> （ 六 ）</p> <p class="ql-block">山峰年前娶回青梅后，二干鬼也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给连春往回娶红梅。在当地婚俗中有一条讲究，叫正月不娶，二月不聘。二干鬼把连春的婚日订在了阳春三月，正是农历惊蛰节气，口外万物复苏时期，又在农忙以前，有着较宽容的时间和人力物力。他是头面人物，酒桌显然比冬虎家多了几张，菜肴也丰盛了不少。办婚事儿平安喜气，红火热闹，历来是乡里的主旋律。口外汉们的酒风在宴席上是十分豪放的，不会被任何乡规民俗所约束。宴席一开始，三杯酒下肚，东桌划拳行令，西桌棒子鸡虫儿。最引人注目的是新郎新娘走桌敬酒的时刻。新人叫姐夫的，叫新娘嫂子的年青人物，专往一桌上凑，宴席没开始就谋划好了玩耍新郎新娘的套数，就等新人光顾。山峰自然是领头人物，和几个年青人坐在一桌，看着俩新人向他们走来，两眼早眯成了一条缝儿，他要好好玩玩新连桥和小姨子。过去是说令子，既是对顺口溜。今儿山峰要带领伙伴更新一步，让点子再文明新鲜些；岀对联。他们几人分别出上联，新郎对下联，新娘出横批。对不出来罚酒。由山峰先开头，还故意拿捏着，清了清嗓子，说："口里的红梅来口外开，" “好！" 大伙掌声鼓励。连春马上对出了下联：“ 口外的青梅有山峰栽。” 连春是出口成章。大伙热烈鼓掌叫好，新娘更是文采飞扬：“双梅连桥！" 屋里哗啦啦地爆满了掌声喝采声。首局开门红，扯平，停罚酒。接着是三大舌头出上联，他咋了咋大舌头说："第一局搞得是很实际很精彩，我给来点儿既实在又简单的。" 这时，冒岀一个当嫂子的听的不耐烦了，抢过了三大舌头的话："长了个二斤半的大舌头，还卖关子！快说！少耽误时间！" 三大舌头"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嘣出了上联：“男人是耕地的牛！" 连春紧接：“ 女人是长苗的地。" 一屋人又哄堂大笑，赞声一片。山峰催促新娘赶快出横批。红梅说："这种科目难不住我，我也是内行庄户人，听好啊，地肥牛壮。行不行？一拍大腿，笑着问大伙。一屋人掌声更热烈，欢呼大笑，有人说：“太好了！痛快带劲接地气"。此时，人们全都停了杯筷，倾神观注这场妙趣横生的博弈。接着新娘问山峰：“服气不？小口外汉儿姐夫？" 山峰说：“我还要出上联"，并慢慢抿了口酒："山外青山楼外楼。" 连春说：“还用上古诗了！我用自产的东西对上，'口外山丘不成峰 ` 。” 山峰一听连春用自产诗把自己给贬成了“ 口外山丘 ”，催赶新娘："快出横联，倒要看看你俩葫芦里有多少玩意儿？”。新娘说：" 你俩一个是风干楼，一个是干山丘，我姐妹单给你连桥俩 ' 专供水分 `，咋样？！" 全酒桌的人一片欢呼掌声，伸大拇指，赞成新娘真厉害！土枪洋炮齐上，把俩男人给一锅烩了。还有人说：“以后连春的套数赶不上趟，够他一壶子喝的！" " 感受咋样？小口外汉儿姐夫？” 新娘问山峰：“ 快扛上卷刃刀回家跟我姐眯着去吧！我见你家里还摆着几本烂书，当是什么秀才举人呢！快当废品卖了，明天去狼尾 巴山上凉快着吧！" 新娘又给山峰紧了紧螺丝。此时，山峰像被一路追赶的败兵，没想到这个刚干了乳毛的小姨子是如此的豁达开放，土洋兼备，既内涵丰富，又性格爽朗。原来设计的让她出横批，本想有一定难度，没想妖身一变，顺口嘣出来的四个字硬得像㨄腚炮弹，一炸一个眼蓝。居然，还拿我的几本书说事儿，羞辱我。硬气，从西口里出来的人厉害呀！怨不得我爹和岳父都被当年的老奎子给扣上地主帽子呢！那是用高压的政治招数，往倒摁他俩的头！他也想到了姥爷当年说服他爹和岳父的话，先用一下缓兵之计吧！喘喘气儿再说。于是，他哈哈一笑，对三大舌头说：“ 三弟，哥先休息休息，你再用你的土家把式攻一攻这俩个熬不熟煮不烂的家伙！火力越猛越好！” 三大舌头一看小头目让连桥和小姨子弄成了倒脱靴，节节败退。于是，他要加大火力，背水一战。不然，非得全军覆没。他咋了咋大舌头，正准备全力以赴开火儿时，忽然，老饲养员急急忙忙地闯进了屋里，转移了人们的目光。他带来一个坏消息，告诉队长，大黑马跑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