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与石油结缘

凡夫子

我从小就有长大后,一定要多读书,最好要考上大学,理想是当一名工程师。考零陵一中(高中),是我第一个目标。<br> 1954年前我们国家都是春季升学考试,从1955年就开始一律改为每年秋季升学考试。我1954冬毕业于湖南省东安中学,毕业时正值国家升学考试改革,不得已只能休学半年,等待参加1955年的秋季升学考试。<br> 由于半年休学在家,全程参加农业劳动,学业荒废,对自己估计过高,没有认真准备,致使1955年秋的升学考试,名落孙山。我决意要考高中读书,就决定在表哥陈规声家,一起复习功课,作了认真准备,再次参加1956年秋的升学考试,而一举成功,我被零陵一中(零陵是地区)录取。<br> 1956年8月中旬的一天下午,天气晴朗,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天气热而闷。我和初中的同学、好友黄力子,从零陵一中作完入学的身体检查返回,从紫溪火车站走了15里路回到家,还没有入家门,就在下白沙的桥上,遇上儿时的好友们,几个人围拢上来,争着说要我买糖吃。我问为什么?他们都异口同声说;“你要当工人了”。我感到困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在我一再要求下,他们告诉我,他们在邮递员那里拿到了,我被青海石油勘探局的录取的通知书,在通知中规定了按时报到时间和地点的要求。<br> 本来我和黄力子同学准备上零陵一中的,还一同去零陵一中做了入学前的身体检查。现在又收到青海石油勘探局的录取通知书,我的同学黄力子及其他几个同学,同样收到了这样的通知。<br> 收到青海石油勘探局的录取通知书,是我的以外之喜,突如其来的通知书,当工人并不在我的理想之中。 照片左边是黄力子,1956年我与他一同考上零陵一中,一起去零陵一中作入学前的身体检查。因他父亲不同意他去青海,我与他在衡阳分别,入零陵一中,后考入西安军医大学,毕业分配在天津646空军医院,1965年我们相会的合影。 我是上高中,还是到青海去工作呢?这是关系到我个人前途的重大抉择。我经过了反复的思想考虑和对比,觉得家里的经济状况还算过得去,父母年富力强,非常勤劳,家中无其他负担,可算得上是自给自足,勉强也能送我上高中、上大学的,但毕竟需靠父母种田,供我上学还是有些困难的。如按照青海石油勘探局的通知,去青海后就能当工人,可以拿工资,这样不但可以不需要家里负担,反而可以帮助家里,何乐而不为呢!所以我最后选择了去青海工作。<br> 青海石油勘探局的接收人员,在衡阳等待被录取的报名人员集中。在我们报到的时候,青海石油勘探局接收人员向我们介绍,说1954年在青海省柴达木盆地,发现了丰富的石油,现在要大发展,需要大量人才,并说你们就是为开发柴达木的资源准备的人才。<br> 我们在衡阳等待的过程中,黄力子同学要去衡阳师范学校找他的父亲,征求他父亲的意见。他父亲叫黄松龄是我们东安中学的总务主任,正在这里接受暑期集训。 <br> 他父亲不同意他去青海,一是青海离家太远,而且是大西北,天冷、生活太艰苦。二还是要读高中好,今后还是要上大学的。最终他听了他父亲的话,返回了老家,上零陵一中去了,我与黄力子就此分别了。<br> 我和李中元、刘可义、张贤刚三位同学,一同前往大西北了。后来这三个同学因各种原因,于1956年底从青海又私自返回东安老家了,从此他们与石油无缘了,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br> 在青海石油勘探局接收人员的带领下,到青海去的第一批人员约60多人,开始了向祖国的大西北进发。这一年我刚满十八岁。当时没有直通的火车,只能是走一段换一次火车地行进。<br> 第一站停汉口,从衡阳上火车到武昌车站下车,火车轮渡过长江到汉口,人都下到轮渡船上,向东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万里长江上第一座武汉长江大桥的桥墩,已傲然矗立在滔滔的江面上,不久,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了。<br> 我们在汉口住宿一晚。我领教了火炉武汉的厉害,住的是一家小旅馆,天热的夜晚不能入睡,所看到的是不少市民,拿个凉席躺在马路上的有,躺在阳台上的也有,总之怎么躺的都有。在汉口,我们也感受到了武汉是一座大城市名不虚传,非常繁华。我和几个同乡老土,结伴去中山公园玩耍,第一次见到男女双双,手拉手,肩并肩,亲亲我我,觉得很有意思,开了眼界。<br> 第二站停西安,也在火车站附近的旅馆住了一夜,西安街道干净,但没有多少高大的搂房,远没有武汉繁华,第一次见到了古都西安的古城门,古色古香。在车站附近到处都是卖羊肉泡馍,我吃过一次,觉得很不好吃,也吃不惯,真的感到了在这里吃饭还真是个问题。<br> 在西安,领队给我们每人发了十九块钱,说是出差和补助费,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给公家办事、坐火车还要拿钱!<br> 从西安再往西,就逐渐进入黄土高原了,开始看到有些荒凉,村庄开始稀少,一座座山岭光秃秃的,尽是黄色的,看不到老家那绿郁匆匆的树木,感觉不到一点生气,有时可以看到一个个窑洞前面有人在走动,我知道那是人住的窑洞了。此情此景,在我的心中感到一阵一阵的发凉,我好象在问自己,是我的选择错了吗?我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此时此刻,已没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西走! <br> 第三站是兰州。在兰州是住在青海石油勘探局的招待所里,在这里可以看到一些大卡车来往于青海和兰州之间。我们在这里住了相当一段时间,大约一个星期,主要是等待湖南来的学生。<br> 那时候的兰州,我觉得还是比较繁华的,吃的饭菜还算有可口,西瓜特多,也好吃,还有白兰瓜、哈密瓜,还有很好吃的烤羊肉,市场上的各种商品也琳琅满目、五彩缤纷。<br>在兰州我们发生了一些多有趣的故事。<br> 其一,我们都是湖南人,特别爱吃辣椒,我们在招待所附近的街道饭馆吃饭,见辣椒就吃,每次吃饭,都把饭馆里摆出的辣椒酱吃光,有的只买饭,不买菜,尽吃桌上的辣椒酱,老板很是有意见。<br> 其二,在街上第一次看到小汽车(小卧车),几个人就大声嚷嚷小汽车!还用手摸一摸车,有几次,手一碰汽车就感到电击,手发麻,吓一大跳(大多数情况下,摸一摸是没有关系的,但,有些司机做坏事),后来也就不敢乱摸了。<br> 其三,是我自己出丑了,在兰州时间比较长,逛商店的时候多了,看到那琳琅满目的商品,就好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知如何是好了,看到人们穿着皮鞋,非常潇洒,有时走进鞋店,脚都挪不动了,心里痒痒,就下决心用刚发的补助费,花了23元人民币,买了一双高腰黑皮鞋,心里不知多高兴!吃完晚饭,洗了澡,换了衣服,穿了一条短裤(城市里叫裤头,我们农村一般都是这样穿的),穿上刚买来的皮鞋,大大方方,潇潇洒洒地在街上逛来逛去,走到那,都有好多人的眼睛看着我,我感到莫名其妙,回到招待所,服务员告诉我,我们这里没有穿短裤上街的。我感到很懊悔,这一经历,我一直牢记在心中,久久不能忘怀。<br> 一日领队宣布,局里决定明天到西宁(青海省省会),参加青海石油勘探局训练班学习,时间是半年,待遇是除吃饭外,每人发一身工作服,另外每月发工资25元人民币,毕业后进柴达木盆地工作。要求大家明天早点起,把自己的行李捆好早点走,路上凉快一些,也可以早点到达西宁。我的行李仅是 一床母亲在我走前做的新棉被,并一直带在身边,走过北京、<div>大庆、大港及研究中心。</div><div>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装车,是前苏联的卡车,从前到后分四排摆放行李,非常紧凑;上车每人都坐在自己的行李上。从湖南来的共三批,约180来人,6、7辆大卡车,开出兰州,可称得上浩浩荡荡。湖南来的同学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人也熟了,所以一路上说说笑笑,也十分有趣,也不感到疲劳。<br> 从兰州到西宁的200多公里的路程,多数公路路段是土路,只有部分是柏油路面,行车时颠簸非常厉害。此时已到9月下旬,虽然天气晴朗,太阳当头,但并不感到炎热,只是由于是敞篷车,车在土路上行驶尘土飞扬,特别是后面的车辆,在扬起的浮尘中行驶,让伙伴们承受着尘土袭击的痛苦,使每个人的鼻孔、脸、头发、衣服等都是灰尘,就象泥人一样。<br> 路的两旁有的是农田,也有是瓜地,也有荒滩,人烟比较稀少,没有南方那样欣欣向荣的景象,也没有绿色家园的样子。路的两侧,大多没有树,有的路段两旁的白杨树高高矗立,好一个林荫大道,车在林荫大道中行驶,也算有一丝清凉的感觉。<br> 车路过著名的藏族塔尔寺,远远可以看见庞大的、巍峨壮观、金光闪闪的寺院;也看见了民和小盆地捞油的小井架。<br> 由于车况不好,走的很慢,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才到达西宁市训练班的住地。中午途中稍作休息一会,吃了点自带的干粮,<br> 我们1956年9月中旬,到达青海省西宁市青海石油勘探局训练班住地,国庆节前开始了学习生活。训练班的全名是:青海石油勘探局训练班。 </div><div> 在训练班主持工作的是高荣柱副主任,他是军队干部转业的,平易近人,对人谦和。训练班的管理机构,我觉得是健全的,但又是精干的,办事是高效的。总体而言,训练班有一个比较好的学习和生活环境。</div> 到西宁青海石油勘探局训练班后,我身穿发的工作服照的相,脚上穿的是在兰州买的那双高腰黑皮鞋。 到西宁青海石油勘探局训练班后,姜俐生(左边)和她的同学欧宝莉身穿发的工作服照的相。 到西宁青海石油勘探局训练班后,王芦山(后左)、蒋龙林(坐中间)、潘焕斌(后右)同学身穿训练班发的工作服照相合影, 我们来以前,训练班已经有一个计划班,他们中少部分是从柴达木盆地来的,大部分学员则是来自广东,他们的年龄普遍都比我们大,所以,在关系处理上,我们之间并不密切,相互不太来往,给我们印象最深的是,他们好象冬天不怕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光脚丫穿拖拉板,踢里匡郎。他们于1957年1月毕业,进柴达木盆地工作去了,后来听说他们在盆地的工作,工资很高,我们都很羡慕,都希望早日进盆地工作。<br> 我们这一批,全部是从湖南零陵地区来的,分成四个班,分别是地质采集班、计划统计班、器材供应班、护士班。器材供应班中部分是从江苏来的,比我们来的稍晚,这些就是当时训练班的主体。<br> 我被分在计划统计班,稍后到的姜俐生和我同班。主要专业课有:钻井统计、钻井计划、基建统计、基建计划。基础课是地质采集和钻井工程。<br> 从课程设计和学习结果看,是结合实际,有的放矢地,经过半年的学习,完全能胜任石油勘探中一般的计划、统计工作,我是以总分5分毕业。<br> 通过学习让我知道了石油是什么东西,石油储存在什么地方,石油是怎么拿出来的等等。虽然学习的时间很短,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只要你努力了,你就会有所作为。从此我与石油接下了不离不弃情缘了,成了我一辈子为之奋斗事业。 <br> 训练班正如入学通知书里所说,完全按职工待遇,日常生活全都由训练班供给,每月工资25元,还发全部劳保,一套棉工作服,即棉衣、棉裤、棉帽、棉鞋等等。能有这样好的待遇,我原先根本没有想到,所以感到兴奋不已,全副武装后,大都去照相馆照相留影,留作纪念,并寄给父母,让父母高兴,我的这张照片一直保留至今。<br> 青海省西宁市地处大西北,也是高原地带,空气稀薄,少雨、干旱、多风,冬天寒冷,夏天酷热,开始的时候,很不习惯,常出现流鼻血,嘴唇开裂,跑几步就感到气揣嘘嘘,浑身没劲,由于年轻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br> 我们是国庆前便开始上课。上课老师都是从在柴达木盆地工作岗位上调来的,都是一些很有经验的专业人员,我们班主任叫周木生,他是上海人,很有风度,我记得在57年春节联欢晚会上,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很是潇洒地与人共舞。<br> 周木生老师教授基建统计和基建计划,因为我的学习好,人又诚实、积极上进,深得周老师的喜欢,对我也非常关心和爱护,经常在班上受到表扬。我还不只一次地问他,我想当一名工程师,训练班毕业后参加工作,能不能当上工程师,他爽快回答“能,只要你工作出色,一定可以”。<br> 西宁青海石油勘探局训练班,姜俐生和她的同学合影,左一是邓素娥、左二是左元英、右一是欧宝莉、右二是姜俐生。左元英、欧宝莉留在了青海石油勘探局。 西宁青海石油勘探局训练班姜俐生与她的同学合影,从左一是邓素娥、左二是、左三是唐迪、左四是姜俐生左元英、右一是欧宝莉。右二记不得名了,他和欧宝莉留在了青海石油勘探局。 从此,争取当工程师,就成为了我一生的追求了。老师讲的认真,学员用心听课,老师责任心强,经常考试。几次考试下来,我都是满分,被同学们刮目相看,老师也心中有数,不久我被班主任周老师指名为学习班委。在过后不久的班委选举中,以全票当选为班主席,一直到57年4月训练班结业。<br> 计划统计班在我的领导下,全班学员团结一致,无论是纪律、学习,文体、卫生,或其他各个方面都是训练班中首屈一指。在训练班的半年多时间里,我的管理能力,分析和处理问题,判断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展现,获得了同学、老师、训练班领导的一致好评和充分胜任。 <br> 我们这四个班,本应在1957年4月底毕业后,进柴达木盆地工作,但在我们即将毕业的时候,盆地传来消息,盆地勘探工作量减少,人员要精减,在盆地工作的人要压缩,精减下来的人也要进训练班学习和培训。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这一批人,毕业后就没有按原定计划进盆地工作,而留在西宁继续学习。<br> 从盆地精减下来的人陆续调入西宁学习,训练班即改为青海石油勘探局职工学校,并分为五个分部,原训练班改为职工学校五部。<br> 不久,石油部通知决定,1957年北京石油地质学校和西安石油学校的夏季招生,实行在石油部内部招收在职职工,青海石油勘探局决定让原训练班的学员,自愿者都可以参加升学考试,我对此感到欢欣鼓舞,一方面可以继续上学,学更多的知识,另一方面有机会去祖国首都北京读书,这是难得的机会不能错过,所以我和很多同学都自愿参加考试,毫不犹于的报了北京石油地质学校,也有部分同学报了西安石油学校。<br> 为了让我们有好的考试成绩,职工学校重新为我们配备老师,进行复习功课。这时我们班的班主任是李世森,所有考试的课程都有老师进行补课和辅导,我也再一次当选班主席。<br> 李世森老师是一位转业军人,曾是一位海军少尉,很有管理办法,他主要的是胜任人,以鼓励为主,充分发挥班委会的作用,他给了我许多具体帮助,所以我这个班主席,依然把我们班管理得井井有条,依然是职工学校的首屈一指。<br> 李世森老师在我入北京石油地质学校学习期间,曾去北京参加石油部干部学校(在德胜门外)的培训,我感到我与他有一种缘分,使我们能再一次见面。一个星期天我和同学姜俐生,一同去看望过他,并一同在北海公园划船,他在北京还两次给我写信时,从信封里每次夹有二、三元人民币。这体现了我们之间的师生情谊,他对我的关心、帮助和教育真是无微不至,至今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br> 他也为我起了桥梁作用,使我和姜俐生同学的关系越来越近,我们能成为伉俪,他功不可没。1963年冬天,我们大庆勘探指挥部研究大队进关前,组织我们参加过大庆石油会战的职工,参观大庆油田时,我和妻子姜俐生一同去看望过他,1964年1月我们进关入住天津市,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见面和来往了机会了,这也是一种遗憾! 1957年四月后,青海石油勘探局西宁训练班改名为西宁职工学校,与新任的班主任李世森老师合影,后排中就是李世森,前排左一是姜俐生,后排左一是蒋英,后排右一是樊开意。前排右一是欧宝莉留在了青海石油勘探局。 1957年4月以后,训练班的名称改为青海石油勘探局西宁职工学校,我与同学的合影,前排右一是王均中,后排左一是樊开意、后排右一是李光辉。前排左一和后排中名字记不得了,他两和李光辉留在了青海石油勘探局。 1957年4月以后,训练班的名称改为青海石油勘探局西宁职工学校,我(右一)与同学的合影,四人中除外的三人留在了青海石油勘探局。 在青海石油勘探局西宁职工学校的合影,左一樊开意,后排右二是王均中。前排右二、后排右一,记不得名字了,他俩和后排右三李光辉,留在青海石油勘探局。 在青海石油勘探局西宁职工学校的合影,左一樊开意、右一王均中,其他中间的三人都留在青海石油勘探局。 我们原训练班,约有近100余名考取北京石油地质学校。由于领导的信任,入学时,由我任队长,一位财务人员同我一起,把这么多的同学从西宁带到北京。<br> 青海石油勘探局训练班,是一个团结的集体,是一个有很好学习氛围的集体,也是一个催人进步的集体,还是一个充满朝气的集体。<br> 训练班有很强的党、团组织活动能力。党的组织充分发挥共青团组织在广大青年中的作用,根据青年人的特点,开展革命理想,克服困难,艰苦奋斗,到艰苦的地方去,要为祖国献石油等先进思想而学习,大大提高了广大青年的思想觉悟,从而坚定了为祖国石油事业献身的理想和志愿。我就是在这种教育下,初步确立了为石油事业献身的理想和志愿。我在1957年“五四”青年节当日,被批准成为一名共青团员,并在“五四”庆祝大会上,代表新团员讲话宣誓,表达新团员对党忠诚,努力工作,不怕困难,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决心。很多同学都在这里得到提高和锻炼。<br>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虽说是在青海石油勘探局训练班,没有在柴达木盆地工作过一天。但我踏进了石油的大门,就感觉闻到了石油的芳香,受到了石油会战的熏淘,树立了为石油奋斗的志向,为我在石油事业工作岗位上,打了非常好基础。这段经历是很宝贵的。<br> 青海石油勘探局对训练班还是很重视的,经常有局领导来做报告,记得最大的官可能是副局长,穿着一身灰色尼子中山装,很威严,很有风度,讲了一些好好学习的道理,也讲了柴达木的大好形势,要大发展就需要人,也讲了在盆地工作是很艰苦,要求我们努力学习,柴达木盆地需要你们等等。当然,这对我们是一种鼓励,并感到很兴奋,在听报告时还拼命的记笔记,个个都跃跃欲试,干劲十足。<br> 训练班里的学习风气很好,学好本领,好到柴达木去工作的上进心很强。各个班的学员学习劲头都很大,学员们认真听课,认真做作业,认真复习功课,成为了习惯。如我们计划统计班,课外复习都采取小组活动,小组一般由学习好的和较差的同学混合组成,在做完作业后,小组在一起共同复习,这样可以取长补短,可以对学习较差的同学以辅导,所收到的效果是很好的。如我和汤锦华、朱筱云、李**等五名同学的小组,朱筱云、李**等同学学习比较吃力,经过我们小组同学的辅导和帮助,她们的学习有较大提高。 <br> 训练班里是一个充满欢乐,求实上进,生龙活虎的集体。在训练班的领导下,开展了许多丰富多彩的文体活动,充分发挥了每个学员的积极性,赢得了西宁市各界和青海石油勘探局,西宁办事处领导的好评。<br> 湖南省零陵地区(现永州市)来的学员占训练班的大部分,他们其中一部分人很有一些吹拉谈唱的本事,特别是家乡戏祁剧和彩调,一有休息时间,他们就会聚在一起,操起家伙,拉起二胡,大大方方的唱了起来。在过元旦、春节期间他们代表训练班参加过西宁市的联欢,演出节目,我记得其中有两曲祁剧包括:打鸟和三叉口;虽没有专业演员那样高水准,但,也可以看出一招一式,有模有样,还是有一定功底的,特别是零陵地区的祁剧家乡韵味,让我们这些家乡人看得如痴如醉,津津有味。<br> 一到节日,各班都竟相准备节目,上台尽展身手,我的好朋友贺湘生,拿手的红绸舞,让人看了还想看,如今我们很多人,还记忆犹新。我还记得,我也在舞台上演出过一个小话剧,还有比较好的表现。这里所举的几个小例,说明在这里的青年人,积极性得到了很好的发挥,说明这个集体是和谐的、欣欣向荣的。<br> 训练班还经常组织外面的文艺团体来演出。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次在食堂里的舞台上演出的秦唱,以前没有看过,专门挤到前面去看,结果大失所望,我认为这是最土、最难听的戏了,并曾发誓以后再也不看秦腔了。但并非如此,70年代在大港油田地调时我与指挥马志义,看了西安秦唱二团演出的秦香莲、蝴蝶杯,又颠覆了我对秦唱的认识,感觉其唱腔、音乐、表演都很有优美,很喜欢。想起来,当时看的戏班子不行,并不是秦唱的问题。<br> 还经常有组织去城里(去西宁市里)看京戏、看电影。我有生第一次看京剧就是在西宁市京剧院,这是解放后新修的戏院,当时看,戏院的设施和环境都是相当好的了。看的戏是《十五贯》,它的音乐、唱腔、台词、动作都非常优美,从此,我对京剧非常喜欢,情有独钟。<br> 在西宁电影院所看的电影中,我觉得最好、最有感染力的是《一江春水向东流》,电影十分感人,看这部电影过程中,电影院里是一片哭泣声,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人们都个个拿着手帕、红红的眼。人们完全熔入了电影之中了。<br> 看电影是愉快的,但也有一次使我陷入十分尴尬的局面。我们那时不管看电影、看戏都是由训练班统一买票,自己去取票。这一次,我的几个同学都说给我去拿票,我没有在意,结果,我和几个同学进场坐好后,发现我的左边的这个位子空着,电影开始前我们另一个班的女同学进来刚刚坐在空位上,就开始有同学站起来往我们这里看,还指指点点,小声说话,后来站起来的同学越来越多,说话声也越来越大。我猜到了为什么,但又毫无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坐着,这位女同学当然也明白了为什么,感到十分尴尬、难以为情,只好站起来走了,这一场恶作剧才算结束。<br> 后来了解到,这位女同学叫承京仙,江苏人,她是供应班的副班长,此前我并不认识她,有关她的情况我也一无所知,所以,根本不存在有任何什么情况。是我的几个要好的同学,在下面导演的这曲恶作剧,他们想给我营造一种气氛,想给我们搭上关系、撮合我们。这不但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反而弄巧成拙。这是对这位女同学的不敬,原本好好的一场电影被搅祸了,我总感到太对不起她,让她受辱了。<br> 后来这位承京仙同学和我们一同去北京读书,每当见到她,都有些不好意思,总想躲开她,自然也没有再与她单独相处,也没有与她说过话,所以与她的关系总感到特别尴尬。<br> 30年后的1991年她们矿场班的同学在廊坊聚会,我随我的爱人姜俐生也参加了她们的聚会,有幸30年后又见到承京仙同学,好在这次见面还在一起说了一些话,并没有表现出隔阂和不高兴,随着时间的流失,自然而然的抹平了以往的伤疤,再次相见,同学们之间尽是兴高采烈的。<br> 体育活动也同样得到了很好的开展。特别是篮球、排球开展的广泛,参加的人多,外出比赛的也多,虽然水平并不高,但比赛起来看的人仍然很多。因为这两个球队与西宁市的很多球队都打过比赛,当然是输的多。我也是当年训练班排球队的主力队员,担任二传,排球队除我以外还有王均中、吴良元等,应该说我们排球队队员的基本功还是有的,但没有象样的主攻手,攻击力很弱,个子也矮,虽然我们参加了很多比赛,基本是一打就输,我记得青海省公安厅队的实力最强,与他们打比赛,我们一般一局只能得7、8分(当时是15分记)。<br> 训练班是一个大家庭,学员来自好几个省,因此,各地的风俗习惯大不相同,经常有些非常可笑的事情发生,如江苏同学爱喝粥,早饭时,一般都有稀饭,一吹哨,就象冲锋号一样,同学们冲进食堂枪粥,盛粥的大锅放在地上,比较低,舀好后站起来,人一挤一碗稀饭洒下来,洒的枪粥的人满头都是稀饭,混战一场,可谓惊心动魄。<div> 湖南、江苏、广东的同学,都喜欢米饭,所以中午饭时,枪米饭的场面也同样是惊心动魄的肉搏战。湖南人爱吃辣子,只要食堂拿出辣子,一会就枪个精光。好在吃饭是针锋相对,但在日常学习、文体活动和其他各项活动及交往中,仍然是好朋友,好同学,相处得很融洽。<br> 当时在西宁训练班用水不大方便,室内没有洗漱间,只有在室外有少数的几个水龙头,一到早晨洗漱时,很多人都排队打洗脸水,到冬天洗脸、洗衣服也都是用凉水,手都不敢伸进水里,手进入水里是十分痛苦的事,特别是洗一次衣服什么的,简直是要把手冻掉似的,有经济条件的人是买一个棕刷(竹板上装的棕毛),用来在木板上浇上水进行刷洗,我当时没有这个条件,只有受罪了。<br> 喝开水也同样困难,学校为了保证开水的供应,也为了防止学员们浪费开水,每人配发水票,而且打水时间也有限制,别的时间是没有开水的。在打开水的问题上,有一件事印象是很深刻的,有时在打开水时,常可以听到烧开水的工人说这样的话:“非色非开”,开始时我们谁都听不懂,感到莫名其妙,这是因为西宁人说话,说头一个字音很重,每个字的音也不同,后来才慢慢知道他说的是“开(沸)水不开”。真叫你哭笑不得。<br> 1956年三、四月间,我犯腰痛病了,痛的腰立不直,坐的位置低了,起来的时候也站立不起来,十分痛苦。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腰痛,医务所大夫问我腰有没有受过伤,我才回想起在老家修公路时,我们村的年轻人在一起时搞挑土比赛,血气方刚,谁也不服谁,你挑的多我比你更多,把腰闪了一下,这大概就是落下了病根,这次可能是因为睡觉垫的太薄,腰受凉了而引起的。<br> 因为我们从南方来的同学,十分简朴,来时每人只带一床南方过冬的棉被,还没有褥子,没有床单,没有枕头,睡的又是木板通铺,一入冬天十分寒冷,只能一床被垫一半盖一半,往往半夜里被冻醒。后来一般都是两人合睡,我和向起栋同学同睡一被,我的被子作垫褥,用他的被子盖,虽然两人一起睡暖和了很多,但垫的依然很薄,睡只有一床被子的木板上,如同睡在地板上一样,对保护腰十分不利。经训练班医务所医生一段时间治疗,也不知吃了一些什么药,打了一些什么针,也就慢慢就缓解了。<br> 这次犯腰痛病其实只是开了一个头,以后如1960年冬,1965年冬,1970年冬,1980年春以及现在还经常犯病,而且都很重。一但病了,自己连鞋都穿不上。</div> 青海石油勘探局西宁训练班计划统计班的同学,我与他们分别前的分别纪念合影,后排左起第三是樊开意,后排右二是向启栋,除我们俩以外,都留在了青海石油勘探局,他们的名字也记不清了,非常遗憾。。 西宁市是青海省的省会城市,在青海省可算是最大的城市了,那时侯整个城市没有看到一栋比较象样的大楼,没有想象的那样到处高搂大夏,一般都是平房或二层的,三层的都很少。在我们快离开的时候,在一个十字路口,正在盖一座5层楼(听说是百货公司),当搂盖到顶时,我们路过看到那高高的搂顶,个个都兴奋不已,还说抬头看,帽子都掉了(形容搂高,抬头看屋顶时,头抬的高往后仰,头上戴的帽子会自然落地)。西宁市也算不上很繁华,但街上的行人还是很多的,也看到很多藏族同胞,腰间挂着漂亮的短刀。吃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要算考羊肉串,和醪糟鸡蛋,觉得还不错。更没有什么玩的地方,连一个象样的公园也没有。我们快要离开的时候,在一个河滩地正在修建一个公园(我已记不得什么具体地方了)。这座城市没有给我流下什么更深刻的印象。<br> 不过,我对青海省西宁市,还是非常向往的,也留有相当感情的,并一直十分关注着青海柴达木盆地的找油,也十分关注我们原来所知道的如大柴旦、小柴旦、冷湖、茫崖这些油田的发展,更希望青海油田找到更大的油田,成为我们国家的油田接替区。<br> 我的这段短暂的西宁市的经历,也是我为石油奋发图强的一部分,有青海油田的经历,使我能与石油结缘,这是我为石油事业奋斗的起点,虽然已经过去了69年,但我忘不了它,我会永远记住青海油田!永远记住青海省西宁市!<br> 右边是青海石油勘探局职工学校的李世森老师,1958年来北京参加石油部干部学习班学习,我去看望他,在北海公园的合影。 青海石油勘探局训练班,计划统计班同学左元英(前排中)曾留在青海石油勘探局,后调廊坊石油管道局医院工作。2012年偕女儿来高碑店看望我们的合影,前排左一是贺香生,氧气瓶右一是姜俐生。